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遲不敢想，瑩潤指尖著紙，神不變道：“王爺的心思，我又如何能猜到？”

“連猜都不猜？”蕭眠舟挑眉。

林霜遲總覺那雙眼能看穿的心思，索裝作收拾東西的樣子，別開了視線。

“不是不猜，而是王爺的心思素來高深莫測，豈是我所能猜到的？”

“既如此，不如不猜。”

“更何況，王爺若想讓我知道，自然會當面告訴我。若是不想讓我知道，我卻妄圖揣測您的心思，豈不是罪過大了？”

蕭眠舟靜靜地看著，良久，忽而大笑出聲。

認識他這麼久，鮮見到他這般爽朗大笑的模樣。

林霜遲眨了眨眼，心中疑之余，卻也被他的笑容所染，不自覺地抿輕笑。

鐘延走過來時，就看到這牙酸的一幕，刻意重重地咳嗽一聲。

“鐘大人，準備好了？”林霜遲立刻起，斂起多余的思緒。

鐘延點頭，隨即看向蕭眠舟，“王爺，您是何打算啊？”

“本王跟你們一起去。”蕭眠舟站起，一派瀟灑。

鐘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到底沒說什麼。

一行人坐上馬車，又讓差押好季關，往目的地走去。

據季關所言，他們要先坐船從清水河往上走，再走一段山路，才到達那間屋子。

由于路線與之前白子說的差不多，林霜遲對這次出行更加期待了。

一個時辰后，一行人終于站在那間茅草屋前。

季關雙手被捆綁在后，氣吁吁道：“大人，前面就到了。”

“你們過去。”

鐘延先讓那些差打頭陣，去前方探路。

等確定安全時，他才往前邁開步子，邊走邊道：“王爺，林姑娘，瞧這樣子，那人應該不在。不然，不會沒有一點兒靜。”

蕭眠舟二人也不意外。

走近些，才發現茅草屋很小，房門也很低矮，如蕭眠舟三人都要彎腰才能走。

屋更小，線昏暗，僅在角落里擺放著一張桌子。

桌子上，還放著一個小盒子。

鐘延走過去，把盒子打開，又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獨特的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他微微一怔，眼前似乎閃過林霜遲的臉，正朝林霜遲走去，忽覺啪地一聲，一個掌扇在他的臉上。

“玄硯，你做什麼？”鐘延捂住半邊臉，怒瞪向舉手的玄硯。

“王爺，人醒了。”玄硯邦邦道。

鐘延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解道：“什麼醒了？我睡著了嗎？”

“你沒睡著。只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林霜遲如實說道。

走上前，拿過他手里的香盒子并蓋上，遞給玄硯，“這個得去檢查一下。”

“林姑娘放心。屬下知道的。”

畢竟，剛才鐘延在聞到那香味時出現的反常況，在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任誰都知道，這個香有問題。

鐘延了后腦勺，一頭霧水，“這個香有什麼問題？”

“你剛才看到了什麼？”蕭眠舟卻不答反問。

想起那瞬間看到的畫面，鐘延臉一白，眼神變得閃躲著，不敢往林霜遲的方向看去。

見狀，蕭眠舟瞇起眼，沉聲道：“看到誰了？”

“不是，王爺……下……”

鐘延心虛又氣短，更加不敢看他。

林霜遲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狐疑道：“不會是看到我了吧？”

鐘延的頭幾乎要埋進膝蓋里。

如此說來，便是猜對了。

再聯想起鐘延那一言難盡的神，林霜遲約意識到，那香里可能摻雜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抿住瓣，想起先后死去的兩名子，臉更加沉。

“查！一定要查清楚！”驟然怒道。

鐘延捂著臉，不敢去的霉頭，只能拼命給蕭眠舟使眼。

“不是要去看看四周？”蕭眠舟巧妙地岔開話題。

林霜遲卻怔住，看了看四周，這才提步往外走。

“王爺，下真是無辜的啊！那香有問題，絕對摻了些東西……”

此刻回想起來，鐘延仍舊出了一冷汗。

那玩意兒，藏得比什麼藥都要深了。

蕭眠舟拿過玄硯手里的盒子，很普通的脂盒，也沒有花紋，任誰都想不到，這東西里頭會藏著那麼齷齪的招數。

連鐘延這樣有堅定意志的人都被蠱住，要是換做區區弱子呢？

蕭眠舟眼里劃過狠戾，轉過，問季關：“這東西，你用過？”

季關連忙搖頭，“沒用過，絕對沒用過……”

“那你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不，草民也不知道……啊……”

話還沒說完，他口就挨了鐘延一腳。

鐘延蹲下，揪住他的領，“還不快說？”

季關忍著口疼痛，吭哧吭哧地氣，“草民，草民不知道啊。那人代過，拿到香盒子后，就不允許草民打開。由于能賺錢，草民也沒細究過有何不妥。草民真的冤枉啊！”

“砰——”

鐘延松開他的領，拍拍手，問蕭眠舟，“王爺，這里除了一盒香，便再無其他。是否需要再從頭到尾搜查一遍？”

“搜！”蕭眠舟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下了命令。

鐘延大手一揮，余下的差立刻分散開，各自去找尋線索。

“大人，東北角沒有發現……”

“大人，東南角也沒發現……”

“……”

聽著一道道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鐘延幾乎沒耐心了，提著季關走了出去。

“林姑娘呢？”他四周看看，沒發現林霜遲。

蕭眠舟掃過四周，忽而縱深一躍，就跳到茅草屋的屋頂。

暗紫袍角在風中隨風而，愈發襯得他材頎長拔。只是，那張臉上覆滿寒霜，雙眸寒冷似深潭，只有在瞥見那道瘦弱修長的背影時，才有一些溫度。

他跳下屋頂，快步朝河的另一邊走去。

還沒走近，忽聽玄硯大一聲，“林姑娘，讓開。”

蕭眠舟腳下生風似的掠過去，在林霜遲急急后退時，一把攬住的腰，往旁邊平坦的地方移。

“怎麼回事兒？”他下頷繃得的，冷冽的目直向大呼小的玄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