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我對你們沈府的恩怨沒有興趣。」我是對我的銀子有興趣。
如果沈萬財當真是個一不拔的鐵公,那這就是蘇若瑯最後一次出現在沈府。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我曾經經歷過什麼。你不知道我的痛,我的苦。」沈越文眸中的憤怒越來越濃,彷彿隨時都能將吞噬。
「你的痛苦,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義務幫你報仇。我來這裡,只是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善有善報,如果不能,那以後我就不會再來了。」
蘇若瑯繞開他,往沈萬財的院子走去。
「看來,你已經好多了。」看到自己救下的人正悠閑地在院子里踱步,想著上前,將藥箱放下了桌上,「可要再看看?」
「不用了。我已經請大夫看過了,我這子再調養調養就能恢復了,就不麻煩秦夫人了。」兩句話說完,沈萬財就沒了要繼續說話的意思。
蘇若瑯看到他這態度,心中也已經明了。
不管之前說的有多好聽,那也只是在他覺得自己命攸關不得不抓住這救命稻草時說的謊言。
而今他不再需要,自然就會一腳將踢開了。
這沈府之中,怎麼會有好人呢?
是想多了。
「以後是不用再麻煩我了,不過之前的診金,沈老爺還是得付吧?」蘇若瑯從來都不是個吃虧的人。
他一條命,怎麼也得給五千兩銀子吧?
「診金?我好像從未請過秦夫人來這裡為我診治吧?再說,診金阿文之前不是給過了?那塊玉佩,可值不銀子呢。」沈萬財這樣子,擺明了是要耍賴。
能為齊鎮第一首富,果然不一般啊。
「沈老爺不說,我還真忘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蘇若瑯往前走了兩步,又轉過道:「不過有一點要提醒沈老爺,千萬不要試圖讓旁人配置我的葯,出了事我可不會負責。」.
沈萬財愣了一下,好似沒有想到蘇若瑯居然會猜到他拿著給的藥丸讓別的大夫配藥的事。
不過那大夫都說了,只是個很簡單的藥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這完全是在危言聳聽。
「你放心,我早就沒有吃你配的葯了,若是出了事,不用你負責。」沈萬財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口說無憑,還請沈老爺立個字據。」蘇若瑯可不想以後被訛上。
所以現在就必須給自己找好退路。
「說吧,你想讓我寫什麼?」只要不給銀子,不過就是一張字據而已,給了就給了。
蘇若瑯讓他立下字據,保證他吃的葯與沒有任何關係,出了事後果自負。還讓他保證以後絕對不再找醫治。
沈萬財寫得很爽快,簽字蓋手印一氣呵,而後將字據扔給蘇若瑯,「秦夫人,你要的字據寫好了,你可以回了。」
從地上撿起字據,吹了兩下,讓字跡烘乾,而後將字據收好,轉走了出去。
沈越文就站在不遠,臉上帶著笑意,「昨日忘了和你說,沒人能算計過他。」
蘇若瑯卻是笑了笑,「無妨。多一事不如一事。」
原本也無心摻和到沈府的事里,現在終於沒有任何理由了。
「如果你肯幫我,說不定我……」
「算了。謀財害命的事你還是去找別人吧。我不會。」
沈越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若瑯打斷了。
「你不會?我倒是覺得你很有天賦。」不過,他並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看著的臉,出了詭異的笑容。
一般人看到他這樣子,肯定已經頭皮發麻了。
可蘇若瑯不是一般人,所以說了一句:「謝謝誇獎。」
的確有那方面的天賦,但那是過去的。
過去的,已經被扔下了。
從沈府出來,蘇若瑯又聞到了酒香。
心煩悶,想著之前說過要讓老闆娘看一看的臉,鬼使神差地朝著酒坊走了過去。
酒坊的老闆娘阿阮,正在給客人打酒,看到來,將手上的活兒給了旁人,在服上了手,走到了邊。
「上回買的花雕酒,沒什麼酒味兒,倒是很醉人。」蘇若瑯抱怨了一句。
「忘了和你說,那花雕酒,名為深。」阿阮那時候只顧著看的臉,忘了和解釋。
「深?這酒名倒是奇特。」蘇若瑯沒想到那酒還有如此浪漫的名字。
「不知何起,一往而深。正如那酒,聞著香濃,喝著寡淡卻後勁十足。」阿阮說話的時候,依舊看著被面紗遮住的臉。
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要將這面紗看穿。
「上次答應過你,等我臉上的傷稍微好點了,讓你看看我的臉。我臉上還有疤,你可千萬不要被嚇到了。」蘇若瑯說著,揭開了面紗。
阿阮看著的臉,突然喊了一聲:「娘娘!」
而後撲通一聲跪在了面前。
蘇若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弄得不知所措,忙手想要將扶起來,可卻好似發了病一般,裡一直念著:「娘娘,是奴婢對不起您,都是奴婢的錯,求求你原諒奴婢!」
然後一下又一下地磕在青石板上。
的額頭已經磕出了,卻還是不肯停下來。
蘇若瑯拿出銀針,正打算阻止這自殘的行為,酒坊的老闆突然跑了出來,一把將抱了起來,在耳邊輕地說道:「阿阮,都過去了,過去了。你不要再自責了,不是你的錯。」
在他的安下,阿阮一點點震驚下來。
蘇若瑯重新戴上面紗,對著面前的人道歉:「抱歉,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反應。我以為……」
還以為,能給阿阮一點念想。
哪知道帶來的卻是噩夢。
「是我應該抱歉才是,阿阮嚇到你了。已經許久沒有發病了,我也沒有想到會突然這樣。」老闆並沒有責怪,反而一副自責的樣子。
蘇若瑯看到他發紅的眼角,知道阿阮在他心裡一定很重要。
「我可以為醫治。」不想讓阿阮一直活在過去的痛苦之中。
或許可以用催眠的方式,幫助走出那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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