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啊，什麼法啊。”

    米雪姐語氣驚悚的在旁邊問著，但隨即就自我開啟自問自答模式，“哦哦，我知道了，葆四是未來的先生啊，這肯定有什麼道道啊，就是這東西怎麼都跟我看到的不一樣，這麼嚇人啊，還有生命危險啊……”

    “你別問了。”

    媽媽應該是被我折騰的有些魂不守舍，“米雪啊，你就記著幫我看著點蠟燭，我這手太抖了，剛才好幾次火機都按不……”

    “，我給你看著，這家夥我可算是開眼了，還有這麼幹的，五花大綁的，我的天啊……這，葆四，你怎麼啦！！”

    “啊！！啊！！！”

    我再次發作，剛剛扁平下的肚子居然再次隆起脹大，只不過剛才是只有籃球大小就拱出蛇頭可現在卻漲個不停，疼到最後只會張著大，卻發不出一的聲音，‘砰！’的一聲響起，我的肚子，像是吹滿的氣球，終於炸了……

    咯咯咯的笑聲伴著四飛的腸子響起，我像是倒在了泊裡，眼珠子直直的看著自己的下，一個又一個的孩子，漬呼啦的從我破了的肚皮裡爬出來，他們笑個不停，手還在不停的抓著我――

    疼的覺居然沒有了，我終於徹徹底底的會到了疼痛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解。

    好像是有了一種解的覺，不知道疼了，反而，很舒服，覺得死是件很舒服的事，我什麼都不怕了，不怕了，角詭異的牽著，我看著這些渾是的嬰孩兒，看著他們把糊糊的手往我的臉上抹著，我什麼味道都聞不到了，覺自己像個斷線的風箏，終於可以飛了，很自由的飛了。

    “狗腦……”

    裡又吐出了一記藥方，很奇怪，明明是看見的孩子，可是腦袋裡告訴我的答案卻是狗腦，我直的躺著，看著這些嬰兒像地上爬，到的爬，他們的笑聲很大，聲音吵嚷。

    我居然數不出是多孩子，心裡還有開玩笑的，我對自己說，薛葆四，你看到了嗎，你生下了好多孩子，幾十胞胎，你要破吉尼斯記錄了，你是最最偉大的母親……

    “呵呵，呵呵……”

    “媽呀，這怎麼還笑了，君姐，你看笑了！”

    米雪姐嚇得不行的聲音響起，“哎哎哎，快看，蠟燭滅了！滅了啊！！”

    “快點啊！！”

    “點了，點了就又滅啊，快幫我君姐啊！！”

    我想我應該著急的，可是卻沒有心力去管們了，只是看著那幫孩子，看著他們在笑，怎麼會笑呢，都是被我媽給吃過的可憐蟲啊，應該哭不是嗎。

    失靈的鼻子居然在此時聞到了一種焦糊的味道，我的眼珠子微微的轉了一下，整個人就像是在垂死前又被打了一劑強心針的犯人，“火，有火……”

    裡輕輕的念著，只覺火呼地躍起，巨大的火舌由我媽媽的小屋門前卷出，熱浪開始一波接著一波的掃著我的面龐，我再次起了反應，腳下不停的掙紮，對於火的恐懼遠要高於生孩子生蛇！

    我真的想跑，也必須要跑，濃煙四起，我忍不住的咳嗦著，腳下用力的狂蹬，裡接近瘋魔的喊著，：“救火！快救火！！救火啊！！”

    幹柴點燃的劈啪聲四響起，我眼見著濃煙下的紅火舌還在大口的吞咽，覺它就像是一個惡魔，一個可以把人神吞活剝在吐出時只剩下焦炭灰燼的惡魔！！！

    眼前的景象開始發虛，我再次看見了太姥，被放置在一個拉開的板臺上，騰地一聲響起，太姥直接被板臺推進了火爐裡，絕和悲戚無形的將我層層籠罩，我裡大聲的喊著，“不要燒我太姥啊！！不要燒我太姥啊！！”

    腳下的繩子幕地被我掙開，我瘋了一般的又去扯自己的手，覺有人撲過來我，但是我不管不顧，魔怔了似得只想把我太姥從爐子裡拽出來，“會燒死的！要出來！我要出來！！快救救啊！不要燒啊！！”

    “葆四！葆四！！快看好蠟燭！米雪快看好蠟燭！！！”

    “滅了！全滅了啊！！！！”

    “那你快點啊！！”

    我被人在床上，可眼前卻徹底的黑了……

    “我要上學校，天天不遲到，一拉線，我就跑，砰的一聲學校不見了~~”

    我木木的推開了一扇大門，抬腳進門檻，卻看見了院子裡坐著的八九個人，有個站在小小的用磚頭搭建起來簡陋臺子上的自己，九歲的我，胳膊乍乍著，滋滋的臺上唱著，很的樣子……

    太姥們在笑，們笑的同時手上還給我打著節拍，那明月小六上臺，可小六忸怩的死活不肯，那明月罵他，“你看你個完犢子樣！！”

    “沒事兒，四寶唱，四寶臉大！”

    太姥笑著開口，“讓四寶給大家唱那個天天星星的那個，那家夥唱的老好了，他們班老師就是缺心眼，不知道咱們四寶唱歌好聽，啥破玩意兒大合唱，誰能聽出誰啊！來，四寶來！！”

    大家都笑著看著臺上那個傻樂不知臊的我，讓我唱我就唱，蹦的，跳的，恨不得作出花兒來。

    我卻沒怎麼看自己，一直在看著坐在下面的人，太姥，姥姥，姥爺，二舅，二舅媽，還有陳李爺爺……

    是我又做夢了吧。

    抬腳，我默默的走到太姥的前蹲下，沒看我，而是笑的眼睛都是的瞅著臺上的那個九歲的葆四，我蹲在前面，手想拉住，卻怎麼都不到，很虛幻，又很真實。“太姥，我是四寶啊，你看，我長大了，你看我啊……”

