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記好,眼下也就南苑有桃花了。”
不過小半個時辰,太子的儀仗就大張旗鼓地出去了。
等顧青昭起床的時候,便見著一個偏殿里頭,盡是滿目的桃紅。
“殿下這是……”將哪桃花林搬空了?
“全是晨起日出間帶珠的桃花,你瞧瞧合不合適?”太子站在桃花堆里,笑意看著,恍惚間倒像是個做了事得意著要獎賞的孩子一般。
顧青昭怔愣著,“殿下這是多早起來摘的?”這麼多,一看就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太子見關心,笑著湊過來,“為著你,孤自然是覺得不累的。你可別跟我說謝。”
顧青昭莞爾,“可是這麼多桃花,怕是久放不了。”
“不礙事,我問過制香師了,他們有辦法弄干花保存并且不損壞香氣。這樣,即便桃花都敗了,你也有用的了。”
顧青昭自是欣然接下。
只是不得又要親手做個荷包或是別的什麼東西回禮。
這日正看挑選著印花,紅韶就笑,“殿下要是曉得您又親手做了件,定然十分高興。”
“有來有往嘛。”得了唐昀的好,也該回贈一些東西的。
可緋紫卻覺得哪里不對,“每回殿下上心您,主子總要鄭重其事送些東西回去。這樣時日久了,會不會太疏離了?”
“哪里疏離了?這不是基本的禮節嗎?”顧青昭說著,自顧自埋頭看印花。
倒是沈臨心思細膩覺察出些問題來。
自家主子這樣,怕不是有多傾心慕殿下,倒像是跟當初的齊良娣相一般!
約莫是像盟友那樣的,你對我好了,我也得回饋一些,否則就心中難安。
們都以為自家主子開竅了,比起從前的規矩來,如今懂得和殿下相了,可冷眼瞧著,好似偏了……
仔細一想,自家主子對殿下的恩賞,都是帶著激的,便連平日里與殿下相,也不見得有多意在里頭。
倒是太子殿下,三天兩頭往蒹葭宮跑,越發有那子年竇初開的意思在……
正思索間,顧青昭看了過來,“對了,那些留下來的鮮花瓣,給各宮都送一些去。本就是東宮的東西,不能讓我一個人全占了。”
同一時間,若英閣的龔良媛與陳昭訓來了興致,正去往南苑。
“這個時節,也就南苑還剩桃花了,摘些回去做桃花,定然可口。”陳昭訓興致地走著。
龔良媛也笑著回應,“我之前還以為東宮里都沒了呢,倒沒想到還有這麼一。”
正走近南苑,卻不期然著從里頭黑著臉出來的王承徽和小李氏。
“這是怎麼了?”龔良媛詫異得不行。
可記得這位王承徽正春風得意,日日笑靨滿面的呢。
兩人也沒料到就湊巧上人了,盈盈福請安,“龔良媛安好。”
“起來罷,可是著什麼事了,瞧你們臉都不好。”
王承徽臉更是難看起來。
最后還是小李氏為難著開了口,“回良媛的話,妾與王姐姐本是來賞花的,可一走進南苑,卻見里頭的桃花樹卻被采摘一空,剩下的都是些枯枝敗葉了。”
龔良媛聞言一怒,“何人這樣放肆,南苑這麼多桃花,竟都摘完了?”
“是殿下。”王承徽幽幽看了一眼。
“殿……殿下?!”他一個大男人,摘那麼多花干什麼!
“聽南苑侍弄花草的人說,殿下是摘來給顧良媛送去的。殿下還親自摘了一籃子呢。”小李氏也委屈啊,沒妄想過太子的寵,就想摘桃花做點心吃。可太子一腦全給摘沒了,真是氣人呀。
聽到這個名頭,龔氏就下意識蹙眉。
這些天,顧青昭病著,太子自然是跑得勤快得很。如今好了,又是送這送那的,連上樹摘花這種事都做出來了,真是……沒眼看。
扯了扯皮,“罷了,到底是顧良媛,病了,殿下寵著也是應該的。”
這話聽著真是賢良。
王氏略略看了兩眼,開口道:“良媛說得是。可殿下這些日子始終流連蒹葭宮,都快忘了外頭是什麼樣子了。龔良媛如此世,就甘心居于人下?”
龔良媛下意識抿,不過沒過多久就調整了面上表,再一抬頭時又是那個端莊守禮的龔氏,“王妹妹說得什麼話。我能居良媛之位,已是殿下恩典。”
王承徽勾了勾,說不出的意味深長,“龔良媛賢德,妾傾佩。就是不知良媛能否一直如此賢德。”
說完這話,領著小李氏揚長而去。
龔良媛攥了攥手心,終究沒進南苑去看一眼,撇下陳昭訓就走了。
才回了若英閣,便見侍迎上來,“方才蒹葭宮的人來過了,還帶了一大籃子的鮮桃花。主子不是想做桃花嗎,這下有材料了。”
看了看那籃子,從里頭撿起一朵盛放的桃花,盯著看了許久,又扔了回去。
“我不想吃了。”
妃妾得寵并不稀奇,也并不到有危機。
可偏偏顧青昭毫沒有恃寵而驕,甚至因為得寵愈發低調,行事謹慎。
這樣的人,才心下難安。
椒房宮,榮皇后瞇眼打量著太子,語氣里帶著濃濃興味,“聽說,前些日子你大早上地跑去摘花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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