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木簪發燙,他低眸掩住心緒。
再等等。
這一世,他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
蕭晏辭離開后,蘇年年自然一夜好眠。
翌日,是被柳如珍的聲音吵醒的。
蘇心幽了那麼嚴重的傷,柳如珍心疼得不行,一大早就來月年院鬧。
“蘇年年,你給我出來!”
院門被拍得“砰砰”直響,念桃和玉遙站在門里,掐腰跟對峙。
“柳姨娘,我們小姐昨夜了驚擾,如今還沒醒,你若是吵醒了,定會不高興的!”
“念桃,我來的時間短,不知道小姐不高興,最喜歡干什麼啊?”
念桃跟玉遙換了一個眼神,眨了眨眼,揚聲道:“殺人!”
拍門的聲音一頓,隨后更加猛烈起來。
“你們兩個賤仆,也敢在這虛張聲勢?讓蘇年年給我出來!”柳如珍嗓子都要喊破了,“驚擾?心幽被傷那樣,后半輩子就毀了!必須給我們一個代!”
玉遙哼了一聲,聲音輕蔑:“小姐昨夜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你兒半夜三更潛進月年院,本就是意謀不軌,這責任得自己承擔,跟我月年院有什麼關系?”
“你們幾個,去找東西把這門撬開!”
敲門聲停下,柳如珍著發痛的手掌,恨聲道:“蘇年年說的那是什麼話,什麼手腳不干凈的下人?心幽可是馬上就要當太子側妃的人,還能覬覦你院子里這點不值錢的……”
話沒說完,閉的院門猛然被拉開,強風破空而來,鞭子迎面朝掃去。
“啊——!”
迎蓉眼疾手快地拉了柳如珍一把,堪堪躲過一鞭。
蘇年年手持玲瓏鞭,上隨意披了件長襖,面冷沉。
柳如珍見了鞭子上的倒刺,嚇得往后退了幾步,氣勢仍然不滅:“蘇年年,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年年冷笑一聲:“正是我早起練鞭練劍的時候,你現在來找麻煩,好像不太理智。”
說著,著鞭柄揮了幾下,足尖一點,轉躍到梅花樁附近,在上面翻飛跳躍,強勁的招式舞了起來。
這架勢嚇極了柳如珍。
蘇年年功夫什麼時候這麼好的?
迎蓉小聲提醒道:“姨娘,老爺和公子一會兒便來了。”
柳如珍著帕子,深呼吸一口,盯著手里的鞭子。
“我找你麻煩?”道:“你傷了蘇心幽的臉,打算怎麼賠?”
“念桃和玉遙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蘇年年踩在樁子上,看得更遠些,輕而易舉看見了遠正往這邊走的蘇臨海和蘇朗。
跳回地面上,收了手里的鞭子塞進袖中。
“這幾日我院子里丟了好幾樣東西。”看著柳如珍,笑了聲,“不如我們當面去問問蘇心幽,看深更半夜來月年院到底意何為?”
柳如珍昨夜問了幾次,蘇心幽都對的行為閉口不談,也不解釋,本毫無頭緒!
“你畢竟是的姐姐,你今日生辰忙得都沒跟說上幾句話,念著你,去你院子看看你,有何不妥?”柳如珍從善如流,著指尖指著,“倒是你小肚腸,怎麼能這樣想你妹妹?”
聞言,蘇年年夸張地大笑一聲,嘲弄地道:“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跟蘇心幽在秋宴后就撕破臉,加上后來在遠山寺和宮中的幾次鋒,們對彼此做的事心知肚明,連面上的和氣都懶得裝。
半夜來院里看?
哈哈!
柳如珍臉一白,繼續開口:“蘇年年,你這般心狠手辣,不顧姐妹誼,虧京中百姓那般夸你!”
蘇年年一挑沒眉梢。
這是在威脅呢?
“姨娘傳流言的本事我從小見識到現在,確實高明。”毫不在意地譏誚,輕飄飄笑了一聲,“若是未來的太子側妃變了東西的小,應該也很有意思。”
垂眸作深思狀,像是在好好考慮到底怎麼編排蘇心幽。
期間不經意似的掃了玉遙一眼,玉遙瞬間會意。
柳如珍氣極,沒聽見后面的腳步聲,急喝道:“姐姐的東西?若真看上了你什麼,你一個做姐姐的,送給有何不可?”
