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看了眼那件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眼睛里明顯有了，“您恐怕不知道，我們姨娘可是個很厲害的人呢！”

林霜遲立刻被勾起了興致，“怎麼個厲害法？”

“以前在杏花樓時，姨娘經常趁空閑時扮男裝出門去玩，尤其喜歡像話本子里的俠一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哪怕現在了府，一直都保持著這個喜好。好在老爺也沒說什麼。姨娘還喜歡搜集各種話本子，而且老爺還在今天傍晚送來了不好看的話本子呢……”

“可以給我看看嗎？”林霜遲問道。

紅玉卻搖頭，地往里看了一眼，低聲道：“姨娘對這些話本子可寶貝了，不輕易給人看的。要不，您問問？”

林霜遲神一頓，對話本子不興趣。搖搖頭，回到云姨娘的屋子，垂眸看著地上的三尸，對鐘延道：“先把尸帶回大理寺吧。”

“行。”

鐘延也沒指一下子就能破案，喊來大理寺的差，把尸抬出去。

王磊親自把兩人送到門口，語帶歉意，“這麼晚還勞煩鐘大人和林神探走一趟，實在是過意不去。等這案子了結了，我再請兩位喝一杯。”

“王侍郎客氣了。”鐘延擺擺手，與林霜遲攜伴離去。

王磊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影消失在道路盡頭，神漸漸變得晦暗不明。

*

回到大理寺時，已是亥時三刻。

鐘延邀請林霜遲探討案，卻發現來了個不速之客。

“王爺，您怎麼來大理寺了？”

蕭眠舟沒有立刻回答。

他負手站在窗前，目微涼似浸染了窗外的寒霜，只是在落到林霜遲的上時，才有了些溫度。等他二人坐下后，他才問道：“你們剛從案發現場回來？”

提起這個，鐘延頓時來勁兒了，“王爺，您不知道，今天在王侍郎家中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三人，皆化著濃妝穿著漂亮的服一起上吊了。不過，林神探觀察微，一眼就看出死者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驟然被這麼吹捧，林霜遲臉上躁得慌，連忙借著喝茶的功夫，遮掩此刻的尷尬。

蕭眠舟眼里劃過一抹笑意，面上卻不聲道：“可鎖定兇手了？”

“哪有這麼容易？”

鐘延癱在椅子上，仰頭灌下一杯茶，一舉一間著一灑不羈。

“那是發現了有用的線索？”蕭眠舟猜測。

林霜遲與鐘延對視一眼，搖頭又點頭，嘆道：“暫時，沒有頭緒。”

這下子，連蕭眠舟都到十分詫異，“連你都覺得沒頭緒的案子，該有多難？”

“其實，還是有頭緒的吧？”鐘延道，“至，我們知道那三名死者不是自殺，而是他殺，而且兇手是逃窗走的，而不是一開始王磊所認為的鬼怪作祟。”

“只是，我不明白為何死者會濃妝赴死。”

林霜遲眉眼微沉，接上他的話，“或許，你該去思考，那三人的妝容是自己給上的，還是別人幫忙上的。”

鐘延想也不想就回答，“那肯定是們自己給自己上妝的啊。兇手總不能殺完人后，還有這個時間和心去給死者上妝吧？”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鐘延一怔，撓了撓后腦勺，忽然就不確定了，“還真有可能是兇手？”

“凡事皆有可能。”林霜遲悠悠道。

似是想起什麼，轉而看向蕭眠舟，“王爺，您來此，開始跟命案有關？”

“城中有戶人家的兒失蹤，最后只找到一堆骨頭。”

林霜遲頓時坐直子，目灼灼地盯著他，“那骨頭是失蹤的姑娘的？”

蕭眠舟神頓住，好一會兒才道：“據死者家屬所言，他們在發現那堆骨頭時，邊上還有一些。家屬是通過服而認定骨頭的份。”

“死因是什麼？”林霜遲又問。

蕭眠舟搖頭，“仵作拿那些骨頭束手無策，無法判斷出死因。這也是本王來找你的原因。你可有什麼辦法？”

“可以驗骨。”

鐘延被嚇了一跳，一個沒坐穩，直接從椅子上栽下來。他了摔疼的屁，興致地問道：“林姑娘，你會驗骨嗎？驗骨怎麼得出死因的？”

蕭眠舟似乎也松了口氣，“你有辦法查出死因，那最好不過了。事不宜遲，本王立刻命人把那堆尸骨送來大理寺……”

見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林霜遲難得怔愣住，“不是大理寺的案子嗎？”

“當然不是。”鐘延笑得神兮兮的，“林姑娘，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朝與案子有關的，除了大理寺，還有刑部和都察院。一旦同時發生好幾起命案，大理寺兼顧不過來，可以選擇把另外的案件移給刑部。而宣王爺為新上任的刑部尚書，極需要這樣一樁極其有說服力的案件來立威。”

林霜遲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如蕭眠舟這樣的天潢貴胄，居然還擔任刑部尚書這樣的職位。可以說，這打破了對本朝皇子的刻板印象。

許是看出心中所想，鐘延又低聲解釋，“說起來，宣王爺能夠擔任刑部尚書，還與你有關。”

“我？”林霜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滿臉不敢置信。

而鐘延只是微笑點頭，并沒有再多說下去。

林霜遲心中一，突然想起之前何星提到過的事。

據說，景元帝拿顧長安與顧太師進行談判，拿走“三尚書六侍郎”的朝廷職，其中應該就有“刑部尚書”一職吧？

如此，也難怪鐘延會這麼說了。

但多有自知之明，并沒有把這份功勞攬在自己的頭上，而是想起另外一件事，“鐘大人，大理寺卿會是誰？”

“暫時不知。”鐘延笑瞇瞇道，“不過，還請林姑娘放心。如此重要的位置，陛下肯定會好好考慮的。”

沒等林霜遲回答，蕭眠舟的聲音便從外面傳進來，“考慮什麼？”

“沒什麼。”林霜遲立刻站直子，往他后看了看，卻發現空無一人。

蕭眠舟解答的疑，“尸骨被玄硯拿去停尸房……”

“那就過去看看。”

三人一前一后地走向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