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驀地眼睛一亮,臉上不自覺地出小心思得逞的笑容,麻利兒地往裡面挪了挪。
慕敬承看著臉上大大的笑容,哪裡還有半分委屈、無助、可憐?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他下意識地蹙了蹙眉,有些晃過神來,「依依,你……」
「怎麼了,敬承,你反悔了嗎?」不等慕敬承的話說完,依依立刻斂去笑容,又恢復了那弱小可憐無助的模樣。
「沒關係,我一個人也可以!」含著淚假裝堅強道,「反正外公過世后,我向來……都是……一個人的。」
慕敬承的心不自覺地揪了起來。
想起沈知涯剛才在樓梯間跟他說的關於依依的長經歷,他心中忍不住生出更多憐惜,沉聲道:「不會,不會……反悔。」
他遲疑片刻,了外套在旁躺下。
他下的位置剛剛躺過,這會兒還有些溫熱,帶著上獨有的淡淡香味。
這味道對他來說就像上癮的毒藥,讓他不由己地。
渾下意識地繃,在他眼裡也變了人的糕點。
他有些懊惱地皺眉,心裡暗罵自己禽,竟然在這種況下還會忍不住對重傷的依依。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下的慾,側過子,小心翼翼地將攬進懷裡。
「睡吧,我抱著你!」
他的聲音因為克制聽起來多了幾分暗啞。
依依並沒有發現,心滿意足地窩在他懷裡,聽著他「咚咚咚」的心跳,只覺得特別有安全。
很快,睡意襲來,在慕敬承懷裡香甜地睡去。
只是苦了慕敬承,聽著懷裡小丫頭平穩的呼吸,整個人都不敢,更別說睡覺了。
明明他熬了幾個通宵,又爬山攀巖,幾乎到了極限。
可懷裡抱著依依,就像充滿了電,意識特別清明。
小丫頭睡姿還特別不好,一會兒把搭在他上,一會兒小手摟著他的腰……
不經意地撥最致命,他只覺得抱著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可想起說一個人睡會怕,又捨不得把丟開。
只能小心翼翼地抱著,跟自己越來越薄弱的意志力鬥爭。
他有些無語地著天花板,默默嘆息: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
依依到底年輕,癒合力強,再加上獨特的針灸刺手法輔助,沒幾天就能下床活了。
在病房裡呆不住,得空就去走廊里溜達,沒多久就給這一層的病房況了個。
這一層一共有兩間vip病房,除了住的這一間,還有一間在走廊的另一頭,住的是位腦中卒的老爺爺。
跟護士打聽過,這位老爺爺路從之,以前是個上將,份十分顯赫,是那種能跟國家領導人同桌吃飯的程度。
家屬也都非富即貴,皆是從商、從政、從法,可以說滿門都是行業里的翹楚,鐘鳴鼎食的簪纓之家了。
因為慕敬承的關係,依依對從軍的人天生有種好。
聽說這位老爺爺中風昏迷已經月余,況實在不好,眼下雖然生命征還在,但很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家裡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打算給老爺爺轉到療養院去。
依依趁著只有護工在的時候去看過幾回,老爺爺的況確實不容樂觀,但在看來,也不是毫無辦法了。
只是年紀小,知名度也不高,貿然提出要幫老爺爺治療,只怕會被當騙子。
畢竟自己還住著院,說的話自然更沒有什麼可信度了。
自小在中醫上天賦異稟,尤其是對針灸的悟,有時候連外公都自嘆不如。
從十四歲開始掛牌行醫,在外公的幫助下治好了很多疑難雜癥,對有些病癥的治療角度新奇刁鑽,常常出其不意,令外公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只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中醫式微,本就被西醫排,若是年名太過張揚,勢必會引起有心之人的迫害。
所以行醫的時候用的都是外公的名頭,掛在醫館的牌子也不依依,而濟世。
出診的時候,也向來要做喬裝打扮的,幾乎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在病患眼中,可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是妙手仁心、經驗富的中醫大拿。
也因為外公這種刻意的保護,導致「濟世」名氣很大、古怪且行蹤神,找看病實在也一號難求。
相比較之下,依依就是個籍籍無名的中醫藥大學學生,雖然績優異到能自己帶團隊,可誰又會真的把家命到一個中醫藥學生手上呢?
但還是想讓老爺爺的家人不要放棄,試試中醫針灸。
可惜老爺爺的家人都很忙,來去匆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相勸。
這一日,又在走廊里溜達,遠遠瞧見從隔壁老爺爺的病房裡走出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
是那種真正的頂級,五大氣、姿窈窕,一顰一笑皆人心智的。
因為對方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發現面有些不太正常。
雖然上了淡妝,打了腮紅,可卻依然擋不住皮下那種病態的蒼白。
迎面向依依走來,卻忽然覺得有些頭暈,站立不穩。
靠牆站了一會兒,臉卻越發難看了。
暑熱的伏天,上的服也比較清涼,可額頭上還是滲出一層細的冷汗。
蹙了蹙眉,抬手按了按太,想將這不適摒除,卻沒想到這暈眩來勢洶洶,即便靠著牆,還是站不住,子地了下去。
依依大吃一驚,也顧不上自己上還有傷,連蹦帶跳地跑上前,及時將人攙住。
但人已經陷昏迷,失去了意識。
出於醫生救死扶傷的本能,也沒多想,便開始替人把脈、檢查。
略檢查一番,心裡便有了數。
人大約是有頭痛的痼疾,只是一直沒有好好醫治,所以日積月累下越發嚴重,到了此時發作便疼得暈了過去。
人即便暈了,似乎也被頭痛困擾,蹙著眉,咬著牙,呼吸急促。
依依不敢耽誤,連忙把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回病房取了針灸包,取出銀針,快速準地刺幾個位。
不一會兒功夫,人的頭髮里、手臂上便扎滿了銀針,不明就裡的人看了,都要嚇上一跳。
但眼可見的人的神平靜了很多,眉頭舒展了,臉也漸漸紅潤,連呼吸都順暢了。
依依鬆了口氣,開始用指腹攆住銀針在位上刺。
施針時向來聚會神,心無旁騖,便沒有發現走廊上不知何時來了個人。
那人瞧見這一幕,大驚失,忍不住怒聲呵斥道:「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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