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卻不能理解，“可是，不對啊！明明被我……”

“被你什麼？”顧蓉蓉怒問。

察覺到后面的話，顧云頓時閉，眼神閃躲著，沒敢看。

林霜遲便道：“還是讓我來說吧。”

“林霜遲，你敢！”顧云頓時怒目圓瞪，恨不得把死。

林霜遲沒什麼不敢的。在案件上，既是查案人，已經占據一定優勢，此刻又有景元帝撐腰，一個小小的顧云還威脅不到。

此刻，也無視顧云的怒吼，繼續說道：“皇貴妃娘娘可知道，您的二侄被大侄關在何？”

顧蓉蓉心頭陡然生起一不妙的預，“何？”

“在佛堂的金像里。”

“什麼？”

顧蓉蓉騰地站起，罕見的失態。

一想到日夜參拜的菩薩金像里藏著這麼一個人，后背像有陣陣風刮過，嚨里涌上一惡心。

戴著甲套的手指向顧云，聲音陡然拔高幾分，“你個孽障！枉費本宮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麼對本宮的？”

“姑姑……”顧云著脖子，無力辯解，“姑姑，你別聽胡說！向來很狡猾，如今就是想要挑撥你我的關系啊……你可千萬不能中了的計……”

林霜遲卻道：“我沒有必要說謊。更何況，被你關起來的人就在現場，問一問，不就知道真假了？”

再次被點名，顧蓮卻說不出的難堪。

握著拳頭，那種被困在封閉空間的恐懼如水般將淹沒，眼角發紅，發瘋似的沖上去，掐住顧云的脖子。

“都是你！害我差點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我要殺了你！”

“啊……你放開我……姑姑……救我……救我……”

顧云的脖子被狠狠掐住，一張臉瞬間漲得青紫，兩眼翻白，眼看著就要厥過去。

景元帝沉著臉，“還愣著干什麼？不趕把們分開？”

“是、是……”

書房里伺候的宮人立即沖上前，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近乎發狂的顧蓮控制住。

“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顧蓉蓉瞧著這兩個長相一樣的侄，恨恨咬牙，對景元帝說道，“陛下，家丑不宜外傳。既然這是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不如就讓臣妾的父親帶回府中，好好教訓？”

景元帝大手一揮，駁回的提議，“事關人命，豈有輕易揭過的道理？林霜遲，別再磨蹭了，趕快把你查到的真相全部說出來！”

“臣遵旨。”

林霜遲毫無意外地收到顧蓉蓉的一記怒瞪，但也不在乎，繼續陳述：“三個月前，顧云功地把份調換回來，卻也沒放過顧蓮，而是把人直接關進佛堂的金像里。就在那時候，巧兒了你的眼，我說得可對？”

提起巧兒，顧蓮神變得復雜起來，“你說得沒錯。當時，那丫頭明明已經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卻還是帶傷守在佛堂里。當時我難得起了惻之心，冒著風險把藏在宮里的藥拿給。誰知道，竟然換來這個丫頭的忠心以對。”

“不，你怎麼會……”顧云不敢置信道，“你不是被關在金像里？怎麼會……”

顧蓮一記眼刀頓時掃過去，冷笑道：“你把我困在金像里頭，卻沒想過我會拼了命地自救吧？為了活下去，我每天都在那個封閉的空間里活，甚至為了瞞行蹤，不得不在金像和樹干間用手刨出一條道。”

出雙手，手背青筋突起，十指和掌心卻干瘦恐怖，而指甲被磨得很平，指甲里甚至還能看到干涸的跡。

任誰看到這雙手，第一反應想到的是七老八十的老嫗，而不是像顧蓮這樣的妙齡子。

在場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本來對顧蓮的心機城府還心存畏懼，但一想到顧云直接把一個大活人關到閉金像里的舉，他們又覺得顧蓮還算比較仁慈了。

顧云死死地盯著那雙手，睚眥裂，“我真是小看了你！”

顧蓮冷哼一聲，毫不畏懼地與對視。

鐘延眨眨眼，終于問出關鍵的問題，“林姑娘，巧兒自殺是為了……”

“我想，應該是為了報答顧蓮的救命之恩吧？”林霜遲說道，“為了對付顧云，顧蓮特意設了一個局，說服巧兒在我昏迷時，借‘自殺’之名來陷害我。更甚者，還知道我的份，預想到我會替自己翻案，試圖讓巧兒通過那幅畫和曲譜，帶我走設好的局里。”

“你說的，可是這三張紙？”蕭眠舟突然攤開紙張，配合。

林霜遲點頭，從他手里接過紙，攤開在眾人面前，“這三張紙，應該是顧蓮特意放在鬼屋里，等著我去發現的。第一張是《秋鴻》的曲譜。若我沒猜錯，這曲子應該在皇貴妃面前彈奏過。”

顧蓉蓉點頭，“的確如此。可有什麼不妥？”

“當然。”林霜遲道，“這曲譜應該屬于顧蓮，卻教會巧兒，甚至讓巧兒用這個曲譜來揭被困在金像的。”

“一派胡言！”顧蓉蓉怒斥，“不過一張曲譜，哪有你說的那麼神奇？”

林霜遲卻道：“娘娘稍安勿躁。神奇的不是曲譜，而是彈奏的人。不知娘娘可還記得，巧兒在用七玦琴彈奏《秋鴻》時，曾把二、五弦彈三、五弦，致使琴弦斷掉？”

被這麼提醒，顧蓉蓉突然抿，沉默。

林霜遲繼續說道：“王爺曾經與鐘大人去詢問過宮里的李樂師，得知《秋鴻》不能用三、五弦來彈奏。但巧兒作為一個琴藝不錯的人，怎麼會犯這個錯誤？”

“除非，是有意為之。”鐘延接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