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犯人，自然指的是王斌。

可他們不過才離開半個時辰的時間，怎麼王斌就自殺了？

林霜遲與鐘延對視一眼，火急火燎地跑去大理寺的牢房。

王斌的尸躺在地上，飯菜還散落一旁，聽值守的獄卒說，王斌是吃完飯才死的。

林霜遲立刻去檢查飯菜，從中發現了大量的砒霜。

“王兵是被毒死的。”這麼說。

鐘延頓時繃著臉，怒問，“當時送飯的人是誰？給本站出來！”

一個中年獄卒噗通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大人，不是小人下的毒啊！小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大人饒命，饒命……”

林霜遲臉也十分難看，“飯菜是你做的，也是你送的？”

“是，是……”

“全程都經過你的手？”

“是……”

“中間沒有磕著著？”

“沒……”

林霜遲臉愈發沉，“把人押下去。嚴加看守！”

在這個要關頭，王斌沒等到李姨娘，絕對不會畏罪自殺。

肯定是他殺！

或許，對方正等著和鐘延宮覲見的時機，才好對王斌下手。

“一定別讓我揪出來！否則，我非得把那人碎尸萬段不可！”鐘延恨恨握拳。

與其抱怨，林霜遲選擇當場審問相關人員。

但除了送飯的獄卒，并無人接近過王斌。

回頭看了看王斌的尸，冷淡道：“先把尸拉去停尸房吧。”

說完，就回到大理寺的堂廳。

蕭眠舟正坐著喝茶，見垂頭喪氣地走進來，便問：“人死了？”

“嗯。”林霜遲了眉心，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蕭眠舟給遞了杯茶，慢條斯理道：“有懷疑的對象嗎？”

“有。”對顧家人的懷疑只增不減。

但是，現在懷疑沒有任何用。

許是看出心中所想，蕭眠舟角微勾，似笑非笑，“你不覺得，李侍郎帶人鬧事的時機很巧合？”

“我也想過，但找不到證據。”這才是讓林霜遲最頭疼的地方。

猛灌幾口茶水，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線索，因為王斌的死去而開始凌了。

這時，鐘延也走進來，唉聲嘆氣道：“林姑娘，這可如何是好？這下子，想要揪出背后的人，更加沒那麼容易了。”

當看到蕭眠舟時，他也被嚇了一大跳，“王爺，您怎麼有空來大理寺了？”

“這案子，大概還需要多久？”蕭眠舟不答反問。

鐘延搖頭，“目前還不知道。關于幕后兇手，并沒有太多的信息。”

林霜遲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去問案子的進展，只有可能是景元帝給他施了，“可是陛下給了期限？”

“沒有。”蕭眠舟眉眼淡淡，“本王前不久統計過殺人碎尸案涉及到的人家，發現其中大部分遇害之人，都是剛被提拔上‘三尚書六侍郎’位置的員親屬。父皇知道此事后十分震怒，勒令大理寺和刑部聯合破案，務必要盡快查出兇手，穩住那些員的心。”

鐘延和林霜遲頓時面面相覷，本以為死者是京城中的普通百姓，結果還涉及到眷。

這可就麻煩了。

林霜遲抿想了想，問他，“陛下有猜測的對象嗎？”

“你說呢？”鐘延覺說了句廢話，翻著白眼道，“明擺著的事。只是找不到證據罷了。真是想不到，他們居然會如此囂張。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的確如此。”蕭眠舟語氣悠悠，目又在林霜遲眼下的黑眼圈上掠過，言又止。

對此，林霜遲毫無察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眼下，王斌已死，餛飩攤的事也算過去了。但背后之人要是不停手，肯定還會再制造出命案，試圖攪京城員府邸的平靜。”

“鐘大人，咱們需要去查查，在王斌被抓起后，可還有人死亡？”

“另外，綠從杏花樓離奇失蹤，究竟去了哪里？”

“還有，王斌藏起來的名單拿到手了嗎？”

鐘延攤開手，一臉的生無可，“林姑娘，這幾個問題，我都無法回答你。不過，王斌所說的地址，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出結果了。”

“什麼地址？什麼名單？”蕭眠舟聽得云里霧里。

林霜遲便把之前從王斌里套出來的話告訴他，“其實，有了王爺查出來的名單，似乎王斌手上的名單也不重要了。”

但現在線索斷了，也是一籌莫展，主去找點事，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說話間，外面一個差突然跑進來，“大人，又發現一尸。”

“哪里發現的？”

“城南街尾。死者是一個姓胡的男人。”

林霜遲瞳孔一，倏地站直子，偏頭對鐘延道：“這個名字，是不是有點耳？”

“當然耳了。王斌曾經說過，他就住在城南街尾一個姓胡的男人家里。”

鐘延提著袍角，匆匆忙忙地出門，騎上馬趕去城南街尾。

林霜遲和蕭眠舟隨其后，沒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案發現場。

這是一個相對偏僻老舊的居所，一條胡同通到底，兩旁是很多戶人家。

胡姓男子就住在胡同最深的那家，前方一座小茅草屋，房中只能擺下一張床，房門口放著一張矮桌子，上面的茶壺似乎還在冒著熱氣。

而死者正斜躺在地上，眼白往上翻，臉上扭曲，可以想象死前遭過極大的痛苦。在他的右手邊放著一個碗，湊近聞一聞，還能聞到一腥味。

鐘延問，“自殺，還是他殺？”

“暫時沒發現他殺的痕跡。”林霜遲四看了看，對他說，“先去問清楚，這男人是何份？素日里可有仇人？臨死前做過什麼？是否還有親屬？”

“好。我立刻派人去問。”

林霜遲又朝屋里看了看，想起王斌說過的話，又穿過小茅草屋，往后面走去。

一個同樣的小茅草屋出現在的面前。

推開門，一眼掃到那張床枕頭下的地磚，卻發現地磚已經被掀開，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坑里，空無一。

如所料，名單被人先一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