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眠舟心頭一，約猜出景元帝的打算。

他的目落在那道悉的影上，眸底深含著一抹擔憂。

就在這時，顧太師突然為顧長安辯解，“陛下，老臣以為，這名小太監的證詞仍需仔細查證……”

“太師要如何查證？”

眼看就能給顧長安定罪，林霜遲不想功虧一簣，就連語氣也變得強勢，“這位小公公以死明志，恰恰說明他決心之大，證詞之真。若是這樣還不能作證，怎樣才可以？顧太師德高重，顧大人也深諳朝廷各項辦案規程，應該知道眼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太師若想再為此辯駁，可有把朝廷法度放在眼中？”

“你……”

顧太師沒想到如此巧舌如簧，正要再辯解幾句，卻被景元帝喊住，“行了。茲事大，不容狡辯。顧長安知法犯法，即刻革職查辦。”

他站起，看了顧太師一眼，背著手往殿走去，“太師，隨朕來一下。”

顧太師眼神鷙地瞪了下林霜遲，拂袖走殿。

想來，君臣二人要就顧長安的置商量些什麼。

林霜遲莫名張起來，腦海里浮現出顧家的人關系。

據了解，顧太師有兩子一。顧家大爺早年意外離世，大房只剩下后院一堆人，不堪大用。顧蓉蓉以皇貴妃之尊把持著景元帝的后宮，算是一不容小覷的力量。而唯一能在前朝發揮作用的，便只剩下小兒子顧長安。

在此之前，顧長安是本朝最年輕最有能力的大理寺卿；過了今天，他就從天堂跌落地獄，為人人唾棄的階下囚，落差不可謂不大。

顧太師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恐怕會趁此機會與景元帝進行談判。

而景元帝……

想到這里，突然看向蕭眠舟，神變得晦暗不明。

到的視線，蕭眠舟很快理好后續相關事宜，走到面前，低聲問道：“可是哪里不妥？”

林霜遲咬了咬，猶豫道：“陛下他……”

“父皇自有安排。”

似是知道要說什麼，蕭眠舟連忙打斷，并與一同走出書房。

出宮的路向前延，盡頭的花草郁郁蔥蔥。

林霜遲心中不安，忍不住開口道：“王爺，陛下會如何置顧長安？”

“你希怎麼置？”蕭眠舟垂眸看，眸深沉。

林霜遲：“……”

本來抑郁的心，忽然被他這句話給沖淡了。

微微抬頭，看著那張俊無雙的臉龐，謹慎地說道：“顧長安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所的刑罰自然比顧云更重一些。”

卻不想，蕭眠舟直接回一記復雜的眼神。

只一眼，林霜遲就知道，這件案子的結果極大可能不會朝著預想的方向走。

有那麼一瞬間，覺到無盡的憤怒。

但蕭眠舟接下來的話，平的抑郁和憤恨，“不管父皇如何置顧長安，有一點，卻是不需要你擔心的。”

“什麼？”

“從今日開始，大理寺卿便要換人了。”

林霜遲腳步頓住，忽然意識到什麼，心頭涌上無盡的喜悅。

將來要給云家翻案，極有可能會經過大理寺。現在顧長安被革職，意味著日后遭的阻力也會小很多。

這個時候再去追究顧長安的最終罰，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這時，蕭眠舟突然停住腳步，著路的盡頭，道：“本王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完，他就轉離去。

看著那道清雋秀的背影，林霜遲眨了眨眼，心里想著他該不會專程來安吧？

后來意識到什麼，猛地甩頭，把這個恐怕的想法拋之腦后，轉往宮門口走去。

*

沒多久，顧太師離開書房，被皇貴妃宮中的人請過去。

偌大的宮殿里，宮人已經被屏退，只剩下顧家幾個人聚集在此。

這時候，顧蓉蓉仿佛有了主心骨，急道：“父親，陛下說要如何置長安？”

“這個容后再說。”

顧太師臉上布滿皺紋，威嚴里著幾許沉。當他掃過在場幾個人時，眸一暗，忽而抬起腳，朝顧大夫人的心口踹了過去。

顧大夫人的腦袋咚地磕在地面上，一陣頭暈目眩。

“娘……”

顧云跑到旁，小心翼翼地扶起，看著那流的傷口，想又不敢。

顧太師看著倆，氣不打一來，沉聲喝道：“汪氏，我們顧家對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回報顧家的？”

“不，妾只是……只是不甘心……”

“閉！”顧蓉蓉又踹了一腳，怒不可遏道，“你不甘心什麼？”

顧大夫人只是沉默。

顧蓉蓉更加憤怒，“哪怕兄長意外離世，顧家也沒有缺你吃喝用度，更沒讓你遭一點點委屈。誰知道，你居然如此不滿足，甚至連生出來的兒都如此不安分。”

然而，顧大夫人只是沉默地承著的怒火，并沒有多說什麼。

顧云卻指著顧蓮，反駁，“姑姑，這關娘什麼事？罪魁禍首是這個人才對！要不是搞出這些事，小叔也不會出事。都怪，應該把殺了，替小叔報仇！”

顧蓮神譏諷地看著，也不反駁，仿佛這些話無關痛。

見狀，顧蓉蓉與顧太師互相對視一眼，仿佛在這瞬間下定了什麼決心。

顧大夫人心思敏銳，連忙抱住顧云，驚慌失措道：“父親，娘娘，云兒是無辜的啊！要不是汪姨娘把和顧蓮掉包，也不至于在外流浪十多年……”

“行了。”顧蓉蓉不耐煩聽鬼哭狼嚎，反而問顧蓮，“你是怎麼想的？”

顧蓮薄一勾，掃過地上相互依偎的母，冷笑：“有我沒，有沒我。”

“你敢！”顧大夫人一臉驚恐，死死地抱著顧云不撒手。

顧蓉蓉同樣不悅道：“蓮兒，你要知道，離了顧家，你可什麼都不是了。”

“無所謂。”

本來暗中謀劃這一切，就沒想過能全而退。經歷過三個月最絕的封閉求生，最大的要求就是活下去。

更何況，顧家已經沒有的位置了。

然而，顧太師炯炯有神的雙目不停審視著姐妹二人，心中另有一番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