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不知為何突然變臉，結結道：“對、對呀……”

“可是，不久前綠還在我們面前嫌棄過王斌。”林霜遲神冷淡道。

紅玉連忙搖頭，“不可能。肯定說謊了。”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說謊了？”

“留在杏花樓，就是最好的證據。”紅玉握著拳頭，義憤填膺道，“當初，姨娘被老爺贖，想要帶奴婢和綠一起離開杏花樓。但綠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奴婢有一次聽到跟別人的對話，才知道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對別人說，之所以不跟姨娘離開，是因為進府后沒有自由，不能去見王斌。”

林霜遲與蕭眠舟對視一眼，幾乎同一時間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去杏花樓捉拿綠！”

鐘延自告勇道：“王爺，下去抓。”

一個小小的青樓子，敢在他們面前撒謊，膽子可真是大！

等鐘延帶人離開后，林霜遲又繼續問紅玉，“你平常跟綠的接多不多？”

紅玉搖頭，“自從姨娘進府后，奴婢基本跟沒什麼來往了。不過，姨娘出事前，奴婢曾經在街上見過一回。當時還跟奴婢推薦過一家餛飩攤呢。”

林霜遲便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姨娘失蹤的那天。”

“那家餛飩是在城東方位的？”

紅玉便點頭。

王磊忽然慨道：“此事是我的過錯。要不是我無意中跟云兒提過想吃餛飩，也不會去買餛飩而失蹤，至今生死不明。林姑娘，請你一定要找到云兒的下落啊！”

“王侍郎請放心。我定會竭盡全力。”

王磊眸微閃，朝拱手，“那我就先替云兒謝過林姑娘了。”

林霜遲象征地回了個禮，又問：“王侍郎，我想再去李姨娘的臥室查看查看……”

王磊卻問：“不是看過一次了嗎？”

沒等林霜遲回答，蕭眠舟直接開口，“不方便？”

“哦，這倒不是，”面對他，王磊多有些顧慮，不敢太放肆，“既然林姑娘想去看，那就讓紅玉帶過去吧。”

林霜遲沖蕭眠舟投去一記激的眼神，轉隨紅玉走了出去。

從花廳到后院，需要穿過一個花園，再沿著蓮花池邊的長廊走過去。

上次來王磊府上時，正好是夜晚時分，一切都看得不算分明。此刻，普照，蓮花池的花朵兒競相開放，清香襲人，一點兒都看不出附近曾經發生過命案。

林霜遲四看了看，突然指著蓮花池的東邊方位，“那里是什麼地方？”

紅玉順著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姑娘，那里是老爺的書房。”

王磊的書房？

林霜遲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腦海里靈閃過什麼，想要再去捕捉時，卻了然無蹤。

正思索間，兩人便來到李姨娘的臥房前。

紅玉邊開門邊說道：“自從姨娘失蹤后，奴婢每日都來房中打掃，但基本沒過房里的擺設。姑娘，您隨便看吧。要是能發現什麼線索，那就真是太好了。”

“嗯。”林霜遲再次走進這個房間，邊觀察邊問，“失蹤前一天，李姨娘做了什麼？有沒有哪里不對勁兒的地方？”

腦海里還留著上次擺設的記憶，卻發現除去一串消失不見的風鈴，其他東西基本沒有移過位置，整齊得不像有人居住過的樣子。

紅玉偏頭想了下，搖頭，“前一天晚上，姨娘如往常那般看過話本子，就在奴婢的服侍下上床歇息了。只是中途做了個夢，大半夜還在屋子里走。當時可把奴婢嚇壞了。”

林霜遲一怔，擰眉道：“你們姨娘有夜游癥？”

“啊？”紅玉后知后覺地了聲，又擔心地看看四周，低聲道，“姑娘，您知道就好，不要傳出去啊。姨娘是最近半個月才患上夜游癥的。為此，奴婢還特意從外間睡到里間，就是為了方便查看姨娘夜間的靜。”

林霜遲又問：“這半個月來，有過幾次這樣的況？”

“兩次，還是三次了。”

“兩次，還是三次，你都記不清楚？”

紅玉急得連連擺手，“奴婢清楚地記得有兩次。但有一次，不是很確定。”

“說說。”

然而，紅玉咬著，似是有什麼顧慮。

林霜遲便道：“你既然想知道你們姨娘的下落，就不要有什麼瞞。”

“是。”紅玉被說得沒有了顧慮，“那次，奴婢夜間聽到有貓在，擔心會影響姨娘休息，便悄悄地起出門去趕貓。等再回來，屋子里已經沒有姨娘的人影。后來。又遇到云姨娘房里的人集上吊，奴婢擔心姨娘會出什麼事，趕出門去找。”

“那你在哪里找到的？”

豈料，紅玉搖頭，“奴婢沒有找到姨娘。姨娘是自己走回來的。當時，已經清醒了，但問起之前如何離開屋子，中途又發生了什麼，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姑娘，您也知道的，有夜游癥的人，發病期間做了什麼，自己是沒有印象的。”

這點，林霜遲自然也清楚。

只是，整件事梳理下來，看似合理，卻存在諸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疑點。

云姨娘的死，是否又與李姨娘有關系？

許是看出臉上的疑，紅玉急忙向保證，“姑娘，我家姨娘絕對不可能跟云姨娘的死有關系。當時都神智不清醒了，怎麼可能會去害人呢？”

林霜遲心想，正因為神智不清醒了，才有可能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不過，凡事都講究證據，這也只是的一個猜想罷了。

再問紅玉，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林霜遲又把主意打到李姨娘所看的話本子上。

紅玉本想拒絕，但想到自家姨娘的下落，又只好乖乖地掏出鑰匙，從一個名貴的紫檀木盒里捧出一疊話本子，放到桌子上。

林霜遲隨手翻了幾本，類型多種多樣，有子行俠仗義游江湖的故事，也有各種重口味的鬼怪小說。

還發現，有幾本話本子的封頁上寫了王磊和李姨娘的名字，其他的話本子，卻很干凈，仿佛那題字就像一個標記一樣。

似想起什麼，問道：“云姨娘出事那天晚上，你們姨娘看的是哪個話本子？”

紅玉偏頭想了想，又翻了翻，突然從中出一本，“就是這本。奴婢記得，姨娘在看的時候，特意在第一頁折了頁腳。”

說著，展開對應的書頁，果真看到頁腳被折起的痕跡。

林霜遲接過那話本子，隨手一翻，卻在看到上面的容時，臉突然變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