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霜遲又說道：“兩位也不用爭吵。我們直接把沁園的宮人喊過來，當面問一遍，不就知道了？”

看向景元帝，征求他的意見。

事關命案，景元帝自然沒有拒絕，當場派人去把宮人帶過來。

在沁園里伺候的宮人不，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踏書房面見龍，烏泱泱跪了一地。聽到林霜遲的問話，每個人都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來回答，答案都相差無幾。

等這些宮人都退下后，林霜遲才總結道：“陛下，之前能夠確定巧兒被顧云所殺的證，如今并不立。兇手一事，仍有待確認。”

話音落地，屋子里頓時雀無聲。

眼看林霜遲把鐘延找出的證推翻，顧太師等人心里突然不安定了。

萬一再找出別的證據，再次推翻紅素的案子，那可是一件禍事。

如果這個時候能喊停……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景元帝已經問道：“如果顧云不是兇手，誰是兇手？當時還有第三個人出過偏殿？”

“沒有。”林霜遲道，“自始至終，都只有臣和巧兒兩個人。”

“那是怎麼死的？”景元帝問道。

林霜遲道：“事發時，臣中了蘇羅香，早已不省人事。要想讓巧兒死在偏殿，一開始臣也以為會有第三個人在場。然而，事實上并非如此。”

鐘延卻問，“如果現場只有兩個人，那巧兒是自己殺死自己的？”

“對。”

“這怎麼可能？”鐘延拿手比劃起脖頸的傷口，十分不解道，“經過仵作認定，巧兒脖子的致命傷，本就是他人拿匕首劃下的。如果是自導自演，又如何制造出那樣的傷口？”

林霜遲突然攤開手掌，自嘲一笑，“這正是巧兒高明的地方。知道，如果留下的傷口不對，自殺的舉就完全沒有意義。于是，抓起昏迷中的我的手，并模仿第三個人殺人的作，制造一個殺人現場。而我手上的傷口，也是抓著匕首模擬殺人作時留下來的。”

當然，在陳述時，直接略去蘇羅香背后的事。

依照的猜測，巧兒應該也到顧蓉蓉的指使，想要借那個機會來抓住的把柄。雖不知是什麼把柄，但總歸是為了對付。可能顧蓉蓉都沒想到，巧兒為了讓顧蓮的局能順利進行，不惜以命來嫁禍。

對此，也心知肚明，卻找不到更多的證據。再者，眼下景元帝的注意力在殺人命案上，顧家所使出的針對的謀詭計，并不是重點。

只能忍！

蕭眠舟時刻注意著的神變化，稍稍一想，似乎也明白什麼，眉頭幾不可見地皺起來。他看看林霜遲，又看看顧太師，一時間也有了主意。

這時，鐘延又發問，“林姑娘，巧兒為何要這麼做？”

林霜遲：“為了嫁禍給我，同時借我的手去幫助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顧太師冷眼看，“的救命恩人是誰？”

“。”林霜遲指向與顧云長得一模一樣的子。

眾人頓時神各異，投向顧蓮的目有不解，也有痛快。

顧蓮卻像沒事人一樣，低笑了一聲，難掩臉上的嘲諷，“這都是你的猜測。我怎麼會與巧兒扯上關系，甚至為的救命恩人？”

“對啊，這實在不能理解。”鐘延著后腦勺道，“林姑娘，會不會哪里出錯了？”

林霜遲搖頭，“沒有出錯。我記得，李姑姑曾經說過，三個月前巧兒差點被神失常的顧云斬于劍下，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吧？”

驟然被點名，李姑姑頓時點頭，“的確是這樣。”

“可否把前后的細節重復一遍？”林霜遲問道。

李姑姑瞥了眼顧云，怯怯弱弱道：“當時，顧小姐神有些不正常，拿著一把劍在院子里舞來舞去。巧兒最早趕到現場，奴婢隨其后，遠遠看到顧小姐舉劍往巧兒頭上劈去，奴婢當場被嚇壞了，想也不想就沖上前，想要撞開巧兒。”

“盡管巧兒的確被奴婢撞到一旁，但仍舊被劍劃傷了脖子，當天晚上便發起了高燒。但奇怪的是，第二天執意去守佛堂，晚上就寢時，的高燒便退下去了。也是那個時候，才跟奴婢提起這位‘救命恩人’。據所說，這位‘救命恩人’幫抓藥，從而使遏制住了病。只是，奴婢、奴婢沒想到，這人居然會……”

林霜遲便接上的話，“你沒想到，這人居然會跟顧云長得一模一樣，對吧？”

“是。”李姑姑低著頭，沒敢看旁那冷至極的眼神。

顧蓉蓉卻不耐煩了，“你說的這些，跟本案有何關系？”

“當然有關系。”林霜遲不疾不徐道，“充分理解巧兒與的救命恩人之間的深厚誼，就能理解為何甘愿以命作餌，也要完顧蓮的心愿。”

頓了頓，又看向顧蓮，明知故問：“我記得，巧兒原來的琴藝并不算好，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琴藝飛漲，甚至還得到皇貴妃娘娘的賞賜。據說，要把賞賜留給的救命恩人。想必，的琴藝也與你逃不開關系吧？”

“你救下巧兒的命，又教琴藝，雖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卻讓巧兒徹底把你放在心上。以至于后來，為了配合你設下的局，不惜以犯險，以命作賭，也要替你算計顧云，以及算計我。”

“可是，如果要報復顧云，為何要大費周章地算計你？”鐘延提出關鍵的疑問。

林霜遲卻道：“因為知道，如果直接算計顧云，皇貴妃娘娘勢必會為了維護顧家的名聲而保住顧云，再有顧太師從中周旋，顧云最多待幾天牢房，一切就煙消云散。但如果算計我，為了洗清上的罪名，我肯定要詳查案件經過，從而徹徹底底地掀開這一起案件，到那時候，我要是再按照顧蓮給出的證據去指證顧云，就能達心中所愿。這辦法，看似迂回，實際上卻很有效。”

歇了口氣，轉而看向顧蓮，慨道：“如果我沒那麼敏銳，發現案件中的不合理之，那麼肯定會被你拋出來的證據牽著鼻子走。到時候，顧云殺人的罪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經由這麼分析，眾人看向顧蓮的眼神忽而變得十分凝重，甚至還有些畏懼。

誰能想到，這個顧蓮居然有如此深的城府和心機。

要是他們其中……

想想這個可能，不人當場打了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