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

    那明月來不及多說我什麼，上前一把扶住還在原地晃的孫洪勝，“孫洪勝啊，孫洪勝！！”

    喊了兩聲後直看向我，“回家！你們倆趕給我回家！！”

    小六嚇得哆嗦的上來拉我的手，：“四姐，走，咱走。”

    我沒多說什麼，看著那明月不自覺的又重複一遍，“我打的。”說完，才跟著小六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的臉漸漸的發麻，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覺路過我的每個村民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一個個貌似都在探究我的樣子……

    “看什麼！！”

    我梗脖就是一嗓子，“是我打的！我打的我承認！！”

    迎面過來的三胖他媽被我嚇的一個激靈，“這孩子今天咋吃槍藥啦……嚇我一跳都。”

    旁邊的那個老娘們也被我瞪得滿臉莫名其妙，搖頭嘟囔，：“不用搭理，我瞅這孩子打小就不太正常……”

    小六苦著臉拽我，：“四姐，你咋的了，沒人看你啊，咱回家，回家！”

    我被小六拉著向姥姥家的方向走，離開很遠，一回頭，還能看見三胖媽在原地一臉蒙圈的樣子著我，心口這氣兒還有點頂，沒看我嗎，可我怎麼覺得剛才過來那樣就是要問我孫洪勝這事兒的，說不上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大家的眼神都有涵，就是誰瞄我一眼我都想炸！

    腦子裡沒什麼思維，進院後直接就被被小六拉回後屋，等到屁挨到炕上，這才發覺自己剛才掄磚頭的右手已經開始發抖……

    小六不停的去趴窗戶，看了半天之後又擰著襟看著我吸鼻子，“四姐，你說，孫洪勝能不能死……”

    死？

    我對這個字是沒概念的，看著小六，木木的張，“不會的，我不就，拍了他一磚頭麼。”

    小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可是他流了好多，要是死了怎麼辦，你會不會就要去坐牢了。”

    後脊梁忽然就麻了一下，我渾都有些浸的涼意，頃刻間，一種名為害怕的東西好似這才姍姍來遲，我搖頭，“不會的，他怎麼會死，他不會死的！”

    小六用力的著淚，“要是去坐牢就咱倆一起去，你是為了幫我的，是幫我的，我跟警察叔叔說，是他們先欺負人的，他們欺負我，你才幫我的。”

    心裡的張開始順著小六的哭聲蔓延，我這才意識到，我犯了大錯了，這個錯，好像不是被家裡人揍一頓就能解決的……

    正坐立難安時，那明月腳步急匆的回來了，一進後屋，先看了我一眼，隨後就去拉家裡的櫃屜，找出一個信封後我看見裡面有好幾張票子，合計了一下，掏出三張揣進了兜裡，小六看著直接湊前兒，“媽，千萬別讓四姐去坐牢了……”

    “做什麼牢！”

    那明月有些不耐煩，錢揣好後看著我一副實在不住火氣的模樣，“葆四！你說你也不小了啊，怎麼還那麼不知輕重那麼虎啊，你慶幸你撿的是塊空心磚吧，要是實心的你這輩子就毀了你！”

    我渾僵的坐在那裡，現在覺子都有些發麻了，“我沒想打死他，就是要讓他腦袋開瓢……”

    不過我的力氣也只能掄起空心磚，實心磚死沉死沉的，我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啊……

    “你讓人腦袋開瓢不就是讓人死嗎！你這孩子咋這麼狠！！！”

    “他欺負我弟弟！！”

    我怒了，看著那明月發，“我忍他很久了！要是我還繼續忍他就得欺負我們一輩子！！”

    “啥？”

    那明月愣住了，看向小六，“欺負你？”

    小六跟被辱後的大姑娘似得咬點頭，抬手拽下自己肩膀上的背心，：“媽，你看，這都是，他們踹的，他們讓我去小賣店吃的，我不去他們就踹我……”

    “你……”

    那明月看著小六上的青紫也不知道怎麼眼睛就紅了，“那你廢啊，你就被欺負啊！”

    小六咧看著他媽，“我打不過他們，孫洪勝他哥在上塘號稱老大，下塘的沒能打的，也沒人幫我。”

    那明月深吸了一口氣調節了一下緒，，“四兒，舅媽誤會你了啊，我……算了，舅媽啥都不說了。”

    說著，又掏出自己揣進兜裡的錢，“這個錢我給個屁給！！”

    說話間，前院傳出嘈雜的聲，“薛葆四！薛葆四你給我滾出來！小小年紀你是要殺人啊你！！”

    小六聞聲便渾一抖，“媽，是孫洪勝他媽來了。”

    “怕什麼！”

    那明月也變得怒氣濤濤，分別拉住我和小六的手，“你們跟我出去！！”

    “人哪！你們家除了狗還有沒有個氣的了！怎麼的，孩子要殺人你們還能給藏起來啊！我告訴你們，這孩子要是在不教育那將來就是吃牢飯的料！！”

    孫洪勝他媽的聲伴隨著金剛的吼鏗鏘有力的喊著，我就算是沒見到人，也能想到現在的樣子，肯定是一手叉腰，一臉不憤的找茬兒相。

    “出啥事了，孫嫂子，你們怎麼全都過來了。”

    不多時，二舅疑的聲音便在前院響起，“我們家孩子怎麼了？”

    “你還問我啊！”

    孫洪勝他媽指著自己的鼻子雙眼溜圓的瞪著二舅，“你媳婦兒呢，你問問你媳婦兒我兒子咋了，他的頭被你家葆四給當西瓜開瓢啦！那呼啦呼啦的淌啊，咋得，這世上沒有王法啦，連人都能隨便殺啊！！”

