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霜遲既然能問到這個程度，顯然不打算讓蒙混過關。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想，做過皆有痕跡。你能在眾人面前偽裝，卻不一定能時時刻刻都偽裝。等我們查出來，恐怕你就不是站在這里，而是在大理寺的公堂了。”

鐘延板起臉，厲聲喝道：“你可要想清楚。機會只有一次。”

相比之下，賀姬更怕他，也不敢再瞞什麼，連忙開口，“奴家，奴家剛才說了些小謊。其實，近段時間，奴家與的關系不算很好。”

林霜遲卻不意外，“近段時間，指的是什麼時候？你倆關系又為何不好？”

“就乞巧節前幾天。讓奴家一起去見個人，奴家不想去，當場拒絕了。接不了，并責怪奴家不夠義氣，跟奴家起了爭執。”

“要去見的是什麼人？”

賀姬搖頭，“奴家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鐘延現在不怎麼相信的說辭了。

這個人，真是太狡猾了。

先是利用轉移他的注意力，再是顧左右而言他，里沒半句真話。

賀姬楚楚可憐地看向他，“大人，奴家說的都是真的。”

“來人，去搜！”鐘延大手一揮，不容置疑道。

賀姬臉劇變，突然急了，“大人，奴家真的不知道啊……”

見他不改主意，又瞪向林霜遲，“姑娘，你們就是這麼辦案的嗎？奴家雖是青樓子，但也是有尊嚴的。你們不經同意就擅自闖別人的房間，還有沒有王法了？”

想不到，這人竟是個潑辣的。

這難道就是的真面目？

鐘延嗤笑，“你屢次說謊，并干擾大理寺查案進程，提供假的線索。按照本朝律例，便是以‘嫌疑犯’一罪置也不為過。”

直到此刻，賀姬才終于明白，自己踢到的是什麼鐵板。

然而，后悔也來不及了。

差很快就從賀姬的房間里搜出一系列品，有書信，還有香盒子，以及很多張鬼畫符般畫著“李千蘭”名字的紙張。

“大人，這些紙是從紙簍里撿到的。”差把那些紙放到桌上。

鐘延當即冷笑，“賀姬，你還想怎麼狡辯？”

賀姬臉灰敗，似不甘心，又不能不認命。

李媽媽當場跺腳，恨鐵不鋼道：“你，你怎麼這麼糊涂啊？蘭兒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跟鬧翻？”

更不該，撒謊撒到大理寺卿面前。

默默在心里補充了這樣一句。

賀姬一臉嘲諷地看著，嗤笑道：“媽媽，不是你告訴我，不要被李千蘭下嗎？要不是知道你會站在我這邊，我也不會嫉妒，從而想去搶走的東西。那些‘關系好’的謠言，不都是從你這里傳出來的嗎？”

李媽媽嚇得渾發抖，聲音陡然拔高，“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這麼說過？”

“你有！就是你慫恿我這麼做的。你說，李千蘭勾走了你的男人，你要報復，甚至還讓我去找男人毀了！這些都是你讓我做的，到現在，你以為狡辯就有用嗎？”賀姬歇斯底里地罵回去。

李媽媽顯然沒料到如此彪悍，手捂住心口，差點沒當場倒下。

面對這潑婦罵街的架勢，鐘延和林霜遲齊齊呆住。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那一抹荒謬。

所以，說到底，這都是因為嫉妒心和報復心而衍生出的三個人之間的明爭暗斗。

李千蘭的死，跟這兩個人有沒有關系？

林霜遲猛地拍下桌子，見二人冷靜下來，才又繼續發問：“賀姬，你說你到李媽媽的指使，刻意找男人毀了李千蘭，可有什麼證據？那個男人又是誰？”

要知道，李千蘭死前是真的到了侵犯，極有可能也是被侵犯的男人殺死的。

若那男人是賀姬和李媽媽找來的，相當于李千蘭間接死于此二人之手。

這個牢，肯定是坐定了。

賀姬仿佛罵累了，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指著李媽媽道：“你們要證據，就直接問。要是不說，就去隔一條街的東北角院子里，抓了的姘頭和孩子。肯定就會說了。”

“至于那個男人……對，那個男人也是找來的……都是做的……”

李媽媽氣得睚眥裂，跳起來，狠狠撕扯賀姬的頭發。

“你這小賤人！枉我那麼幫你，你居然敢污蔑我？！”

“啊！！！救命啊……殺人了……”

賀姬被扯住頭皮，姣好的面容變得扭曲，不一會兒，頭皮竟然滲出來。

鐘延急得拍桌子，連忙讓差把兩人分開。

“真想鬧，去大理寺的牢房鬧？”鐘延拉長了臉，當的氣勢既霸氣又有迫力。

李媽媽和賀姬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互相瞪了對方幾眼，便安分了下來。

鐘延這才問李媽媽，“也不需要本問了。你直接說吧。”

“記住！你們只有一次機會！”

李媽媽了脖子，許是賀姬把的底都得差不多了，也不敢再胡言語。

“說起來，李千蘭一開始是奴家親自捧出來的花魁，比起杏花樓的綠，差不到哪里去。后來，杏花樓出了事，那些生意很多都流到了煙雨樓里。很多人豪擲千金，就是為了見一面。但出名后，開始變得飄飄然，也不把奴家這些人放在眼里。”

“奴家沒有辦法，為了打的囂張氣焰，不得不另外捧出一個人，與進行抗衡。”

“這個人，就是賀姬？”林霜遲問道。

李媽媽點頭，剜了賀姬一眼，“沒錯。賀姬是個有野心的，長得又不差，自然不甘心被李千蘭下去。奴家讓先去接近李千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后來，奴家見幾次都能讓李千蘭吃暗虧，便也默認了的舉。但找男人這事兒，奴家真的不知啊！”

“大人，這都是背著奴家做的啊！”

林霜遲總算了解了這場三人恩怨，再問賀姬，“你還是不肯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