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方奉儀，這場生辰宴妃妾們便都安靜了下來，方氏也從舞中列，坐到了趙奉儀邊。

裴良娣趁此機會，笑著道：“如今有了方奉儀，妾放心許多，只是瞧著齊妹妹和龔妹妹這些時日忙著宮務很是憔悴，妾卻這樣悠閑著，心里總是過意不去。”

這是拐著彎要想要拿回宮務實權呢，齊良娣和龔良媛顯見張。

好在太子說：“萬事開頭難，們執掌后院總要經歷這些的。你前些日子才病好，這些事便不必理會了，們忙就是。”

齊良娣很是欣喜，“殿下放心，妾與龔良媛定會治理好后院，不殿下憂心。”說著朝裴良娣甩了個得意的眼神，“正如殿下所說，裴姐姐還是照管好子才是。”

裴良娣咬，知道不能之過急，到底是穩住了。

“我自然是信任兩位妹妹的。”皮笑不笑地說了，坐下去的時候，給下面的姜昭訓遞了個眼神。

沒多久，姜蕓就起，“殿下，良娣生辰，妾沒什麼貴重的賀禮相送，想琴一曲，給殿下和諸位姐妹助興。”

太子正蹙眉，就聽道：“因著上回誤會了顧姐姐，妾自責不已，足期間也很是自省。為著能得到顧姐姐的原諒，這才苦練這許久的琴藝，今日獻曲，一來是替殿下解悶，二來也是想顧姐姐能因此心愉一二，便就是妾最大的幸事了。”

顧青昭正端著酒盞，側眼看向場中的姜蕓，眸幽深漆黑一片。

正好也過來，淚眼汪汪的，“不知姐姐，能否接這樣的歉意？”

顧青昭冷冷勾，“砰”地一聲將酒盞置在桌案上。

正要開口時，白承徽猛地竄起來。

“知道的說你這是道歉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姜昭訓這是借裴良娣的生辰宴假意示弱要迫顧姐姐呢。姜昭訓若真是覺得自責，怎麼足過后倒沒見你來過蒹葭宮一次？如今殿下在了，你倒覺得歉疚了？若顧姐姐不接你的道歉，倒顯得顧姐姐不近人，可你當初那樣散播謠言，若非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知曉顧姐姐的清白，那顧姐姐哪還有今日？你又憑什麼央求顧姐姐的原諒？”

皮子溜，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罵。

等罵完了，不等驚愕中的裴良娣和姜昭訓反應過來，就屈對著太子道：“妾產后子壞了些，喜歡直言直語，不喜那些怪氣拐彎抹角的人。妾言語無狀，饒了殿下耳朵，還請殿下降罪。”

滿座皆驚。

裴良娣蹙眉，正要說兩句，太子已然擺了擺手，示意白承徽坐下，“你這子也太急躁了些，坐下吧。”

就這麼不痛不地說了一句，竟是半分懲罰沒有。

裴良娣出去的腳不由自主就退了回來。

姜昭訓氣得跟什麼似的，表面上卻還得裝著弱，“殿下……妾并非如白承徽所說，妾是當真想要給顧姐姐致歉。”

太子懶得看，“行了，你要彈就彈罷。”

等姜蕓憋著一子氣開始彈琴了，顧青昭看向白氏，真摯道：“謝謝。”

姜蕓如此話語，也是把氣得不輕。自個兒是能夠解決的，可許多話要是由來說，旁人看來，未免就顯得言辭刻薄了些。

可由白承徽替開口，就不一樣了。

“姐姐還跟我說這些，咱們蒹葭宮的人，自然是要一致對外。”白氏吐了吐舌頭。

顧青昭莞爾，暖意漫上心頭。

這一首曲子，注定是沒什麼人聽的，太子更是興致缺缺，弄得姜蕓彈一半就被張承徽等人言語給激下去了。

裴良娣恨鐵不鋼，可又沒有法子，計劃中的事還是得做。

“殿下，妾見著白承徽和姜昭訓，不免就想起了廣集殿的大皇孫和大郡主。雖說廣集殿一應周全，可總歸沒有生母……或養母帶在邊細心教養來得妥當。妾想，白承徽和姜昭訓雖然位份不夠，可東宮里良媛以上的妃妾還是有的，是否可以為皇孫和郡主尋一位養母呢？”原本是想讓姜蕓琴了去贏太子喜，如此便可借著大郡主的勢頭給升升位份，眼下看了是不行了。

時至今日，裴良娣還未放棄養皇嗣，白承徽頓時危機驟起，拳頭都了。

顧青昭拍了拍的手，安著，“放心，太子殿下不會讓如愿的。”

裴氏一族眼看著要更上一層樓，裴良娣也是沒有要收斂鋒芒的意思，太子絕無可能將長子給裴家當作籌碼。

“我曉得的。”

道理是如此，可作為大皇孫生母，但凡他有一的差錯，都承不起。

上首太子想了想，“那丫頭究竟是孩子，與男子不同，不能沒有母親教誨。”

話里，半分沒有提起大皇孫的意思，這就是沒戲了。

裴良娣很是憾，可能抱養一個郡主也是好的，忙道：“齊妹妹和龔妹妹忙于宮務，怕是沒時間教養郡主，顧妹妹又常年抱病，妾托大，若是殿下將小郡主由妾養，妾定當拼盡全力護郡主，教導人。”

顧青昭簡直無語。

只不過偶爾病罷了，落在里，就是常年抱病了，真是膈應人。

太子沉了半晌，吊足了裴良娣胃口這才應了，“既然你如此說，那孤便將郡主由你照顧罷。”

裴良娣大喜，“多謝殿下！”

離開蓼蕭宮的時候，已是夜幕四合，月上柳梢了。

“裴良娣這生辰宴過得真是彩，又是推薦人，又是要宮權要養的，一下子做這麼多事，也不怕累。”白承徽嘲諷道。

“趁著裴氏一族的人在邊關賣力，連陛下都要善待裴氏一族的時候，自然要將所有事都給辦了，否則等邊關戰事停了，就算開口，殿下也未必會答應了。”顧青昭看著前頭漸漸泛起亮的路，淡淡道。

攆轎前，方七領隊提著宮燈，照亮了長長的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