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十分不解，“要香料和香做什麼？”

“府辦案，自有章程。你只管拿來，為何問那麼多？”鐘延喝道。

二丫子瑟了下，也不敢怠慢，慌忙往樓上走。

“等等——”

林霜遲想了想，卻說道：“我跟你一起上去。”

而后又轉頭，對鐘延和玄硯說道：“鐘大人，你們也一起來。”

一行幾人進了李千蘭的屋子。

濃郁的脂味頓時撲鼻而來。

二丫打開梳妝臺旁邊的屜，指著里頭的脂盒道：“這些就是姑娘的香了。”

說著，又走到窗邊，從小桌子上抱來一個小竹籃，“這里面裝的都是香料。”

林霜遲先拿起圓餅狀的脂盒，打開仔細聞了聞，眉頭微微皺起。隨后又將其放下，拿起小竹籃里的香料，湊近嗅了嗅，眉間的褶皺似乎更深了些。

“林姑娘，可是有何不妥？”鐘延這里看看，那里看看，有些不著頭腦。

林霜遲搖頭，“這些都是常見的香和香料，暫時沒發現有何異樣。”

“那你想找什麼？”鐘延看出的用意，自然知道事沒那麼簡單。

林霜遲暫時沒有回答，把香料放到小竹籃里，“二丫，你們姑娘上用的都是什麼香？在這些香里面嗎？”

“沒。”二丫搖頭，“您剛才有句話說對了。這些都是很普通的香和香料，我們姑娘素來追求獨一無二，自然不肯用這些東西。實際上，姑娘所用的每一種香料，都是心調制的，不可能與別人所用的相同。”

鐘延頗好奇，“那都怎麼調？”

“都是用這些香和香料調的。”二丫道。

林霜遲：“你說點。”

“半個月前，姑娘認識了一些同樣喜好研究香和香料的人，空余時間基本都跟們學習怎麼調制與眾不同的香。我有幸站在旁邊見過幾次，不僅作復雜，而且也不容易調制得讓人滿意。姑娘調了不下百次，至今也就只滿意了三次。”

“那三次調出的品呢？”

“都用了。”二丫道，“姑娘每天都會用調制的香，加上分量也，最后一次用則是前天出門的時候。”

林霜遲想起在尸上聞到的香味，心頭再次劃過詭異。

又問道：“那香味多久才會消失？”

“如果沾到上，可以保持兩天香味不消散。沾到皮上，可能時間會更久一些。但這種況極出現的。姑娘對這些香都格外寶貝，不會隨意浪費。”

“有沒有可能指甲里塞進了香？”林霜遲又問。

二丫直接搖頭，“不可能的！姑娘每次上香都很小心，從來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說著，又模擬了下李千蘭涂香的作，的確如所言，全程都是用指腹作，一舉一都十分小心謹慎，本不可能會塞進指。

做完這一切，二丫長舒一口氣，“剛才我模仿的就是姑娘沾取香的作。你們也看到了，姑娘對這些東西看得比什麼都重。如果真在指甲里出現香，那極有可能當場發生了什麼，導致方寸大。”

本來迷霧般的思緒瞬間被撥開，林霜遲覺窺見一個小角，卻至關重要。

垂眸看向二丫，“你們姑娘一般只在房里涂香吧？”

“對。”

“那就好辦了。”林霜遲拍了下桌面，對鐘延道，“鐘大人，煩請把煙雨樓里的人全部集中起來。我需要查驗一件事。”

鐘延頓時睜大了眼，“所有人？”

煙雨樓里說也有上百人，如此大干戈，又是為何？

二丫也不解道：“樓里一共有一百五十三個人，這還不包括那些護院。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林霜遲看著，語聲冷淡，“二丫，我實話告訴你，你們姑娘不久前已經被我們找到了。發現的時候，已經命喪黃泉，死相凄慘。”

“而在驗尸時，我發現的指甲里藏著一些末和細發，以及跡。那些末仍散發著香味，應該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香之類。那麼，細發和跡，想必是在臨死前力從兇手上刮下來的。”

“剛才你又說過，不可能在房間以外的地方涂香，也不可能會把香蹭到指甲里。如今，不可能的事發生了，那就說明在涂香時，有人進過的房間。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而且就在樓里。”

二丫驟然聽到這消息，整個人已經傻了。

滿心滿眼里都想找到姑娘，結果，找是找到了，只有一尸。

林霜遲轉頭看向鐘延，“鐘大人，李千蘭應該在臨死前與兇手有過接，才會在指甲里留下那些證。咱們發現尸后，第一時間驗尸并趕赴現場，兇手有可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當務之急，就是趕把煙雨樓控制住，以防兇手聞風而逃。”

“行。”鐘延點頭應聲，似想到什麼，又遲疑道，“這樓里有一百多人，哪怕我把大理寺的差都調過來，逐一檢查，也需要不時間。是否先有個側重？”

林霜遲挑眉看他，“你想先從男人開始檢查？”

“對。”

他們都知道，李千蘭死前過侵犯，這也隨之圈定了兇手的別。

在鐘延看來，要想盡快出結果，重點檢查對象自然就是男人。

林霜遲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隨即點頭，“那就按照鐘大人說的來辦。不過，雖然檢查有先后順序，這座樓卻要派人日夜看守了。夜深了，若檢查不完，明早還要繼續的。”

“那我去安排。”

以前辦案，他也不是沒遇到過需要大規模排查的況，安排起來并不算難。

先命人守住煙雨樓的大門，再把樓里的人聚集起來，服逐一檢查。

命令下達后，煙雨樓里頓時一片嘩然。

男人倒也無所謂，夏天還過膀子，但人抗議得最激烈。

林霜遲從李千蘭的房間走出來，外邊已經是一片飛狗跳。

眉尖微蹙，往樓下走時，恰好聽到一子潑辣大膽的聲音。

“府就怎樣？府就能這麼折騰人嗎？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一名差煩躁地抓頭發，憋著一口怨氣，“姑娘，府辦案，所有人都要配合……”

“怎麼回事兒？”

鐘延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上的府虎虎生威，無形中有種不可直視的迫。

那姑娘頓時噤聲，再不敢大聲喧嘩，乖乖地往集合地走去。

林霜遲掃過一眼，便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