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味，怎麼那麼悉？

“林姑娘，可是有何不對之？”玄硯走到旁，同樣垂眸看著柜子里的東西。

但他沒驗過尸，不知道林霜遲心底的疑。

這時，脂鋪的老板走到兩人旁，“兩位爺……”

在說出“爺”二字時，他還特意頓了頓，目在林霜遲那張過于絕的面龐上掠過，又繼續說道：“不知有什麼可以幫到您二位的？”

林霜遲沉道：“老板，你認識李千蘭姑娘嗎？”

掌柜一怔，隨即道：“認識，來小店買過幾次香。怎麼了？”

“一般，都買些什麼香？”

掌柜從柜臺下拿出本冊子，邊翻開邊道：“都是些普通的香。小店里有記錄的，您二位可以看看。”

說著，他又招呼店小二拿來對應的香盒子，一一擺在桌子上。

由于對這種東西也不算有研究，林霜遲只略看過一眼，便放下冊子。

手指向角落的柜子，問：“沒買過那些？”

掌柜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隨即搖頭，“沒買過。那些是今天剛擺出來賣的，以前是沒有的。而且，李姑娘一般很買別人調制出來的香……”

“等等！”林霜遲打斷他的話，“你說什麼？那些香是經人調制的？”

掌柜不明所以，點點頭，“是的。姑娘，可是哪里不妥？”

林霜遲不答反問，“可知道是誰調制的？”

“不知。”

“那你們怎麼拿到東西的？對方沒親自面？”

要真是這樣，也太奇怪了吧？

掌柜面有愧，“姑娘說對了。那人并未面。但小店與他簽訂了供貨協議，每隔一段時間，對方就會派人把調制好的香送過來，然后我們再給貨主結賬。”

“那給你們送貨的人，長什麼樣子？”

“不記得了。”

要不是掌柜的臉太過正常，林霜遲幾乎要以為他在蒙騙自己。

不知道背后供貨的人，也不記得送貨人的樣子，怎麼聽著如此魔幻？

掌柜清了清嗓子，頗是不好意思，“姑娘，這是真話。每次送貨的人都不一樣，我懷疑對方也在刻意瞞自己的份。不然不會這麼做的。”

林霜遲了眉心，有些沮喪。

走訪兩家鋪子，問出的東西都是皮，說是迷霧重重也不為過。

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獲。

至，知道藏匿在李千蘭指甲里的香，不一定全是來自李千蘭，也可能有別的渠道。

眼見再問不出別的東西，林霜遲讓人打包了些香，先送回大理寺。

與鐘延頭后，林霜遲把走訪結果跟他分了下，末了才道：“要是能查出給脂鋪供貨的人就好了。現在猶如大海撈針，也沒個頭緒。”

鐘延突然朝鐘延瞥去一眼，“聽說，宣王府有特定的查探方式？”

聽到這話，林霜遲頓時看向他，兩眼閃閃發。

玄硯了鼻子，“林姑娘，您想讓屬下去查嗎？”

“可以嗎？”林霜遲問得比較謹慎。

想到三番五次借助于蕭眠舟的勢力，到底有幾分心虛。

玄硯倒沒說什麼，立刻出去安排。

直到此刻，鐘延才終于確定事哪里不對勁兒了。

一開始，他以為玄硯只是宣王之托，前來保護林霜遲的安全，以便案能順利進展。

但幾次相下來，玄硯的表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僅跟在林霜遲后面寸步不離，態度很好，甚至還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

可是，宣王手底下的人有多難調？

這態度，未免也太好了吧？

想了想，他忍不住歪頭問林霜遲，“林姑娘，玄硯為何跟著你啊？”

“大概是憂心案進展。”林霜遲沒敢說，玄硯是來保護的人安全的。

鐘延對沒有疑心，但事過于詭異，他還是半信半疑，“就只有這樣？宣王爺可是有其他的指示？”

“沒有。”林霜遲立刻搖頭。

約知道鐘延想問什麼，但未經蕭眠舟的允許，是絕對不可能傳的。

更何況，蕭眠舟保護的安全，也單純是出于對案的考慮。

沒有什麼好想的。

鐘延地打量了幾眼，到底還是沒有再問下去。

只是，心里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此事告訴何先生了。

*

卻說，玄硯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查出供貨之人。

那是個二十四歲的男人，名季關，家境貧寒，父母早逝，給他留下一個燈籠小鋪。

但不知為何，他居然會調制香，并且還把香供貨給脂鋪的老板。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鐘延就派人去請季關。

蒼白的臉，瘦削的板，服寬大套在上，有種小孩穿大人服的覺。

他似乎很張，一進門檻，兩直打哆嗦，連話都說不平穩。

鐘延便安他，“季公子不必張。找你過來，只是想問些事。”

“什，什麼事？”季關低垂著頭，著手，看著地面。

鐘延也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聽說你會調制香？”

季關立刻搖頭，甕聲甕氣道：“不，草民不會，不會……”

鐘延看著他，毫不留地揭穿他的謊言，“本既然把你請過來，又問出這樣的問題，肯定是做了一番調查的。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怎麼答話。”

季關子似乎抖得更厲害了，抖著，只是沉默。

林霜遲見狀，慢條斯理道：“確定不說嗎？”

“草民……草民不知該從何說起……”季關吐字愈發艱難。

鐘延冷喝，“本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許有任何瞞。”

“可大人不是都查過了嗎？為何還要再問一遍？”

沒想過會被暗懟一番的鐘延：“……”

林霜遲掃了下那張看似老實懦弱的臉，忽而沉聲道：“季關，實話告訴你，今日把你找來，是查到你與一樁命案有關。你若是不配合，那就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而大理寺里能有什麼特殊手段？

無非那些不為人知的酷刑罷了。

季關果真被嚇到了，臉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似在掙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