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延撓了撓后腦勺，“難道是兇手留下的？”

他徑自看向林霜遲，似乎想要跟求證。

然而，林霜遲也只是猜測，并沒辦法給他準確的答復。

抿思考片刻，再次看向梅雪，問道：“你好好想想，當時屋子外可有什麼異常？有沒有看到什麼人，聞到什麼氣味，或者聽到什麼聲音？”

梅雪認真想了想，忽而驚道：“奴婢好像，好像聽到了水聲……”

“水聲？”鐘延狐疑道，“屋子里又沒人沐浴，哪里來的水聲？”

林霜遲舉手，沉道：“不，肯定不是沐浴的水聲。你可還記得，云姨娘那間屋子外面建有一個蓮花池？”

經這麼提醒，鐘延頓時反應過來，補充道：“那屋子里應該還有第二個活人存在。在李姨娘出門后，那人又從窗戶逃走，甚至在屋子靠近門口和蓮花池邊都留下水跡。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兇手。”

“那麼，現在亟待解決的問題就是，兇手與云姨娘有什麼仇恨？為何選擇用這樣殘忍又詭異的方式來殺死云姨娘主仆三人？又怎麼想到要把罪名推到李姨娘上的？”

林霜遲微微頷首，“兇手對王磊府上的兩個姨娘出手，會不會是后宅子？”

“有可能。”鐘延若有所思道，“王磊的后院收了不子，需要一一去查探嗎？”

林霜遲想了想，只是搖頭。

查肯定是要查的，但不能想到什麼就去查什麼。

如今，王磊對的態度不算好，三番五次上門叨擾，不僅影響不好，還有可能會惹來對方的阻撓。

到那時，只怕會節外生枝。

鑒于之前的經驗，決定先把王磊府上相關的疑整理出來，再找個合適的時間，拉著蕭眠舟一起上門。

思及此，便坐回椅子上，拿起炭筆列出“問題清單”。

鐘延本想湊過去看看，奈何差突然來稟報，大理寺外聚集了很多朝廷員。

他連忙拋下堂廳里的事，趕走出去。

只見十來個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陣仗很大，饒是鐘延久經風浪，也被這個架勢嚇了一跳。

“諸位大人，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都來大理寺了？”

吏部李侍郎連忙拱手，“鐘大人，聽說你們大理寺抓到了碎尸案的兇手？”

鐘延頓時無比警惕地看著他，“李侍郎，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上雖這麼說，他心里卻暗暗焦急。

大理寺近期兩件案子，都沒有宣揚出去。除了參與到“人餛飩”一案中的人，其他人應該不知道啊！

李侍郎卻以為自己說對了，連忙指責他，“鐘大人，陛下暫時把大理寺給你來管，可不是讓你欺上瞞下不作為的。既然兇手已經抓到，為何你不稟報陛下，恭請陛下圣裁？”

“就是……”

“李侍郎言之有理。”

“鐘大人，你把殺人兇手藏在大理寺牢房里，究竟意何為？”

在李侍郎的帶領下，其他人頓時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起鐘延，只差沒在他腦門上刻上四個字——

奉違。

鐘延能坐到這個位置上，自然也不是傻子，看出李侍郎不懷好意，便問道：“我想請問諸位，你們是從何得知大理寺抓到了殺人兇手的？”

“這……”

十來人的目齊唰唰地看向最中間的李侍郎。

鐘延半瞇起眼，冷笑道：“李侍郎，原來是你在背后慫恿這一切！”

“鐘大人，你這話就說錯了。什麼做慫恿？我可沒有慫恿。”李侍郎除去一開始的慌，此刻也冷靜下來，站在眾人中間，與鐘延面對面對峙著，約呈現出分庭抗禮的局面。

鐘延嗤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李侍郎府中也有人失蹤并被碎尸了？”

“你……”李侍郎氣得大怒，又在看到他略帶嘲諷的笑容時，眉眼倏地沉下來，“鐘大人，我的府上雖沒有人失蹤，這幾位大人卻都經歷過如此慘痛的事，有些甚至還沒找到自家親人的骨。大家都同朝為，理應互幫互助。我也是想為他們做一點事。沒想到，這好心竟然被當了驢肝肺！”

“也罷也罷，諸位，李某不該多管閑事，這就離去了。”

說完，他惺惺作態地嘆了口氣，轉過，就要離開。

其他人頓時拉住他，“李侍郎，你幫我們找到破案的希，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就是。”

“鐘大人不理解你，我們能理解你。”

說著，又有人把矛頭指向鐘延，“鐘大人，你這麼藏著掖著，為何不敢讓我們去見殺人兇手？”

“莫不是你要包庇那個殺人兇手？”

耳聽他們越說越離譜，鐘延氣得面鐵青，眼神如針一樣釘住李侍郎的臉，“這樣可滿意了？”

李侍郎一臉無辜，“我不知道鐘大人在說什麼。既然抓到了兇手，為何不稟報陛下，讓兇手以命償命。”

鐘延堅決否認，“誰跟你們說，大理寺抓到了兇手的？”

許是他說得太過義正辭嚴，其他人紛紛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聽了個假消息。

眼看李侍郎又要鬧事，鐘延又搶先開口，“諸位大人都是本朝棟梁，本不該如此沖。若是陛下知道你們以訛傳訛，甚至為了莫須有的消息而鬧到大理寺，不知他會作何想？”

話落，不人神各異，甚至有些想退了。

不管他們再如何著急，但鐘延有句話說得對，這里是大理寺，不是他們能放肆的地方。

要真是鬧到前，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鐘大人，請你見諒。”其中一人拱手道，“在我們這些人里，都有親人失蹤多日，至今沒有找到任何消息的。一聽說你找到兇手了，我們也急著想知道自己親人的下落，這不馬不停蹄地趕來跟你確認了嗎？”

鐘延便道：“趙侍郎，我能理解您的心。但越是這樣關鍵的時刻，越不能聽信他人傳言，中了他人的圈套啊！”

“實不相瞞，大理寺的確抓到了人，但不是最終的殺人兇手。若是按照諸位的意思，在如此關鍵時期置了人，豈不是主切斷了線索，反而讓幕后兇手爭取到逃跑的時機？”

“我想，諸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