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異常的反應，鐘延便瞧出不對勁兒，當即喝道：“還不從實招來？”

梅雪被嚇得噗通跪在地上，哭道：“大人，當時奴婢看到尸在房梁上吊著，早就被嚇壞了，兩條都發著，過了好久才有力氣去稟報管家。”

鐘延忍不住挑眉，“一刻鐘的時間里，你跟尸同一室不害怕？”

“怕，奴婢怕死了。但是，奴婢雙發，本沒辦法跑出去……”

“不會喊人嗎？”

“奴婢、奴婢喊不出來啊……奴婢真的被嚇壞了……”

梅雪早已泣不聲，子趴在地面上，幾乎抖了篩糠。

王磊眸一深，似是于心不忍，“鐘大人，婢膽小，連跑都跑不，可見是真的被嚇壞了……”

鐘延不置可否，又問那名中年男子，“你就是報案人，章管家？”

“是。”章管家繃子，回答得十分謹慎。

鐘延問他，“這婢直接去找你稟報此事？”

“是。”

“亥時一刻，你在何？這婢又在何？”

章管家后背一冷，連忙回答，“回大人，亥時一刻時，小人剛好要回房歇息。在經過后花園時，突然看到梅雪沖過來，大喊死人了，便與一同來到云姨娘的住查看。之后，小人找來府中守衛，讓他們把尸放下來，并看管好案發現場，將此事稟報給侍郎大人后，便直奔大理寺。”

他腦門上沁出了一層冷汗，但即便如此，還是一五一十地把活路徑說得很清楚，思路又清晰，引得鐘延多瞅了幾眼。

王磊眸一閃，便道：“章管家亥時離開書房，這點我可以作證。”

“亥時到亥時一刻，王侍郎又在何？”鐘延轉而看向他，問道。

王磊笑得和煦，“當時，我正在書房里整理明日早朝的折子，又恰逢章管家來稟報些府中事務，便與他多商量了一會兒。”

鐘延點頭，自顧自地思考著，并沒有再問什麼。

這時，林霜遲也摘下手套，半蹲在尸旁，拿著炭筆記錄著驗尸的結果。

王磊想湊近又不敢湊近，“林姑娘，可有什麼收獲？”

“有。”林霜遲放下炭筆，并把驗尸單遞給鐘延，神平靜道，“我剛才檢查過三名死者的尸，們上除了頸部的勒痕之外，便再無其他傷痕。而這勒痕……”

王磊頓時口而出，“這勒痕如何？”

“王侍郎似乎很關心，很急切？”林霜遲微微瞇眼，眸中出一抹。

見狀，王磊尷尬一笑，解釋道：“畢竟是發生在我府中的命案，死者又是我最疼的云姨娘，怎麼會不關心、不急切？若是能早點查明真相，抓住兇手，欣茹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說完，他臉上頓時布滿悲傷的神，不似作假。

林霜遲沒看出其他反常，姑且相信他的說辭，繼續說道：“這勒痕是死者生前被人勒死后留下的。因此，死者不是上吊自殺，而是被人殺死后，才被吊上房梁。”

話音落地，梅雪子似乎抖得更厲害了。

林霜遲眼尖地瞥見的反常，突然沉下臉，問道：“梅雪，你在抖什麼？”

“沒……奴婢沒有……”

林霜遲神一凜，怒喝：“你的子在劇烈地發抖。你在害怕！”

經這麼提醒，房間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放到的上。

鐘延登時怒道：“梅雪，你在害怕什麼？”

“奴婢……奴婢一想到……當時自己可能會撞上殺人兇手……就害怕……”

“所以，你撞上了嗎？”

林霜遲在面前半蹲下來，掐住的下，強迫與自己對視。

只見那雙杏仁眼里蓄滿淚水，眸底深是顯而易見的恐懼，不像不知的樣子。

如此反常的反應，也瞬間引起鐘延的注意，他拿出大理寺卿的威嚴，當場審問起梅雪，“梅雪，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然為何會覺得，自己可能撞上殺人兇手？”

“沒、沒有。”梅雪搖頭，淚水沿著臉頰流下，始終堅持是自己被嚇壞了。

無論他們怎麼問，都吐不出更多的信息。

王磊問道：“林姑娘，你確定欣茹們是被人殺害的嗎？不是自殺？”

“我很肯定，不是自殺。”

林霜遲暫時放棄對梅雪的審問，拿起一白綾，在手上繞了幾圈，沉聲說道：“自縊死者，舌出與否與繩索迫部位有關。若繩索于嚨下方，人吊起，舌前提，舌便會出口外。若繩索于嚨上方，舌向咽后，舌便不可能出口外。而在查看這三尸時，死者完全沒有出現對應的況，故不能判定為自殺。”

而王磊大驚失，踉蹌著后退到門框上，語氣悲憤道：“是誰？到底是誰如此殘忍地殺害欣茹們三個人？”

“林姑娘，你可一定要替欣茹查出兇手啊！”

“這是自然。”林霜遲見他神悲慟，神倒是和緩了些。

然而，鐘延卻十分不解，“可我記得，章管家去報案時，說的是房間反鎖，窗子關閉，就連梅雪發現尸，都要用力把門撞開。如果是他殺，兇手又是怎麼進房間，又怎麼在殺了人之后出去的？”

林霜遲沉著臉，問梅雪，“你確定，房間是反鎖的？”

“確定。奴婢十分確定。”梅雪抹了一把眼淚，點頭如搗蒜，“一開始，奴婢敲門沒人應答，便想推門而。但當時奴婢還捧著蓮子羹，只能用一只手推門。后來發現門沒法推開，只能用子去撞開……”

然而，聽完的話，林霜遲臉上更加難看，“你既然敲門沒人應答，為何不當場去喊其他人來幫忙，而是自己用子撞開門？”

鐘延仿佛被敲了一，思路也清晰起來，連忙追問，“林姑娘說得對。你還不快點從實招來？”

梅雪哪里見過這等陣仗？

被他倆這麼一威嚇，上半都直不起來，整個人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