    他媽正喊著，跟著他媽一同來造勢的孫洪勝的大爺就在旁邊開腔，“薛若文，我告訴你啊，別以為你家有啥黑媽媽的在咱就會怕你，大神咋了，大神也得講理吧，我告訴你們，殺人就得償命，今兒你們家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就沒完！！”

    我面無表的跟在那明月的邊，事實上，後背已經一層一層遍布了冷汗，看著熙熙攘攘圍在我家門口看熱鬧的村民，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回來的一路上不時有被人打量的覺了，因為我很清楚自己做錯事了，極度的張之下自然就會有那種似乎會被人一眼看破的驚慌。

    可剛才我還有一口強撐著的氣頂著，我覺得我無所畏懼，但現在這口氣沒了，我也怕了，那一磚頭我拍的太過順手，如今看著眼前的局勢卻真心張，好像每一張臉都在告訴我，你玩兒大了，要收不了場了。

    “等等！”

    二舅有些無奈的抬起手掌沖向他們，“我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說的意思是，我家四寶，把孫洪勝的頭給打破了流嗎。”

    “哈哈！！”

    孫洪勝他媽一聽我二舅說完裡就發出兩聲詭異的幹笑，好像我二舅說的是個天大的笑話！

    回過頭，看著門口圍觀的那些鄉親們，：“哎！你們大家都聽到了吧，這個薛大夫還真是個文化人啊，還問我說是不是薛葆四把我家兒子的頭給打破了，那是破了嗎，那開瓢啊鄉親們，十一二歲的孩子啊，都敢用磚頭給人開瓢，你們覺得那是小事兒嗎，我兒子現在還在村衛生所呢，那頭了五針啊！五針啊，那是破了嗎，你們幫我問問薛大夫，問問他敢不敢讓我兒子給他外甥頭給開瓢去五針！！”

    我看著說到激出來的五手指叉子各種鬧眼睛，只聽見那些村民停的點頭，還直接指向我，“薛葆四不就在那了嗎，那孩子打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俺家那窩被捅咕了多次，弄得最後都不下蛋了！”

    “可不是嗎，那孩子就是天生的壞啊，小的，一點正事兒都不幹，我兒子那陣結婚，那家夥在那胡說八道的啊，最後害的我兒子差點沒結，都是這孩子給鬧得！一點家教都沒有！！“

    “對對對！若文啊，不是俺們說，你說你家薛大姨跟你的人品都沒說的，咋就出來了這麼個喪門星呢……”

    我的頭隨著村民的你一言我一語早已經越垂越低，鼻子甚至有了一酸楚的覺，我想沖向他們，對著每一個說我不是的人拳打腳踢，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拿磚頭拍孫洪勝了，現在反而一點勁兒都沒了。

    二舅無語，“各位叔叔嬸子兄弟妹妹，不管我家四寶以前怎麼樣那孩子都是無心的，不是故意的，你們要是……“

    “那我兒子被他腦瓜子給拍開瓢了還不是故意的？”

    孫洪勝媽眉頭一挑，“五針！你這樣，你別讓你媳婦兒護著那個葆四，你讓過來，我給開瓢，不多，我就高抬貴手讓四針，你看你幹不幹！！”

    二舅有些忍的怒氣，：“孫嫂子，你這樣說話就是你不對了，我現在況都還沒有了解清楚，你就帶著村裡人像是過來興師問罪一般，如果，我家四寶真的跟你兒子發生了沖突，那我最起碼得知道為什麼要打破你兒子的頭，無緣無故的，我不相信我家孩子能這麼不知深淺！”

    “哈！鄉親們，你們聽見了吧！這薛若文是要不認賬啊！他還說要了解況！他以為他是公安啊他！！“

    孫洪勝媽一陣冷哼，“我兒子現在是說不出個一二三，為啥，因為已經被你家葆四打出病了，現在還迷糊，我男人已經送他去縣裡的醫院了，有啥問題，我就這麼跟你說，錢，你得拿錢知道不！”

    他媽越說越激，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那些村民就是的後盾，轉臉看著他們說的那一個唾沫橫飛！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我兒子有沒有啥後癥，所以，我現在也不跟你廢話了，那證人我都有的是，老蔡家的蔡廣文，還有五六個跟我兒子當時一起的小小子都看的清楚，就是你家葆四把我兒子打了的，而且，而且啊，還是二話不說就打的，連個預兆都沒有，飛上去就給開瓢了，給那幾個小小子都給嚇到了，他們說你家葆四就是往殺人奔的，我兒子可是無緣無故的就挨了一板磚啊，各位大叔大嬸子啊，那麼大的磚頭啊……你們去看看，現在那地上還有我兒子的啊……”

    說說孫洪勝他媽還哭嚎起來，“我兒子才十一歲啊，他得罪誰了啊他，就這麼差點讓薛葆四把一輩子給毀了啊，都是我這媽沒當好啊，讓我兒子委屈了啊，勝兒啊，你要是有個好歹媽也不活了唉~~”

    周圍看著的村民急了，“若文啊，你這還要了解啥況，我們這聽都聽明白了，這事兒就是你家這小祖宗幹的，就是要壞人家的！”

    “可不，這孩子這麼小就心狠手辣那將來妥妥的就是蹲笆籬子的料，啥也別說了，趕的，若文，給人賠錢吧，讓人家好先去看病啊……洪勝媽，你先別哭了，你說，多錢夠，先給孩子看病要啊！”

    那些村民一個個都換上了一副為孫洪勝他媽解憂的臉，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擺明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既然我把人腦袋打破了，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我二舅拿錢給人孩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