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延立刻朝走過去，“林姑娘，樓下在檢查，可要去看看？”

“好。”林霜遲與他一同下樓。

一樓大堂原來的桌椅板凳都被抬走，清出一大片空地。

男人和人分兩個區域站立，左邊的男人已經開始檢查，右邊的還沒集合完。

鐘延看到右邊那些稀稀落落磨磨蹭蹭的場景，眉頭皺得死，“一個個的，都沒吃飽飯嗎？集合都要花這麼多時間？”

不磨蹭的子忌憚于他的威勢，也不敢多加耽擱。

但有個膽子大的，竟然直接頂撞起鐘延，“哎喲，大人，人家都是這樣的啦。之前有位大人還等了姐妹們一兩個時辰呢，您理解理解一下呀……”

鐘延頓時被氣笑了，“不如你來告訴本，那位大人是誰？如此好的耐心，用在青樓子上太浪費了，理應由陛下安排更好的去！說出來，本記你一功！”

那人一脖子，噤若寒蟬。

林霜遲抬眸看去，正是之前與差吵架的子，不多看了幾眼。

只是一張臉化著濃妝，又是烈焰紅，有些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鐘延冷哼一聲，指著那人，對林霜遲說道：“林姑娘，你也看到了。要不是現在手里有案子，我非要把背后的‘大人’揪出來不可。”

林霜遲抿輕笑，“至于嗎？”

“怎麼不至于？”鐘延一拍大，“陛下供養這些員，就是指他們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他們倒好，拿著陛下給的俸祿逛青樓，還為個青樓子等上一兩個時辰，簡直是天下之大稽。這些人，就該扭送給朝中那些史老頭子，讓他們狠狠批斗一頓。”

他的聲音也不算小，飄到那些人耳朵里，個個都嚇得花容失。

意識到此人跟以前接過的“大人”都不一樣，們也不敢再矯扭，紛紛以最快的速度站到指定的位置上。

林霜遲只掃過一眼，又把目放到左邊的男人堆上。

煙雨樓里攏共一百多人，男人僅有三十人，還包括了那些護院。

檢查過半，仍舊沒有半點收獲，林霜遲清冷絕艷的眉眼染上一抹焦躁。

就在這時，玄硯從人群中快步走來，低聲稟報：“林姑娘，王爺來了，此刻正在門外等著……”

林霜遲應了一聲，起，“鐘大人，我先出去？”

“啊，去吧去吧。”鐘延眼珠子骨碌碌轉著，極有眼力地擺擺手。

林霜遲走了出去。

門外燈籠高掛，燭昏黃，照在倚車而立的男子上，遠遠看去，得如同一幅畫。他上是宮所穿的蟠龍暗紋朝服，只那麼懶懶一靠，姿修長拔，又著一難以言喻的慵懶與矜貴。

他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正無聊地開開合合。玉骨扇柄瑩潤剔，愈發襯得那雙手修長白皙，如玉般引人注目。

林霜遲抬步走過去，朝他微微頷首，“王爺才從宮里出來麼？”

“嗯。先上車。”

蕭眠舟順手掀開車簾，跳了上去，同時朝出手。

林霜遲一怔，不解地看著他。

他微微傾，近距離的注視下，仿佛眸中只剩下一個人。

的手在袖中了——

不是想的那個意思吧？

“上來。”溫潤的聲音里著一不容拒絕。

林霜遲心下赧然，出手，放到他的手里。

掌心寬厚干燥，兩相時，約能覺到他虎口的薄繭。

一熱流在兩手合快速流淌，并竄至全，林霜遲只覺臉頰微微發熱，下一瞬，子一輕，已被他拉到車子里。

車廂不大不小，但不知是否心里作怪，林霜遲只覺空氣里都是男子剛的氣息。

有些不自在地找著話題，“王爺，宮里出什麼事了麼？”

蕭眠舟神莫測地看著，微微嘆息，“宮里沒出事，是你……”

聞言，林霜遲心里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怎麼說？關于什麼的？”

“關于你的婚事。”蕭眠舟給投下一枚炸彈，“顧太師深夜宮，自稱找欽天監算了一卦，得出你與顧開宇緣分天定，想替顧開宇求一道賜婚圣旨。”

神特麼緣分天定！

林霜遲在心里了句口，抬眸看向他，“那陛下怎麼說？”

“父皇……”蕭眠舟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忽而頭晦，“父皇沒說什麼。”

嗯？

“沒說什麼”，是什麼意思？

“那陛下答應了沒？”林霜遲有些張。

蕭眠舟見狀，連忙安，“你別擔心。父皇沒答應。”

“但是也沒拒絕，對不對？”

不然他不會如此為難。

蕭眠舟再次驚嘆于的敏銳力，點頭道：“父皇一直都認可你的能力，也不甘心把你推進顧家人的陣營里。只是，這一次，顧太師似是鐵了心地要替顧開宇求娶你，并許出了好些條件……”

見識過“三尚書六侍郎”的利益換，林霜遲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那些條件是什麼。

無非又是一場換。

但讓到驚訝的是，居然值得顧太師如此花費心思？

蕭眠舟一看就知道在想什麼，連忙解釋，“顧太師幾次在你手上吃了虧，此番求娶必定不懷好意。他未必是欣賞你，更有可能想借此機會打你，甚至……”

“甚至毀了我，對吧？”

不用他說，林霜遲短短時間里已經看這一切。

和顧家之間的恩怨，往遠了說，事關云家；往近了談，還有“顧長安”這個被親手送去三千里流放之地的“顧家之星”。

大仇小怨，這輩子都過不去了。

想了想，突然問蕭眠舟，“我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陛下賜婚？”

“要麼讓顧太師主打消這個念頭……”

林霜遲一聽，立刻擺手，“這個不現實。換一個！”

“那就他打消這個念頭。”蕭眠舟眸冷沉，嗓音喑啞又帶了些狠戾，“顧開宇就是那扶不上墻的阿斗，背地里不知仗著顧家的名頭做過多缺德事。只要能抓到他的把柄，并以此脅迫他主放棄，到那時，顧太師縱然不愿，也不得不做出妥協。”

林霜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眼底一亮，拍手道：“我知道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