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辭瞇眼看著。

蘇年年猜出事實他并不驚訝，可居然怪氣地這樣罵他？

（殊不知，蘇年年的怪氣都是從他上學來的。）

他聲音沉了幾分，暗含警告。

“蘇年年。”

“王爺放心，你喜歡我做的山楂糕，我很高興，只要你提，我會一直給你做。”蘇年年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袖口，笑意不達眼底：“但希王爺不再這樣耍弄人。”

說完，蘇年年站起，從他手里奪過香爐，頭也不回地回屋關上門，把他自己留在院子里。

蕭晏辭攏起空空的掌心，回顧著方才奪香爐時蹭過自己手的那點溫熱，低眸淡淡勾了勾。

耍弄麼？

不過今生不想跟有太多牽扯罷了。

萬箭穿心的痛苦，那般慘烈的下場，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況且他比重要萬分的事要做，不能再被擋了路。

明明重生時下了決心，可太多事跟前世不一樣了。

他們的集不控制地多了起來，連帶著他自己也開始偏離預期的軌道。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一連幾天，蘇年年沒再看見蕭晏辭。

問起下人，他們只說王爺最近有些忙，不怎麼在府里。

沒深想，一門心思撲在瘋狗病的解藥上，時不時派人回府給蘇臨海報個平安。

終于在第四天的時候，周游的研究有了進展。

地牢里服了藥的病者忽然不攻擊人了，只是沒什麼神地躺在地牢里，陷半昏迷狀態，看上去呼氣困難極了。

周游頗為欣：“這就是正常恐水癥的癥狀，但因為有毒的催化，現在已經是晚期了。”

蘇年年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抿抿：“他馬上就快死了。”

“也是沒辦法。”周游點點頭，看著手里黃的小瓷瓶：“藥試了太多，很難確定是這副藥的功效。”

因為趕時間，他幾次都把好幾種藥一起喂了，就為了小范圍。

“現在的形勢已經等不及了。”蘇年年蹙眉：“能不能把這幾種藥都分發出去？”

周游抿不語，看樣子不太贊，沉思著想別的辦法。

就在這時，地牢的大門被推開。

玉影扛著一個人走了進來：“蘇小姐，我們找到了一個剛被襲擊的人。”

“太好了！”周游著手里的藥瓶，幾步走了上去，倒出幾粒藥丸送進那子里，看著咽下。

“你們快去多打幾盆水來。”蘇年年說道：“再拿些灸條。”

這是在醫書上看到的預防恐水癥的辦法。

先用大量的水清洗被咬的傷口，然后用艾灸條灸烤傷口，連續三個月，要是一直沒異常，就說明已經痊愈。

周游說瘋狗病是恐水癥和帶有傳染和催化的毒的結合，如果周游的藥能解毒，再預防恐水癥，這人就徹底痊愈了。

玉影點頭，看著地牢里先前發作的人，問：“他真的沒救了嗎？”

“他已經是晚期了。”蘇年年無奈地輕嘆口氣，拍了拍玉影的肩膀。

晏王府的人個個重重義，他們一起做了那麼久的事，一定是有的。

玉影嗯了一聲，見的緒低落，轉跟著去打熱水。

被咬的子是被灸條躺醒的。

“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見醒了，蘇年年忙問道。

子看著面前陌生的面孔，沒說話，忽略手臂邊上冒煙的灸條，打量了一圈，發現自己在牢里。

“我被抓進府了。”頹敗起來，聲音迅速染上哭腔：“我沒救了。”

“別灰心，有救，這不是府。”蘇年年安，著急地問：“你覺得子如何？有沒有什麼異常？”

子坐直子，盯了半晌：“你是蘇……蘇年年？”

“沒有不舒服。”了自己的太，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被咬的地方，終于說道：“但是你們快走吧，我馬上就要咬人了。”

那些被咬了的人，全都是那樣發病的，狂怒異常，六親不認。

蘇年年一怔，看面灰白，忽然笑出了聲。

按理說半日過去，按照瘋狗病的發病速度，至已經狂躁了。可是看著正常，說明周游的藥已經發揮作用。

子穿著打扮不俗，眉目間著一書卷氣，又能出的名字，想來是哪戶人家的小姐。

“你什麼名字？”示意周游把脈，蘇年年繼續問道。

“沈清書。”沈清書說完一頓：“勞煩蘇小姐去沈府告訴我爹娘，請他們千萬不要為我傷心，下輩子我再做他們的兒……”

沈府？蘇年年回想起來。

沈府當家的是沈植，如今在翰林院任二品掌院學士，為人低調清廉，卻過于剛正，前世沒讓蕭南頭疼。

蘇年年不知道，沈植那樣的人，居然有一個這麼有意思的兒。

蘇年年沒接話，給周游遞了個眼神。

“沒看出什麼異常，”周游聲音略帶欣喜，“但出于保險，還是要先觀察觀察。”

蘇年年點頭，招來一個小廝：“去沈府給沈大人和沈夫人報個平安。”

沈清書聞言這才扭過頭：“報平安？”

“我沒事？”低頭看著方才被探過的手腕，眨了眨眼：“不是說瘋狗病本治不了麼。”

周游握著的手搖了搖，振道：“恭喜，你將是第一個！”

見沈清書猛地回手，蘇年年在周游上打了一下：“注意點！”

周游尷尬撓頭：“對不住，太開心了。”

畢竟還在觀察期，即便是高門的小姐，也不好輕易從地牢放出來。蘇年年囑咐人好生對待，又安了沈清書幾句，這才離開。

“這就是解藥的完配方！”周游跟蘇年年走在王府里，激地道：“如果明日的脈象依舊正常，我們就可以把解藥散播出去。”

蘇年年頷首，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

瘋狗病在京中蔓延得很快，逐漸已經到了兵抓都抓不過來的地步，甚至還有人把患病的親眷放在家中私藏。

按照這個數量，給百姓們發藥，是很耗費人力和財力的事。

自己還沒這麼多錢。

不過想起一件事。

前世，在蘇府不起眼的角落，可藏著柳如珍不好東西。

緩緩勾，晚間在府門口堵住了蕭晏辭。

“王爺，我想問你借些錢。”

蕭晏辭眉都沒蹙一下就吐出個字，可是他說的不是“行”，而是問：

“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