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眼珠子一轉，也呵斥道：“梅雪，你可知道，瞞真相是何下場？”

“不，奴婢沒有說謊！”梅雪哭得梨花帶雨，拼命搖頭，“當時，奴婢已經被嚇壞了，足足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從地上爬起來，本喊不出聲音啊……”

說著，又爬起來，朝鐘延等人磕頭，“奴婢沒說謊，請大人明察！請大人明察！請大人明察……”

眼看的額頭已經被磕破，鐘延有些不忍道：“沒說謊就沒說謊，用得著磕頭？你這麼大反應，反而讓本懷疑你心里有鬼啊！”

聽到這話，梅雪的頭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十分尷尬。

林霜遲淡淡地瞥過一眼，便收回視線。

背著手，在房間里走片刻，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循聲看去，卻見屏風角上掛著一串小巧的風鈴，正隨著微風輕輕搖。

走過去，纖細白皙的手指挑起那串風鈴，問道：“這東西是誰的？”

“應該屬于云姨娘的丫鬟所有。”王磊指著地上最左邊的尸，突然開口。

林霜遲意味不明地看向他，“王侍郎對一個丫鬟也如此關心，連擁有什麼玩意兒都一清二楚？”

這一刻，王磊也察覺到不妥，連忙解釋，“讓林姑娘見笑了。我經常在云姨娘房中留宿，有幾次見到這丫鬟拿著這串風鈴來把玩，自然就記得深刻些。”

梅雪也附和道：“老爺說得沒錯。這串風鈴的確是云姨娘邊的丫鬟翠兒的。奴婢記得翠兒喜歡風鈴這玩意兒，還曾經送過一個。”

“婢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房間里？”林霜遲不解道。

“奴婢也不知道。”梅雪同樣搖頭，“起初，翠兒都是把風鈴當飾品，佩戴在上的。因為說，喜歡聽風鈴的聲音。但后來，由于云姨娘睡眠淺，翠兒害怕自己進出鬧出大的聲響，影響到云姨娘歇息，才把風鈴放在自己屋子里。”

林霜遲沉片刻，忽而抬眸看向章管家，“之前，這個房間都有誰進來過？”

章管家看了王磊一眼，著掌心道：“發現尸后，小人便讓兩個下人放下尸，并看守現場。一直到鐘大人到達此，府中攏共也就五個人走進來過。”

“把另外兩個下人過來。”

“……是。”

眨眼間，相關人員就聚集在房間里。

從左到右，依次是梅雪，章管家，王磊，以及兩個中年護院。

林霜遲率先問那兩個護院，“尸是你們放下來的？”

“是的。”

“何時進這個房間，何時出去的？”

“大概是亥時一刻進，大約一盞茶之前出去了。小人把尸放下來后，章管家說不要妨礙大人辦案，沒讓小人留在房間里。”

“期間可有人進來過？”

那兩名護院齊齊搖頭。

林霜遲又再問王磊三人，得到的結果也是“沒有”。

拎著那串風鈴，放到隨攜帶的文件袋里，又仔細觀察房間中的擺設。

除了地上歪著的三把椅子，便再無其他異常。

走到窗邊，一手推開窗，外面是一個不算大的荷花池，月下波粼粼，荷花池的對岸同樣是一扇窗，在燭映照下，窗戶上映出幾道娉婷影子。

“對面住的是何人？”林霜遲問道。

王磊走到旁，看了看對面，眸微閃，“那是李姨娘的住。”

“李姨娘？”林霜遲擰眉問道，“跟云姨娘的關系如何？”

王磊似乎被問住了，一時沒有回答。

林霜遲便對梅雪道：“你來回答我。”

梅雪了脖子，畏懼地看了下王磊，不敢隨意說話。

豈料，王磊皺起眉頭，吩咐，“府辦案，你全力配合。無需顧忌我在場。”

“奴婢知道。”得到他的吩咐，梅雪便低聲道，“奴婢聽說，李姨娘和云姨娘的關系不算很好。在府中，誰都知道云姨娘最寵，但李姨娘經常仗著是府中的老人，去找云姨娘的麻煩。”

“都有什麼麻煩？”

梅雪又張地看了下王磊，著頭皮道：“比如說，云姨娘每天亥時都有喝蓮子羹睡的習慣。但李姨娘偏說云姨娘矯，經常截胡那份蓮子羹。”

“奴婢還聽說，昨日李姨娘還因為一匹布，與云姨娘起了爭執……”

越說下去，的聲音越低，更多是對王磊的忌憚。

王磊了鼻子，尷尬笑道：“府中妾室相爭，讓兩位見笑了。”

事關他人私事，林霜遲雖心中不齒，但面上并無表。

許是不想讓氣氛鬧得太難堪，鐘延便打哈哈道：“王侍郎日理萬機，醉心公務，顧不到后院的妾室相爭，想必也是可以理解的。”

話落，兩人相視一笑。

王磊又主問道：“林姑娘，可需要把李姨娘找來問問？”

“那就麻煩王侍郎了。”

“應該的，應該的。”

王磊便派人去喊李姨娘。

沒多久，對面的窗戶里人影晃，約還能聽到幾句說話聲。林霜遲盯著那扇窗戶上的靜，銳利的目又再次掠過窗外的荷花池時，倏地凝住。

跟鐘延說了一聲，便出門繞到窗戶后面，朝窗戶里頭手，“給我燈籠。”

鐘延立刻抓來一只燈籠，從窗子里遞過去，“林姑娘，有什麼發現？”

“我先看看。”

林霜遲提著燈籠，繞著荷花池走了一圈，又蹲下看了看，才滿腹心事地回到房間。

“怎麼說？”鐘延湊上去問道。

林霜遲臉凝重道：“兇手是從窗戶逃走的。”

“為何這麼認為？”王磊跟著問道。

林霜遲把燈籠遞給鐘延，說出剛才的發現，“剛才，我在荷花池周邊發現一灘水跡，大概在東北方位。”

鐘延頓時拍手，“那就去東北方位找啊！兇手肯定往那邊逃了。”

還沒等林霜遲再解釋，他已經火急火燎地帶上差，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