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這沒事吧？」

李媽媽遠遠看了幾次，瞧著雲初雪喝了不有些擔心。

雲銀玲搖了搖頭，「在家裡，無妨的，就是讓人家九公子瞧著笑話了，不過六丫頭本就和旁的子不同，九公子早些瞧清楚也好。」

李媽媽聽得是懂非懂。

「桃兒，今日去雲府如何，老太太可有為難六丫頭？」

桃兒微微搖頭，「老太太還好，大夫人和大小姐倒是想發難，不過…們反倒被氣著了。」

雲銀玲不由笑著搖頭嘆氣，六丫頭鬼著呢，大夫人們想要在六丫頭上討便宜可有點難。

「對了，四丫頭怎麼樣了？」

雲銀玲還是想著問了一句。

桃兒簡單說了說，雲銀玲聽著不由眉頭一皺，那如夫人專程來找六丫頭就不尋常，不會有什麼事吧。

「大姑娘，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酒都燙了三四壺，小姐喜歡喝您釀的酒，這一喝就停不下來，奴婢怕小姐回頭又難頭疼。」

桃兒的意思是讓雲銀玲去勸勸。

雲銀玲瞧著也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就要失態了。

剛想去說說，春兒突然上門。

這天也不早了，難不又讓雲初雪過去？雲銀玲怕春兒瞧著雲初雪和梅時九喝酒，趕親自去門口見了。

「奴婢見過大姑娘，不知六小姐…」春兒一臉焦急，長脖子朝著雲銀玲後張。

「六丫頭睏乏，這會兒睡下了，你有什麼事便跟我說吧。」

雲銀玲這架勢，是沒打算讓春兒進去。

春兒心裡著急，想著這事跟大姑娘說也沒事，反正家夫人也只是讓來送個口信。

「大姑娘，是這麼回事…六小姐離府之後沒多久，程家六公子就上門跟老爺提親求娶咱們六小姐，就是那個程家……夫人說，這門親事若是六小姐不想…可得儘快想法子，老爺暫時沒答應，說是要六小姐現在還是佛門中人，但是老爺也沒一口回絕，程家公子臨走時留了話，三日後他再登門。」

「……」

一時間，靜悄悄一片。

「大姑娘，那奴婢就先回去了，再晚回去府門就要落鎖了。」

「…好，你回去吧，勞煩給如夫人帶個謝。」

雲銀玲打發春兒離開以後，子輕微晃了一下，一時間心急如焚，轉就去找雲初雪了。

雲初雪也的確喝得差不多了，狀態剛剛好，有些眩暈，但是沒醉。

「別喝了，再喝就多了，難。」

雲初雪的酒量讓梅時九略微有些力，沒想到真是個小酒鬼。

看著雙頰緋紅的雲初雪，忍不住想手的臉，卻只能強忍著。

「你真啰嗦，姑姑都沒說話呢，喝！梅時九，你是不是把酒倒了沒喝？」

看著一點事沒有的梅時九，雲初雪忍不住發問。

聽雲初雪喊他的名字，梅時九眼角都飛揚了。

「我可告訴你，這酒可是我姑姑釀的，取了我的雪字，雪釀！好聽吧！我姑姑釀的酒，你要是敢倒了浪費，我…」

「你要如何？」

梅時九含笑端著酒杯，他攏共才喝了多不記得了？都被搶著喝了，這會兒又怪他喝了，怎得這般不講道理，不過看著不講道理的模樣，又覺得分外可。

「那我就再也不給你喝了！別浪費我姑姑的好酒。」

雲初雪說著直接手搶走了梅時九手裡的酒杯，一口酒喝了下去。

阿慶呆住了，剛走過來的雲銀玲也愣了下，剛才好像看著…那酒杯梅時九抿了一口吧…

趕轉過臉去調整表。

當真是不能讓這小祖宗再喝咯。

這……都…啥樣了。

梅時九自己也愣了下，不過他反應快，看著雲初雪手裡的酒杯，不由耳微微一紅。

「姑姑…來了。」

雲初雪渾然不覺，喝多了有點上頭了，依然覺得自己沒事。

就像喝醉的人永遠說沒醉一樣。

「這是喝了多了，九公子，實在對不住讓你瞧笑話了。」

「是喝得多了些，得備些醒酒湯。」梅時九笑里著幾分無奈和他自己可能都未查覺的寵溺。

「誰說我喝多了？我今兒個高興，就是喝多又怎麼了？我姑姑都不說我。」

雲初雪難得一副小兒家憨不講理的模樣。

梅時九一時有些出神。

「這孩子…」雲銀玲將一切看在眼裡，讓李媽媽們將雲初雪扶去休息，知道這會跟說也白說，等喝了醒酒湯再說吧。

「九公子，實在怠慢了，對了，九公子今日找六丫頭可是有什麼事？」

六丫頭一回來就喝酒，九公子怕是都沒來得及說事。

「也沒什麼事，正好路過…」素王的人出現在這附近，他便讓阿慶查了一下，發現素王確實有在查，看來程四見過素王了，應該是對有所懷疑。

以他對素王的了解，一旦懷疑，便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即便不會對手，也一定會做點什麼。

他今日就是專程來提醒的，只是…今日似乎高興，便不想壞了此刻的好心，他讓阿慶盯著些，明日再提醒吧。

梅時九說路過，雲銀玲自然是不信的。

「九公子…若是不著急回去，可方便坐下說幾句？」

雲銀玲斟酌再三，還是決定跟梅時九聊聊。

梅時九何許聰明之人，雲銀玲想跟他說什麼，他已然心中有數了。

「雲先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九公子請坐！」雲銀玲說著親手給梅時九倒了杯茶。

梅時九客氣接過靜待對方開口。

「九公子，這也沒旁人，那我就直說了，六丫頭喊我一聲姑姑，這三年，我們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六丫頭的事，我這個當長輩的難免要上心些…今日我便問一句，九公子可是…對六丫頭…存了心思？」

雲銀玲果然問得直接。

梅時九目微微一，隨即起朝雲銀玲行了個禮，「正如雲先生所言。」

沒想梅時九這麼爽快就承認了，雲銀玲頓了下，抬眼直視梅時九，「九公子果然坦誠，敢問九公子，你有何打算？」

梅時九這般聰明，應該知道他們二人之間有著一道巨大的鴻，且不說六丫頭是個庶，也不說雲梅兩家門第差距，單是宮裡…就是一樁大麻煩，若只是一時心或是覺得六丫頭不同一時興起，那九公子最好別再招惹，家六丫頭奉陪不起。

「…只要點頭，半年之訂親。」

梅時九一臉平靜，彷彿這件事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