蘇年年邊的弧度更為嘲諷,沒接話,乖巧地朝后行禮。
“爹爹。”
柳如珍子一僵。
蘇臨海臉難看極了,目重重看一眼:“你怎麼不讓心幽直接上手跟搶?”
“老、老爺……”柳如珍聲如蚊鳴,咬著道,“妾不是那個意思。”
蘇臨海早已對失至極,到現在都沒想出法子扭轉局勢,又被他聽去這樣的話,恨不得咬斷舌頭。
蘇年年無視那難安的模樣,關切地問:“爹爹,妹妹怎麼樣了?我正要去看呢。”
“胡說!”柳如珍重重吸了口氣:“老爺,明明剛才還拿著鞭子……”
目下移,看著蘇年年空空的手,才發覺說話間早已收了鞭子,聲音不由越來越小。
清楚地知道蘇臨海會偏信誰,氣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干脆閉不語。
蘇臨海略帶厭惡地掃過,一邊走一邊道:“你妹妹哭了一夜。”
雖說他更寵蘇年年,但蘇心幽也是兒,一個兒家眼看要住東宮卻毀了臉,說不惱火是假的。
走進幽蘭院,一藥味撲面而來。
蘇心幽躺在榻上,臉上敷著厚厚的藥膏,雙眼紅腫,蒼白。
不過背上傷口似乎更加可怖,幾乎整個上都被紗布纏住,彈一下都吃力極了。
看見蘇年年,布滿的雙眼毒起來。
蘇年年渾然不覺似的,走到榻邊:“妹妹,這幾日我院中總是丟東西,所以昨夜跟兩個丫頭在院中堵小,沒想到是你……”
這話晦,但分明就是故意說那個小就是!
蘇心幽說話不敢用力,怕扯到臉上的傷口,只從牙中出幾個字:“蘇年年,你裝瘋賣傻。”
跟蘇年年在有人的場合向來和氣,可今日事關的臉,就算是在蘇臨海面前,也懶得裝了,眼中淚又涌了上來。
蘇年年無辜地眨了眨眼:“天那麼黑,我院里燈都熄了,實在看不見來的是誰呀,你進來也不說一聲。”
就算是看,正常人在看見燈火熄了的時候便不會再進去打擾,不但進來了,還一聲不響,更是可疑。
蘇心幽閉了閉眼,沉默了會兒才道:“我本是要去看看姐姐,說點姐妹間的己話,走到月年院卻見你已歇下,本來想走,卻聽里面傳來靜,覺得奇怪才進去看看。”
說得有些吃力,還是盡量把故事編完整:
“我剛進去便迎上你的鞭子,那真正的小想來也被你驚跑了。”
“這樣嗎。”蘇年年眼底含著嘲諷的笑意,扭道:“既然妹妹是替人傷,我們可不能讓妹妹白這個冤屈,定要把真正的小找出來,給妹妹一個代。”
蘇年年這麼說,要是們還揪著讓賠罪便無理取鬧了。
蘇臨海頷首:“既然心幽也看見了那人,還是先把人找出來吧。”
哪看見什麼人?
蘇心幽被下的手了,心中不安,去看蘇年年的神,只見冷冷勾起,眼中卻沒有一笑意。
跟護院描述著丟失的東西的模樣,隨后道:“既然下人都去找了,爹爹,我們就在這里等吧。”
屋中幾雙眼睛一起看著蘇心幽,明明發覺不對,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干著急。
一群護院搜著搜著,不一會兒就搜到了幽蘭院。
柳如珍瞪大了眼睛,喝道:“你們這是干什麼?”
蘇年年垂眸淡笑:“姨娘,別的地方要是都沒搜到,在妹妹院子里看看也是正常,畢竟這里不是妹妹一個人住,保不齊是院里的奴才呢?”
話雖這麼說,護院們卻走進了幽蘭院的偏屋。
“大小姐,好像找到了!”
蘇年年一副驚訝的模樣:“快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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