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眠舟幽幽道：“你怎麼知道兇手今日殺人明日拋尸？”

鐘延一怔，愧地撓頭，“王爺說得對。是下鉆進死胡同了。”

“唔……”

掐了會兒人中，紅玉終于幽幽醒來，再一想起昏迷前得知的事，兩眼一翻，差點又要厥過去。

林霜遲猛地掐住的人中，說道：“如果想盡快找到李姨娘，你最好不要暈。”

“可是，姨娘不是……不是已經……”

“目前只是猜測，并不確定。”林霜遲放開，聲音沉穩道，“你要是想盡快找到，最好配合我們，提供盡可能多的線索。晚一點，的危險就多一分。還是說，你看似為李姨娘的生死四奔走，實際上并不在意的死活？”

“才不是！”紅玉眼里噙著淚水，往那一堆骨頭看過去，泣道，“姨娘就是奴婢的救命恩人，整個府邸里再沒有比奴婢更擔心的人了。如果當初可以選擇，奴婢寧愿替這份罪！”

鐘延雙手兜在袖子里，說道：“那你就不要再耽誤時間了。你知道些什麼，趕都說出來。我就不信，這麼多人齊心協力還找不到一個人的下落。”

紅玉趕掉臉上的淚痕，帶著哭腔道：“大人想知道些什麼？”

事關案件，鐘延也沒有如往常那般科打諢，而是把主場還給林霜遲。

林霜遲便問：“李姨娘失蹤前，可有什麼異常舉？”

紅玉搖頭，“沒有。”

“都跟你說過什麼話？”林霜遲又問。

紅玉臉為難道：“姨娘跟奴婢說過很多話，不知道姑娘要問的是什麼？”

林霜遲想了想，換了個問法，“你之前說過，李姨娘先去買首飾，再去買餛飩，為何不讓你跟著？”

“不知道。”

“餛飩攤離首飾鋪子很近？”

“這……奴婢也不知道……”

鐘延在旁邊聽著，急得跳腳，“你不知道去哪里買的餛飩？”

紅玉臉愧，低下頭，說道：“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麼？”

饒是鐘延自認脾氣不錯，在遇到這麼不靠譜的報案人時，也忍不住萬分焦急。

紅玉子抖了抖，頭似乎垂得更低了。

林霜遲不悅地瞪了瞪鐘延，語氣比以往都要溫和，“紅玉，你別害怕。我們要盡快找到李姨娘，必須要把失蹤前后的行蹤了解清楚。你若是能回憶起更多的細節，也意味著能給我們提供更有用的線索。這樣，大理寺找起人來，也會更方便些。”

被那麼一瞪，鐘延也趕調整好面部表和語氣，附和道：“對呀，你不用害怕。你先仔細回憶下，李姨娘失蹤前后都發生過什麼事？”

見他倆為了個小奴婢而做出改變，蕭眠舟眼里劃過一抹笑意，隨即拉過一旁的椅子，神淡然地聽著他倆的審問。

這時，紅玉一顆心頓時穩定下來，偏著頭想了想，才輕聲說道：“前天早上，姨娘似乎心很不好，捧著話本子茶飯不思。奴婢便提議出門走走。”

“姨娘把奴婢的話聽了進去，帶上銀兩和奴婢就去了常去的首飾鋪子。在買了幾個金釵后，的心似乎才好一些。”

“但后來不知看到窗外的什麼事，突然變得很氣憤，之后更是撇下奴婢，怒氣沖沖地離開鋪子了。”

林霜遲問，“一開始，李姨娘為何心很不好？”

“好像跟話本子有關。”紅玉不確定道。

“你詳細說說。”

紅玉抿了抿，眼神掃過那堆骨頭時，子明顯瑟了下，聲音更低了幾分。

“姨娘在看話本子時，很容易把自己想象其中的人。一旦沉浸其中，不僅會用私房錢大肆購置書中人所用的刀劍、折扇等道，還喜歡在院子里扮演各種場景和事件。奴婢沒看到那話本子，但猜測可能是話本子中的人結局過于凄慘，才會讓姨娘那麼難以接。”

林霜遲聽完，不免有些咋舌。

這不就是前世的cosplay嗎？

但沒想到，李姨娘比想象中的要戲更深。

又問：“那是什麼話本子？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

“大部分話本子都是老爺從外面帶回來，特意送給姨娘的。姨娘對那些話本子十分看重，平日里都鎖在一個檀木盒子里，灰塵都是自己清理，從來不讓奴婢去。”

鐘延忍不住，“也就是說，其實你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紅玉隨即點頭。

林霜遲又若有所思道：“那李姨娘看到了窗外什麼事，才會變得很氣憤？”

“奴婢不知。”紅玉無比沮喪道。

“那間鋪子名什麼？窗外是酒樓，還是什麼風景？”

“鋪子名萬翠閣，萬翠閣左面的窗戶，正對著杏花樓。”

杏花樓？

林霜遲心中一，似乎有一條線把整個案件都串起來。

了掌心，思考片刻，才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

“沒、沒有了……”

林霜遲站直子，對說：“你先回去等著。要是有什麼消息，記得第一時間來大理寺通知我們。”

“好。”紅玉點頭，起，臨走前盯著那堆被裝在箱子里的骨頭，怯生生地問道，“姑娘，我們姨娘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林霜遲審視著，忽然問道：“你和李姨娘的關系很好？”

“奴婢說過，姨娘是奴婢的救命恩人。當年，要不是把奴婢從雪地里出來，奴婢早就死在十四年前的冬天里。是給了奴婢第二次生命，值得奴婢拿命去守護。”

明明還是個小孩子，稚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但在說出這番話時，的眼睛里似乎有了芒，又仿佛在追隨什麼頂天立地的英雄。

林霜遲忽然慨，“你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找到的下落。在此之前，也希你自己能多多保重。”

“奴婢謹記姑娘的教誨。”

紅玉朝行了個大禮，一步一步離開大理寺。

林霜遲一把拖過旁邊的椅子，目在兩堆尸骨里轉來轉去，對鐘延道：“把已知那個死者的家屬喊來問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