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風的牆,雲家打算讓雲初棋嫁給季小爺的消息,雲銀玲也知道了,倍意外。
「這真是不怕人笑話啊……」雲銀玲聽得直搖頭,甚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既選擇這般做,便是不怕人笑話。」
李媽媽忍不住搖頭,連一個下人聽著都覺得不妥,可雲家偏做得出來。
「這當得是上癮了,只想著朝堂上的鑽營了,卻不想想,將來門第再高有何用,真正的貴門如何瞧得上這樣的人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臉面都不要了,真有本事,何必用家中子做犧牲?」
雲銀玲只覺得荒誕,說著說著氣又上來了。
「大姑娘何苦再為雲家惱怒,不值當,當初大姑娘在雲家的時候也沒勸老爺,老爺可曾聽進去?」
雲銀玲訕訕一笑,「說的也是,我的哪門子心。」
「就是,那二小姐有二夫人護著,想欺負就欺負?這次老爺的盤算怕是不。」
「罷了,隨他們去,六丫頭呢?出去好一會了還沒回來,買了這一堆東西得浪費多銀子。」
雲銀玲看著院子裏擺放的花草搖了搖頭。
「六小姐有心,知道大姑娘喜歡侍弄花草,您看這水仙,眼瞅著都要開花了,還有羅漢松,這冬日裏難得見著這般翠綠的,看著都舒服。」
雲銀玲心裏無比熨帖,「你總說我疼,你瞧瞧,現在都是在照顧我,你看這宅子,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掙來的。」
「誰說不是,咱們六小姐聰慧過人,雲家那幾個有哪一個比得上。」也不知六小姐做的什麼生意,掙這麼多銀子。
李媽媽其實一直想問問卻忍著沒問,主子就是主子,做下人的不能僭越。
雲銀玲自然是問過的,只是聽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什麼倒買倒賣,什麼線生意,也沒個什麼人教,自己琢磨著做,竟讓掙了一座宅子,這誰能想到。
想到這,雲銀玲突然有些憂心道:「就怕太過聰慧,反倒容易讓人惦記上。」若是讓雲家知道有這等聚財的本事,能不歪心思?不行,回頭得仔細提醒六丫頭。
楚家商行,洪江正在與楚蕭景說緬的事,就聽夥計來報,說是一位霽晴的公子找。
楚蕭景頓了一下,「消息剛回來就上門,這個小姑娘不得了啊!」
洪江也有點骨悚然的,他這才回城,人家就知道了?
「這小丫頭可不簡單,去把人請進來吧。」楚蕭景將桌上的賬本合上吩咐著。
才十三四歲啊,都快人了,楚蕭景想著不由搖了搖頭。
洪江親自來迎雲初雪,商行的夥計不免有些側目,紛紛猜測這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是哪裏的貴客。
「蕭爺,霽晴不請自來,打擾了。」
見著楚蕭景,雲初雪拱手行禮。
看著一藍男裝的雲初雪,楚蕭景微微一楞忍不住上下打量著。
雲初雪淺笑解釋道:「蕭爺見諒,這般是為了方便行事。」
「無妨,霽晴公子請坐。」既著男裝,又行的男子之禮,那便是公子了。
這一次,雲初雪明顯覺到對方的態度不一樣了,心裏也有數了,緬的事估計八九不離十了。
桃兒這是第一次見楚蕭景,也是第一次來楚家商行,只覺得這商行好生氣派,彰顯富貴。
就連這蕭爺用的算盤珠子都是金晃晃的。
雲初雪也注意到了蕭爺桌案上的算盤珠子,確實打眼。
「蕭爺,今日初雪登門,是想跟蕭爺商量一件事。」
「但說無妨。」這丫頭直接的好,倒是比一般男子行事都爽利些。
楚蕭景讓人上了茶,隨即讓旁人都退下了,只留下洪江。
「說事之前,霽晴斗膽問蕭爺件事,不知楚家商行與錦繡坊可有生意往來?」
錦繡坊?楚蕭景靠著椅子目端詳著雲初雪,「有。」這小丫頭問這做什麼?
雲初雪端著茶吹了吹茶沫抿了一口,任由對方打量,明明是來找人說事,態度卻分外從容。
「蕭爺可能幫霽晴一個忙?當然,我絕不會讓蕭爺白幫。」
他們之間並無,只有買賣合作,既是如此,那就在商言商。
幫忙?楚蕭景頓時來了興趣。
「說說看,若是能幫,蕭某會考慮。」不可否認,他有些欣賞這小丫頭的膽量。
年紀不大,已經有點喜怒不形於的味道了。
這絕對是一塊璞玉,若是男子,加以打磨,將來必氣候,可惜是個丫頭,這世道,子行事,難!
雲初雪抬首笑忘著楚蕭景,帶著幾分俏皮道:「霽晴想請蕭爺暫停供緬給錦繡坊!」
「錦繡坊得罪你了?」做生意最忌諱意氣用事,這可是跟銀子過不去。
「沒有沒有,蕭爺誤會了,霽晴有點私事需借緬與錦繡坊的東家打上道。」錦繡坊沒了貨源,又正好知道手裏有緬,一定會找上。
眼下就快年節了,又趕上梅家與皇家的大婚,這等規格的婚宴,正是家小姐們爭奇鬥豔的時候,緬必然走俏。
楚蕭景的手落在桌上的金算盤上隨意撥弄著,「你倒是坦誠,這忙不是不能幫,只是沒必要,楚家商行現在就無緬可供。」倒要看看這丫頭今天究竟是來的巧,還是…能掐會算。
「眼下是沒有,不過很快就有了,而且…楚家商行以後都不會缺緬貨源了不是嗎?」產緬的蠶比普通的夏蠶結繭晚,正是隆冬時節。
雲初雪這話一出,洪江都忍不住驚了驚。
楚蕭景手上作一停,手掌開落在算盤上,「你都知道了?」主意是出的,所以這般有竹?可這事才有眉目,如何知曉的?
「霽晴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霽晴相信楚家商行的實力,也相信蕭爺的魄力,所以,這件事是必的,看來…是有好消息了。」
的確是掐算著日子上門的。
楚蕭景怔了片刻,隨即哈哈哈一笑,「沖著你這句話,這個忙不幫都不行了,一年夠不夠?」
錦繡坊也算是楚家線生意上的大客戶,好在緬走俏,斷個一年,錦繡坊這個客商暫時還跑不了。
「用不上,年跟前就行了!多謝蕭爺,我今日要與蕭爺商量的事正好也與這事有些關係…」
楚蕭景突然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覺,不過心裏並沒有不痛快,因為對方可謂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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