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遲猛地甩開他的手，“讓開！你沒這個資格管我！”

“孽！我是你父親！”林相杰氣得渾發抖，指著怒道，“我要是沒資格管你，這世上誰有資格來管你？”

林霜遲冷睨了他一眼，“這世上能管我的，只有我娘。”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

林相杰一拳頭捶在廊柱上，搖曳的燭映照著那張臉，顯出幾分猙獰與冰冷。

*

大理寺。

門口燈籠高掛，差們進進出出，宛如白晝那樣繁忙。

林霜遲朝看門的差稟明份，便被帶到鐘延跟前。

一見到，鐘延頓時喜出外道：“林姑娘，您怎麼會來這里？”

林霜遲不答反問，“聽說又發生了一件命案？”

“對，啊，不對，是兩件。”鐘延眸一轉，笑瞇瞇道，“林姑娘，你要幫我？”

“可以。”

鐘延只是隨便一說，卻沒想到真的應下來，差點沒蹦起來，“林姑娘怎麼突然想來查案了？”

“……我說我睡不著，你信嗎？”林霜遲并不打算把何星的事告訴他。

鐘延忽然無言以對。

難道這就是神探的敬業之？

見他兀自發愣，林霜遲忙不迭提醒他，“鐘大人，你要是不需要我幫忙……”

“不，需要，非常需要。”鐘延驟然回神，急道，“林姑娘，你能來幫忙，實在是太好了。如今大理寺群龍無首，我這肩上的擔子實在是重啊。要是你能加，那簡直是如虎添翼啊！別說兩個命案，便是來十個八個，我都不用怕了。”

林霜遲：“……倒也不必如此夸張。”

“不夸張，不夸張！”

為了避免改變主意，鐘延手忙腳地戴好帽，拉著去了案發現場。

“報案人是吏部左侍郎家的管家……”

“吏部左侍郎？”林霜遲總覺得有點耳，但又一時想不起，“死者是何份？”

“死者有三人。其中一位是王侍郎家的姨娘，姓云。另外兩位是這云姨娘的丫鬟。”

林霜遲倏地停住腳步，難怪覺得“吏部左侍郎”有點耳。

原來是在姑蘇城見過的王磊！

鐘延敏銳地察覺出的神不同尋常，連忙問道：“林姑娘，可是有何不妥？”

“沒，”林霜遲搖頭，繼續問道，“報案人是怎麼說的？”

鐘延頓時皺眉，“報案人說，王侍郎府中的丫鬟在亥時一刻的時候，發現云姨娘主仆三人集上吊死亡。而房間里門窗反鎖，現場除了幾張橫七豎八的椅子和一灘水跡之外，并沒有發現其他痕跡。”

林霜遲低低應了一聲，眉心的褶皺卻更深了幾分。

三人集上吊，又是在門窗都反鎖的況下，兇手是如何做到的？

懷揣著這樣的疑，一行幾人便來到吏部左侍郎府。

“鐘大人，終于等到你了。”王磊松了口氣，剛迎上來，卻在看到他后的林霜遲時，子突然僵住，“林霜遲，你怎麼也跟來了？”

鐘延卻給他介紹，“王侍郎，這位是大名鼎鼎的林神探。此次過來，便是幫忙破案的。林姑娘，這位是吏部左侍郎王……”

林霜遲舉手打斷他的話，角微勾，似笑非笑，“我知道。王侍郎，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鐘延有些吃驚。

林霜遲點頭，“之前在姑蘇城查案時，曾經與王侍郎有過幾面之緣。”

王磊神復雜地看著，似乎不樂意參與進來，“一點小案子，就不勞煩林神探出手了。如今天已晚，林神探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不必。”林霜遲擺擺手，神平靜道，“我既答應了鐘大人，就不會置之不理。咱們還是先去查看案發現場吧。”

鐘延也附和，“林姑娘說得對。王侍郎，前方帶路吧。”

“那怎麼好意思？”王磊卻道，“我聽說，林神探也在宮里忙了一天，何不先回去歇息？不過一樁簡單的案子，難道你不相信鐘大人的能力？”

鐘延卻連忙擺手，直接拆他的臺，“王侍郎，你說錯了。是我不相信我的能力。再者，林神探一直都是我無比推崇的對象，如今能有這個機會跟在后學習如何破案，我還求之不得呢！”

王磊一聽，臉當場沉下來。

不知為何，林霜遲卻從中看出王磊的不不愿。

但來此，不僅僅是為了命案，也是為了何星的囑托，自然不會因為王磊的幾句話而扭頭就走，反而是很好脾氣地站在原地，等候王磊的同意。

被兩人齊齊盯著，王磊也沒有再堅持什麼，帶著兩人往案發現場走去。

走過后花園，行過一座致的人工拱橋，便來到一環境清幽典雅的院落前。

兩個侍郎府的下人站在房門口，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妙齡，兩人臉上俱是驚魂未定的神。

當看到王磊等人時，他二人立刻行禮。

王磊擺擺手，指著半開的雕花木門，嘆道：“鐘大人，死者便在里面了。”

“嗯。”鐘延背著手，與林霜遲一前一后走進房間。

三名死者被并排放在地上，上著首飾穿戴齊全，臉上還化著濃而鮮艷的妝容，看著十分詭異。而房間里三張椅子歪在地上，靠近門口的地面還有一灘水跡。

林霜遲戴上手套，開始驗尸。

鐘延也不閑著，把門外的一男一喊進來，“誰最先發現死者的尸？又是誰去報的案？”

那名妙齡子怯怯弱弱道：“回稟大人，奴婢最先發現尸……”

“你姓甚名誰？”

“奴婢梅雪，是廚房里負責云姨娘膳食的廚娘。”

鐘延審視著，若有所思道：“你把過程詳細說一遍。”

“是。”梅雪地瞥了下那三尸，子抖著，低聲道，“當時，奴婢要給云姨娘送一份蓮子羹，走到門外時，卻發現院中漆黑無人，十分安靜。奴婢在院子里喊了幾句，實在是無人應答，就上前敲門。大概敲了五六次，奴婢察覺到不對勁兒，便用子撞開門，發現房梁上掛著三個人。”

鐘延便問，“你發現的時候是什麼時辰？”

“亥時左右。”

鐘延嗯了一聲，看看靠近門口的水跡，心知那應該就是摔碎的蓮子羹。

他又問，“你發現尸的時辰是亥時，而府報案的時辰是亥時一刻。為何相差了一刻鐘的時間？”

梅雪臉發白，子止不住地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