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楊出來后,當然咽不下那口氣,好在趙青松也是這麼想的,自家大嫂讓人欺負到頭上了,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那醉鬼喝了酒之后就不干好事,趙青松他們使點小計,把醉鬼弄局里去了,起碼關上個一年半載的。
家里的屋檐上覆著厚厚的白雪。
栗蓉進到院里時,看到院子里堆了一個跟小家伙一樣高的雪人。
小家伙重日漸增長,也沒有多久沒見,但就是你覺他長個兒了。
抱起來手有些酸,栗蓉把他往上顛了顛,問:“這雪人兒,是誰堆得呀?”
“是安安跟哥哥們兒。”小家伙像是搶答一樣,聲音很大。
“呀,咱們安安真棒。”
趙母聽到聲音兒出來,手里端著一盆水,往院里水一倒,說:“回來啦?燒了熱水,先洗洗,在火車上沒得洗澡吧?”
從首都來回都是坐的火車,上面啥樣兒一清二楚。
“嗯,謝謝娘。”兩天就隨便了,栗蓉上確實不舒服,盡管天冷兒,但還是不舒服,把小家伙抱回屋里去,說,“媽媽去洗香香,待會兒回來抱安安。”
天氣很冷,小家伙放在堂屋的炕上,趙青松給栗蓉把水提到自己屋里去,還燒了火爐,給栗蓉烤火、
大牛兄弟倆跟著何杏出去干活,栗蓉洗完澡出來正好著他們進院子。
何杏許久沒見栗蓉,但毫不見生疏,特別稔地跟招呼。
栗蓉笑著喊了聲大嫂。
大牛二牛還記得栗蓉,驚喜地喊:“二嬸兒!”
栗蓉也笑:“哇,大牛二牛都長那麼高了啊?都快認不出來了。”
趙母在灶房里做飯,知道栗蓉回來,今天整了不菜。
還差兩三個菜才弄好,栗蓉想進去幫忙,被趕出來了,趙母說:“上剛換的裳,灶房里頭都是油煙,別弄臟了。”
栗蓉坐堂屋去跟他們烤火,小家伙看見栗蓉,又往懷里鉆。
大約是常年不善于表達,趙父從外面干活回來,也只是跟栗蓉說了句“回來了。”
趙大哥則是頷首跟栗蓉點了點頭。
吃飯時,大牛問:“二嬸兒,你也是搭火車回來的嗎?”
“是啊。”栗蓉點頭。
大牛說:“俺說,火車就像條大青蟲,以后我也要搭火車去上學。”
小家伙聽到說火車,把里的東西吃干凈了,嘟起圓圓的喇叭狀:“火車嗚嗚嗚~”
全家人都被他逗得笑得不行。
二牛問栗蓉:“二嬸兒,讀大學好不好玩?”
“好玩,”栗蓉笑笑,“但還是比不上家里。不過讀書總是好的。”
“以后俺也要讀大學。”
吃過飯,各回各屋休息。
安安見著媽媽太興,大半夜還要跟栗蓉玩,栗蓉有些困,但還是慣著他,忍著困倦跟小家伙玩。
最后是趙青松看不下去了,把小家伙提走讓他睡覺。
小家伙被趙青松唬住了,撲進栗蓉懷里喊媽媽。
栗蓉抱著他躺下:“媽媽跟你一起睡。”
就這樣小家伙非常幸福地躺在爸爸媽媽中間。
趙青松快給他煩死了,跟栗蓉對視一眼,很是無奈,他也想抱香香的老婆。
大江村很多人等著看趙家的笑話的,都覺得栗蓉去讀了名牌大學,以后肯定不會再回這個山里去。
但他們沒等到,反而是等到趙母進城住,栗蓉回村過年。
大江村沒變化多,還是栗蓉悉的模樣,只是村口的小賣店再也不是國家的供銷點了,而是村里人開起來的。
供銷點還在,但由于營業員常年呆供銷點慣了,以為吃的國家糧就食無憂,態度遠沒有村里人開的好。
而且價格就在那里,比小賣店要高,所以,供銷點現在愈發冷清。
栗蓉帶著小家伙在村里逛,二牛也跟著。
路過小賣店時,栗蓉讓二牛和小家伙進去挑想吃的零食,順便多拿些,給大牛的。
二牛跟安安抱著一堆零食,在小賣店門口彈玻珠的一堆小孩看直了眼,玻珠也不玩了,眼神都要流口水地盯著二牛和安安。
但礙于栗蓉這個大人在,他們也不敢湊過去。
有膽大些兒的,喊道:“二牛,這是誰呀!”
“俺二嬸!”
“俺媽媽!”小家伙跟著喊。
栗蓉聽著他居然用本地方言講話,笑得不行,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栗蓉帶著兩個小的,從小賣店,在眾小孩艷羨的目離去。
很多村已經不在吃大鍋飯了,也就是取消公社生產隊了。
但大江村依然還有。
只不過改了些,請假的條件放寬了,不去上工也沒人說,但是不記工分而已,也不會在村里開會時被公開譴責。
趙青楊跟何杏是第一人,也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不去上工自己出外面做活的人。
當時,很多人都不看好來著。
縣城里的店鋪那麼貴,也不知道能賺幾個錢。
趙青楊跟何杏開的店,從去年年底開到現在,也沒傳出關門的消息。
有些好事兒的,到城里買東西,還特意去看他們的店鋪呢。
何杏當初幫栗蓉做了很多次吃食,加上栗蓉也不瞞著那些配方,所以做出來的味道跟栗蓉一樣,很招人喜歡。
那些等著去看好戲的,只看到了人家店里源源不斷的客人。
其實,隔壁很多村都已經分田到戶了,就大江村生產隊隊長趙建平不同意。
趙建平作為生產隊隊長,算得上是個小領導,一旦分田到戶,他這個隊長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而且當時村里很多村民都等著先看別村的結果,看別村分田之后,能不能把日子過起來,所以也就沒有鬧。
趙建平為了穩住一下有抱負心的村民,才發出了上面那條可以自主選擇上不上工的條款。
在他看來,村民們沒有分田出來,為了吃飯,肯定都回去去上工。
但還是有人單獨出來干。
趙青楊是一個,村里小賣店老板也是一個。
還有幾天就到年,村里又開始分豬。
就連那些出去自己干的村民也有豬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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