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奴家已經不是丫鬟了。”綠抬頭，不悅地糾正。

王媽媽也連忙解釋，“的確如此。自從李明云被恩客贖后，綠一躍為杏花樓的頭牌，吃的穿的不比李明云差的。”

聽這麼說，綠神里難掩一抹得意。

五清秀，長相雖不及李明云嫵風，但勝在擁有剪水雙瞳，再化上清雅的妝容，平添幾分楚楚人的風姿。

在杏花樓這種濃妝艷抹的環境里，多的是男人喜歡這種清純人的長相。

林霜遲若有所思地看著，忽而問道：“綠，你可認識紅玉？”

綠眸微閃，下微抬，“自然認識。當初，奴家與紅玉一同服侍李姑娘，彼此也以姐妹相稱。不過，后來李姑娘被贖，紅玉隨離開這里，彼此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你為何不隨們一起離開？”

“奴家為何要離開？”

“你不想從良嗎？”

“從不從，又有何妨？”綠頗是嗤之以鼻，“奴家天生就是這種命，去哪兒不是伺候人？與其摻和進那些后宅爭斗，最后落得慘死的下場，還不如留在樓里。至，媽媽不會讓奴家死于非命。”

鐘延忽然覺得很有趣，“你為何會這麼想？被人贖后，你就離賤籍，說不定還能憑借寵站穩腳跟，這不比你在青樓里接客更好？”

“哪兒好了？”綠冷哼道，“在這里，奴家想討好誰就討好誰，又不用只看一個人的臉。也就只有李姑娘那麼蠢，才會義無反顧地跳進火坑里。”

對此，林霜遲頗詫異，“跟你說，跳的是火坑？”

“沒，沒有！”綠立刻矢口否認。

“你可知道王斌這個人？”

綠瞳孔一，神突然變得不自然起來。

鐘延立刻冷聲大喝，“還不快說！”

“是，是，”綠了，聲音發，“奴家認識他。當初，李姑娘跟他好上了，奴婢還幫傳過信，送過東西。但后來，他們分開后，奴家就沒再見過王斌了。”

“他倆的信，都是由你來傳的？”林霜遲問。

“是，是的。”

“除了給他傳信，你還跟王斌說過什麼話？”

“這……都過去這麼久了，奴家怎麼還記得起來？”綠耷拉著肩頭，苦笑道，“姑娘，您真是太難為奴家了。”

林霜遲不依不饒地問，“你覺得，王斌此人如何？”

綠卻怔住，似乎想到什麼，臉上可疑地一紅，上卻毫不留，“不過是個落魄爺，又靠李姑娘來養著，能好到哪里去？”

似乎打開了話匣子，說起王斌來更是滔滔不絕。

直到此刻，眾人才知道，王斌曾經也是個來手飯來張口的爺，后來家里遭逢巨變，全家人省吃儉用替他攢下京趕考的盤纏，只盼他能一舉中第。

然而，現實比想象中的更殘酷。

王斌科舉沒有中榜，一時間心灰意冷，無面對家中父母。在上京的盤纏用完之后，選擇留在京城里做流浪漢。

“他說，他還想繼續參加科舉。可真是笑死人了。如果流浪漢都能參加科舉，奴家都能一飛沖天了！也就只有李姑娘聽信他的讒言，好多次都拿錢接濟他，給他買文房四寶服飾品之類的。后來，實在沒錢了，李姑娘就把首飾典當掉，供他一應吃喝用度。”

說起過往，綠毫不掩飾的鄙視和冷漠。

林霜遲眨眨眼，這才從袖中掏出一幅畫像，“這個人，你二人可認得？”

“他不就是隔壁賣餛飩的人嗎？”王媽媽詫異道，“半個月前，他在隔壁經營了一個餛飩攤。每天晚上，樓里的客人和姑娘們了，奴家都會派人去他的攤子上買一些餛飩回來，當做宵夜。”

林霜遲點點頭，轉而看向綠，“你呢？”

綠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神不算自然，正要開口敷衍幾句，卻聽林霜遲冷冷警告，“你要想清楚，在王爺面前撒謊，一旦被揭穿，可是要坐牢的。”

這下子，綠神更驚慌了，忙不迭地回道：“奴家不敢，不敢……”

“再問一次，你認識這個人嗎？”

“認識。他，他就是王斌啊！”

“什麼？”林霜遲頗是吃驚，沒想到拿出的畫像，居然會有這樣意外的收獲。但為了以防萬一，忍不住再次確認道，“你確定這人是王斌？”

“確定！”

“那為何王媽媽認不出他？”

王媽媽一聽自己被懷疑了，頓時急了，“奴家，奴家真不知道那人是王斌啊！你這丫頭，為何要這麼害我？”

揚起手就扇了綠一掌，綠子歪向一旁，也不敢反抗，捂著臉回答，“奴家也沒有說謊。媽媽之所以認不出，恐怕是因為見到王斌的次數，而且以前王斌本就是個流浪漢，一邋遢，臉上臟臟的，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王媽媽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林霜遲收起畫像，臉冷漠道：“府會派人去核查王斌的份。要是被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說了謊，大理寺的牢獄隨時等著你們！”

“不，不……”

“奴家沒有說謊……”

王媽媽和綠徹徹底底被嚇到了，忙不迭替自己辯解。

之后，林霜遲又提出要去看看李姨娘所待的房間，但因為李姨娘早已離開杏花樓，的房間也被人占用，早已面目全非。

林霜遲只能歇了這心思，與蕭眠舟、鐘延一起離開。

*

而后，一行三人去了王磊的侍郎府。

“王爺此來，可是有了什麼發現？”王磊畢恭畢敬道。

蕭眠舟頷首，“把你府中那個紅玉喊過來。”

王磊一愣，隨即點頭，派人把紅玉帶來。

這丫頭比想象中的要無畏些，當看到林霜遲時，也顧不上什麼份卑微，急忙開口，“姑娘，可是找到我家姨娘了？”

“沒有。不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什麼？”

“你可還記得綠這個人？”

“奴婢記得，當初就是跟奴婢一起服侍姨娘的。”

“那，王斌呢？”

紅玉臉霎時一變，又地看了看王磊，似在顧忌著什麼。

林霜遲稍稍一想，便知道的顧慮，又問：“你們覺得他是怎樣的人？”

“在奴婢看來，他就是個壞人，騙子。反倒是綠姐姐似乎對他很青睞，好幾次都借著送東西的名義去見他。”

“你確定？”林霜遲騰地站起，臉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