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瑯抬頭看了他一眼,差點問候他一句。
「如果不是你說他中了毒,我都會懷疑,他是不是裝的。」秦墨卿抓著被割開的袖,將往門外帶去,生怕南宮祁會再手。
「他不過是缺乏安全,所以才會如此。我小時候也得扯著我娘的角才能睡,只有那樣才覺得安心。」蘇若瑯也不知道這是鬧的哪一出。
南宮祁不過是怕他會被人拋下,所以才會揪著他的袖。
其實大可不必用這樣的方式,等他睡之後,自然就會鬆手了。
「那後來呢?」秦墨卿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嗯?什麼?」蘇若瑯疑地看著他。
「後來含霜離開之後,你是如何睡的?」秦墨卿知道那時候是個傻子,但那並不意味著就不知道什麼是死別。
肯定也知道,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枕著留下的服,還是可以睡著的。」蘇若瑯的眼底閃過一抹悲涼。
當初含霜離開之後,原主只有枕著的服,才能勉強睡著,可醒來之後,還是會跟忘了已經離開了一樣,依舊四找。
一直到,陳氏被領進門來,才徹底明白,含霜再也不會回來了。
「以後,會有人護你周全,你不用再怕。」秦墨卿這話聽著像是承諾,卻又說得很模糊,沒有主語。
「我可以保護好自己,不需要依靠旁人,也早就不會怕了。」蘇若瑯淡淡一笑。
可不是弱的原主,遇上危險都沒有辦法保護好自己。
所有傷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無論是誰。
「我先走了,若是南宮祁發瘋,景安會幫你制住他。」秦墨卿轉從後窗離開。
蘇若瑯走過去,將窗戶關上,才推開門。
林嬤嬤還在院子裏坐著。
「不如就讓奴婢在這裏陪著二皇子吧,若是他晚上醒來,邊有個人,他也能安心一些。」
蘇若瑯想了想,點頭答應,「若是發現什麼不對,不要試圖安他,立刻來找我。」
林嬤嬤點頭,進了房間。
蘇若瑯則到了一旁的偏殿裏。
那裏頭有許多先皇后留下的東西,之前就已經看過,但如今看到,心中又多了一層唏噓。
如果你知道,皇上心中其實是有你的,會是什麼心?
是覺得寬,還是會覺得噁心?
蘇若瑯的目落到了一幅山水畫上。
那幅畫的畫風,與先皇后的並不相同,尤其是題字的筆鋒,頗為強勁,應該是男子的字跡。
好奇地將那幅畫取下來,放在桌上,想看看是誰贈送的。
可畫上只寫著:此中有真意。
再無其他。
蘇若瑯的手指輕輕過畫紙,想看看上面是不是藏著什麼看不到的文,卻發現那畫中似乎有夾層。
眉心微微一皺,從針囊中拿出一枚銀針來,輕輕挑開裝裱,赫然發現,那畫之中,有一封信。
將那泛黃的信拿出來,信紙上卻是一片空白。
想來是做了特殊的理,所以才看不到上面的字。
蘇若瑯拿到火上烤了烤,上面的字跡一點點顯現出來,並不多,只有兩行,寫的是:今夜子時,崇安殿門前,等你。
落款,赫然是蕭仲景!
他的膽子居然這般大,敢給先皇後送這樣的信?
可惜,先皇后只是留下了那幅畫,並沒有發現題字的意思,更不知道這其中藏著這樣的一封足以讓他們兩個人都掉腦袋的信。
蘇若瑯想,縱然先皇后發現了,恐怕也只會將這封信燒掉,絕不會赴約。
猶豫了一下,將那封信留了下來。
畢竟,這也算是蕭仲景的把柄。
這一夜,蘇若瑯睡得並不安穩。
好不容易睡著了,就聽到了林嬤嬤一聲驚呼。
一個翻起來衝出門去。
「祁兒!」也顧不得究竟是什麼況,先喊了一聲。
「母后。」南宮祁索著走到邊,抓住的手臂,「母后不是說會守著我嗎?」
「我還有別的事要理,不能一直在你邊。林嬤嬤你不也認識嗎?他在你邊,是一樣的。」蘇若瑯去他臉上的淚痕,耐心地哄道。.
「是我錯了。」南宮祁悶悶地說了一句。
蘇若瑯看向不遠的林嬤嬤,關切道:「嬤嬤可有傷?」
「多謝公主關心,奴婢沒有傷著,只是被二皇子嚇到了。」林嬤嬤一睜眼,二皇子就出現在面前,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沒傷到就好。祁兒,以後你可不能再這樣,不然我可不理你了。」蘇若瑯看到了他額頭上的傷。
昨晚這傷看著還沒有這般嚴重,這會兒已經腫起來了。
「過來,我給你藥。」蘇若瑯牽著回到房間,拿起藥膏輕輕抹在他的額頭上。
南宮祁痛得呲牙,卻沒有哼一聲。
「一會兒我讓人煎藥給你,你怕不怕苦?」蘇若瑯覺得,施針或許還不是時候,但如果能給他喂葯,他也能好得快一點。
「只要是母后喂我,就不會苦。」南宮祁笑著說道。
蘇若瑯將藥方拿給小荷,讓去太醫院抓藥。
小荷從太醫院回來的時候,後還跟著一個太醫。
「不是讓你抓藥,怎麼將太醫給帶來了?」並非是蘇若瑯看不上太醫院的庸醫,只是不想讓人知道在為南宮祁解毒。
「太醫聽聞是公主要抓藥,非得過來看看。」小荷也是一臉無奈。
已經和太醫說過,公主只吩咐去抓藥,並沒有說別的。
可這太醫非得要跟著過來。
「既然來了,就為本宮看看,這葯到底對不對。這是本宮之前尋的方子,治的是本宮上的頑疾。」蘇若瑯將手腕放到了太醫面前。
太醫連忙從藥箱裏拿出一塊紗巾來,蓋在的手腕上,再為診脈。
「從公主的病癥來開,這葯的確對癥,不過還需要再加上幾味葯,才能讓公主恢復得更快。」
蘇若瑯聽到他這麼說,在心裏罵了一聲:果然是庸醫。
面上卻是笑意盈盈,「不知還差那幾味葯,我讓小荷去帶回來。」
太醫說出那幾味葯的名字,蘇若瑯的笑意瞬間僵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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