林霜遲意味不明地掃了眼顧云，語氣涼涼道：“顧小姐也認為我在胡說嗎？”

驟然被點名，四面八方的目全部過去。

顧云眼神閃躲著，心虛地嚷嚷，“我不知道，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到底怎麼回事兒？”顧太師意識到事的發展超過他的預料，心頭驀地一沉，語氣里帶著幾分威，“汪氏，還不快從實招來？”

顧大夫人此刻正心虛著，不敢抬頭看他，更不敢從實招來。

一旦背后被揭穿，等待的將會是……

那后果，想都不敢想。

然而，顧太師卻沒那麼好耐，呵斥聲一出，天地似乎都要跟著抖上三抖，“汪氏，你自己說，還是老夫親自來問？”

“兒媳、兒媳也是剛知道……”顧大夫人想起自己認錯的兒，一時間愧難當，掩面哭泣，“被打天牢的是兒媳的兒……”

在場眾人更糊涂了。

顧云不是一直都是的親生兒嗎？

景元帝耐心驟減，直接點了林霜遲的名字，“林霜遲，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臣遵旨。”林霜遲看了看長得一模一樣的兩人，解釋道，“顧太師應該知道，十幾年前，顧家大房的大夫人與汪姨娘同時懷孕的事。當時，顧大夫人生下的是大小姐顧云，汪姨娘生下的是個死胎。實際卻不然。”

指著顧云道：“這是大小姐顧云，但在十幾年前，被汪姨娘掉包，為一個名義上的‘死胎’，并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南疆自生自滅。”

又指向另外一個人，“這是二小姐，名顧蓮，本該是汪姨娘腹中所出，后來被汪姨娘掉包，一躍為顧家大小姐，在顧府中過了十幾年金尊玉貴的生活。”

“們二人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南疆，直到三個月前某個初一晚上，宮中鬼屋鬧鬼，大小姐顧云和二小姐顧蓮才各歸各位，也因此惹出一系列的事。”

顧太師子一晃，幾乎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相比之下，景元帝的接能力似乎更強些，目標直指向林霜遲，沉聲道：“你說，顧家姐妹被調換份，可有什麼證據？”

“我們認不出，但們各自的親娘總能認出。顧大夫人，是不是這樣？”

顧大夫人目癡癡地看著自己的兒，點頭，“不錯，我可以認出我的兒。之前，我的兒被人冒名頂替，直到三個月前才回到顧府……”

“娘……”

“娘……”

顧云和顧蓮異口同聲地喊，如照鏡子般，互相瞧不起對方，又互相嫌棄。

林霜遲看看兩人，把話題拉回到命案上，“陛下可還記得，巧兒被殺一案？”

“如何？”

“十天前，臣初次宮赴宴，意外被人用蘇羅香算計，暈倒在設宴偏殿里。醒來后，巧兒滿是地倒在臣腳下，當時現場諸多眷站出來指證臣，皇貴妃娘娘更是以此罪名將臣打天牢。”

“但后來，經過鐘大人的查證，臣因蘇羅香影響，缺乏殺人的能力。兇手另有其人。當時，據現場證和殺人機得出，顧云的嫌疑最大。”

“難道不是？”景元帝問道。

林霜遲搖頭，十分肯定道：“不是。兇手另有其人。”

“何以見得？”

林霜遲便拿出當初的證據，“當初，從人證證和殺人機兩方面分析過，顧云的確很合殺人兇手的影像。但后來臣再次查探，意外發現證據存在不紕。如這把出自沁園的匕首……”

宮人把裝著匕首的托盤呈上來，拿在手里掂了掂，又掃了顧蓮一眼，淡淡說道：“這把匕首并非沁園之，而是巧兒從外面拿進沁園的。我想，關于它的來源，顧蓮小姐應該很清楚吧？”

顧蓮輕呵一聲，終于開口，“林姑娘說笑了。我又怎麼會清楚？”

“因為，這把匕首是你送給巧兒的！”林霜遲直接揭穿的“謊言”。

顧蓮卻笑得更大聲了，“早就聽聞林神探破案厲害，但你就是這麼破案的？張口白牙一頓胡說，錯的都要說對的？”

“我若不厲害，你怎麼會在這里？”林霜遲輕飄飄地反問一句。

“你……”

“顧蓮，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為呈堂證供。當著陛下的面，你也別指能有誰來解救你。真正能救你的汪姨娘，已經間接被你害死了。”

顧蓮頓時渾大震，子跟著晃了晃，瞪向林霜遲的目里盛滿了震驚。

汪姨娘死了？

“這個結果，你難道不該早就猜到了？”林霜遲繼續往傷口上撒鹽，刺激，“你故意讓人給顧大夫人送信，又拿顧云的生死來威脅，你覺得還能活嗎？”

“不、我不是……”

顧蓮像到沉重的打擊般，子一個踉蹌，往后靠在龍柱上。

雙手抱住頭部，面容痛苦不堪，腦海里想到的卻是汪姨娘的音容笑貌。

見狀，林霜遲心中說不出是什麼，主把匕首的事件補充完整，“陛下，當初指證顧云的匕首，經手之人除了巧兒，還有顧蓮。”

鐘延卻十分不解，“不過是一把匕首，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對方若是想陷害顧云小姐，直接拿的匕首，不就好了？”

“鐘大人，你怎知這把匕首不是顧云的用？”林霜遲問道。

鐘延“啊”了一聲，顯然沒想到還有這個反轉，“那、那、是嗎？”

林霜遲卻突然賣了個關子，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把匕首遞到顧云的面前，“你可認得這把匕首？”

顧云垂眸看了看，雙眼睜得大大的，“對，是我的，可我記得被弄丟了……”

“何時丟的？”林霜遲問道。

顧云想了想，回答，“就在巧兒出事前一天，按照往常的習慣，我會在用完午膳后，帶著匕首去花園砍幾朵花。但那時發現匕首不見了，我還罵了巧兒一頓……當時在場的其他宮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顧蓮卻反相譏，“那些宮人都是你的人，自然幫著你做偽證。”

“那可未必。巧兒不就幫了你麼？”顧云冷笑著反駁。

“你……”

顧蓮眼神怨毒地瞪著，姣好的面容也因此有了些許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