    “明月啊，學校啥獎最大！”

    太姥轉臉看向我的二舅媽，二舅媽隔著姥姥回道，“三好學生！”

    “哦，三好學生啊，為啥就三個好，我覺咱家四寶一百個好。”

    那明月捂著看著姥姥笑，“媽，你看姨姥，可沒有那麼一百個好的獎啊，別說三好學生啦，要是葆四和小六能得到個一好學生的獎狀那咱家都是燒高香啦！”

    太姥撇，“誰稀罕啊，一會兒我給寫一個，給四寶，別人有啥咱家孩子有啥。”

    我蹲在太姥的前用力的看著，“太姥，你看看我啊，我就在這裡啊，我在這裡啊，我長大了，你看我啊。”

    “明月！明月給咱來一首！！”

    沒人注意到我，一切，都跟我九歲的那晚一模一樣，我想拉姥姥的手拉不著，想姥爺也不了，我無比絕，卻又窩心，為什麼，我的人都要離開我，為什麼，老天爺不多給我幾年太姥那種獨一無二的寵溺！

    我是的命子啊，可是走了，命子卻還得在這人世煎熬，著自己繼續無堅不摧的活著！！

    “我回來啦！你們看看我啊！我回來啦！！！你們看看我啊，我想你們啊！！！”

    我站在院子裡大聲的喊，而陳李爺爺已經拉起了二胡，大家都在笑，只有我一個人在哭，一個人承著這種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痛！

    這才是痛，比什麼都要疼的痛。

    開始控制不住的後退，後退，可我不想走，我要留在那裡，留在八九歲，我不要開竅，不要離開他們！

    眼前再次發黑，思維的片段開始盤旋，分解，我看見太姥很認真的拿著小人書給我講著特務小木頭的故事，看見姥姥在院子裡洗服，聽見姥爺在喊我看電視，可我抓不住，不管是哪個畫面我都抓不住――

    “四寶，回去吧，照顧好媽媽……”

    是姥姥的聲音，可我卻什麼都看不到了，很奇怪不是嗎，牙簽一直撐著眼皮啊，怎麼會什麼看不到呢，難不，我跟陳爺爺和李爺爺一樣了？

    “葆四啊，葆四，別嚇媽媽啊，葆四……”

    我木訥訥的，腦子裡像是攤開了一張白紙，只剩下嗒嗒嗒用老式打字機在上面打字的聲音。

    “葆四？葆四，你能看到媽媽嗎。”

    “君姐啊，這到底什麼法啊，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啊……”

    嗒嗒嗒的聲音還在響個不停，而意識，卻漸漸的清晰，我眼睛沒看到那些字，但是腦子卻像是可以把字讀了出來――

    ‘毀，又稱人，煉此者天地不容，吃食胎兒，為大罪孽，不配在為人道，死後骨無存，魂魄收地獄，日夜折磨，毀萬次，留其雙眼，見己罪孽，天日永不再現。

    若半路尚有悔過之意，洗心革面，則屬戴罪之，人還其幾層，死後幾罰，揪其破法，一人一引，當屬不同，由替罪之還孽，求冤魂諒解，得其藥引，步正途，需一心向善，誠心改過……’

    “薛若君，薛若君……”

    “哎，葆四，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

    我還是看不到，只是不停的確認的名字揪這個藥引，直到方子原原本本的刻腦子，這才迎著一亮禹禹前行。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的路，只是很累，真的很累，雙眼再次睜開時，我居然聽到窗外鳥的聲音……

    恍若隔世。

    媽媽撐著下還坐在床邊，頭一直點著在打瞌睡，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也閉眼小憩的米雪姐，蠟燭已經續了好幾，我看見茶幾上有很多蠟油，而新點的蠟燭火還迎著朝搖曳閃爍，打火機，也都握在米雪姐的手裡。

    我忽然有些矯，我覺得，那蠟燭就像是我的命，我薛葆四，不屈不撓的命――

    “媽……”

    啞著嗓子剛了一聲，米雪姐卻一躍而起，“滅了嗎，哪滅了！？”

    媽媽也被嚇了一跳，趕看向蠟燭，“不能滅！絕對不能滅啊！！”

    我居然還能笑，看著們想起，可上沒有一的力氣，“蠟燭沒事，是我醒了，可以吹了……”

    “啊？蠟燭，蠟燭沒事……”

    媽媽的神經像是還不好使，呆呆的轉臉看向我，“可以，可以吹了。”

    我滿是安心的看著，“過去了，都過去了，你會沒事的。”

    米雪姐看著蠟燭還有些發懵，“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滅了呢……”

    “葆四啊！！”

    媽媽傻了幾秒就開始抱住我哭，“你嚇死我了啊，嚇死我了啊！！”

    我裡嘶嘶個不停，疼，抱得我疼，我覺自己像是剛跑完了五公裡，渾的疼。

    哭了好一陣，米雪姐也打著哈欠走到我床邊，“葆四啊，你嚇死姐了知道不，這昨晚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勁兒，那繩子都被你扯開了，就說著火了啊！非要救火，還說要救你太姥，你媽就著你啊，這三兒蠟燭還一起滅了，我嚇得不停的點啊，點完這兒滅那兒的，忙活完了啊，仗著你這折騰大勁兒昏了，不然我都得人了啊！”

    我不敢去想昨晚的事兒，死去活來，活去死來啊，真是燒香萬幸我就這麼一個媽，難怪這個東西先生不給破，不是疼，是讓你不停的去見那些脆弱，見那些要回避的東西，神和，雙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