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霜遲毫不畏懼。

“你為何要這麼做？”蕭昭華眉梢挑起，冷笑，“他殺了人，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話音落地，王磊的子幾不可見地抖了抖。

林霜遲振振有詞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王磊犯律法，自該接朝廷律法的制裁。如此，才能肅法紀，正朝綱。若是人人都像公主這樣私下用刑，豈不套了？”

“林姑娘，說得好！”鐘延無比贊同。

蕭昭華看看他，又看看神不改的林霜遲，冷哼道：“你一個臣子之，倒是了解本朝律法。怎麼，還想朝為不？”

“不敢。”林霜遲垂下眼瞼，不卑不。

仿佛一記拳頭打在棉花上，蕭昭華口憋著一氣，朝景元帝奔去。

“父皇，你看看，連兒都敢頂撞……”

景元帝神稍稍和緩，拍拍的手背，“你想多了。林霜遲一心替朝廷查案，并不針對誰。”

“可是……”

“好了，不要影響辦案。你要想待在這里，就乖乖站在一旁，不然就去找你母妃。”

蕭昭華氣不過，狠狠瞪了下林霜遲，才不不愿地待到一旁。

景元帝又恢復以往的威嚴與冷漠，下微微抬起，示意林霜遲，“你繼續說，那什麼餛飩攤，是怎麼回事兒？”

“餛飩攤老板從半個月前就開始賣人餛飩。但那時候的人，是他從葬崗撿回去的剛出生便死亡的嬰兒尸。據說，用人做出的餛飩，味道更鮮。”

“嘔——”

蕭昭華忍不住干嘔，看著林霜遲的目突然變得復雜。

然而，林霜遲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沒在意的神，自顧自地說下去。

“王斌曾經是個落榜學子，無分文，靠賣人餛飩過活。后來，某次所用的人出了問題，導致客人吃了之后不舒服，他便開始對活人下手。”

“那些活人，并非隨機挑選的，而是上了必殺名單的。”

景元帝頓時坐直子，“那些活人，都有誰？”

林霜遲看了看蕭眠舟，回道：“臣曾經走訪過王斌的住所，并幾番查探，終于找到那些人的名字。”

說著，又從袖中掏出那本冊子，遞了過去。

“宣王爺也曾經暗中搜集過遇害者的名單，除了胡四此人，其他人名都是重疊的。”

景元帝快速翻過，一剎間，怒氣沖天。

他把冊子狠狠砸到王磊的頭上，“這都是你要殺的人？”

王磊雙手抖，翻了翻冊子，大聲哭嚎，“陛下，冤枉啊！罪臣本沒做過這些。罪臣真是冤枉的啊！”

“你還敢狡辯？”

景元帝怒到極點，反而沉下來。

眾人只覺周溫度驟降，一種浸骨髓的寒意從腳底升起。

饒是顧太師，也不敢輕易去怒龍。

林霜遲覺呼吸困難，脊背都彎了些。

第一次真實地到何為“龍大怒”。

正這麼想著，景元帝突然指著，下了命令，“林霜遲，你來說！他到底冤不冤枉？”

這便相當于把王磊的生死到的手上。

甚至，哪怕出于報復心理說一句“不冤枉”，可能景元帝都會毫無理由地相信。

眾人都沒想到，景元帝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時間，數道復雜的目投到林霜遲的上。

蕭眠舟和鐘延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一擔憂。

這一招，看似放權給林霜遲，實際上卻是把林霜遲架在火上烤。

說“是”，那附和了景元帝的心意，不僅會得罪顧太師，還會得罪一些與王磊好的員，日后還說不定會怎麼舉步維艱。

可若說“不是”，景元帝第一個饒不了。

顧太師深諳其中的道理，語氣同樣暗含警告，“林霜遲，事關人命，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胡說。”

景元帝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太師說得有道理。”

林霜遲心哀嚎不已，心想著你們神仙打架，可不可以考慮下凡人的？

但也只敢在心里吐吐槽，并不敢表真實想法，語氣十分冷靜，“陛下，從目前來看，并沒有充分的證據能證明，幕后主使者便是他。”

“你確定？”景元帝眼里劃過一抹狠戾，無形地朝施。

林霜遲頭皮發麻，“臣確定。臣問過與幕后黑手有過接的人證，對方并沒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但王磊在殺害府上云姨娘后，又聯合餛飩攤老板王斌，置李姨娘于死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之后，他又命章管家害死胡七的哥哥胡四，手上一共沾了五條人命。這都是無法抵賴的。”

也就是說，不管王磊殺了幾個人，最后都逃不了律法的制裁。

這也是能做到的極限了。

或許，會猜想王磊是否到了顧太師的指使，但沒有證據，猜想終究不能為現實。

希景元帝也能明白這一點。

景元帝眼底劃過一抹失，面沉如水，道：“既然罪證確鑿，那還等什麼？”

“來人，即刻把他拖下去，五馬分尸！”

五馬分尸！

眾人心頭大驚，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死法。

這可比斬首殘忍得多了！

但再一想到王磊手上的人命，林霜遲又覺得他死不足惜。

王磊像被去魂魄，整個人已經不會彈了，任由大侍衛把他拖出去。

此事畢，景元帝也回了寢宮，現場的氣氛卻沒有一緩和。

林霜遲挪到蕭眠舟旁，低聲道：“王爺，從大理寺的角度來看，案子還沒審完……”

這一次的案子，遠比上次遇到的阻礙要多。

先是景元帝和顧太師神仙斗法，再有蕭昭華從旁阻撓，一把王磊的罪名定下來，王磊就要被五馬分尸。

但章管家這些人都沒來得及出場作證呢！

替皇帝辦案，力真是巨大！

蕭眠舟垂眸看著，溫聲道：“對父皇來說，那些都不重要了。不過，如果你還有疑問，可以趕在行刑前問王磊……”

“可以嗎？”林霜遲兩眼發。

鐘延在一旁聽著，連忙，“當然可以！需要我帶你去嗎？”

“需要！當然需要！”

林霜遲松了口氣，剛轉過，迎面卻對上一張怒氣騰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