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緩緩地開口，“是他，但是他一開始不認識我，二舅你先別急聽我說，沈叔叔死後他了打擊，所以就失憶了……”

    事很長，但我講的很短，也就兩點，陸二失憶，現在的他做陸沛，是個工程項目的負責人，我在給他做助理。

    第二點就是，他看見我現在記起了零星碎片，但是不多，如果二舅和他見面，千萬別提治病的事兒，以免刺激到他。

    二舅聽完我的話眉頭越皺越，“你的意思是說，他當初沒回來，就是因為他失憶了？”

    我點頭，看著小六在旁邊莫名激，“我就說嘛，陸大哥不是不講究的人，一定是有苦衷的，現在還老板了，我以後工作不用愁了，找他就行了嗎！”

    “你跟他還是跟我混。”

    我一句話堵得小六沒靜，隨後看著二舅繼續曝信息量，“他不能回憶起來這些事，因為沈叔叔當年離開咱們家，出門是遭遇了車禍的，死的……比較慘，他是親眼看見的，打擊很大，還有盛叔，盛叔遭連累，車禍後腦損傷，一直是植人，現在還躺在醫院，沒有意識……”

    又來一波。

    二舅徹底安靜，直到我前後說完，當然，我不能詳細描述沈叔叔的死狀，那個太刺激了，所以，我就簡單概括完畢。

    “二舅，這裡面的輕重你要知道，最好不要讓陸沛知道沈叔叔在我們家看完病出來又遭遇了車禍，雖然這事兒跟咱家無關，但難免被有心人詬病，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像姥姥說的，誰都別提了，陸沛要問，就說他跟沈叔叔去咱家散過心，不要多就好了。”

    二舅的眼睛開始發紅，“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兒的。”

    我沉了沉氣，“很意外的知道的，我還知道，沈叔叔的車禍，或許，是跟那個碑仙兒有關。”

    一聽到碑仙兒兩字，二舅的晃了一下，“怎麼可能……”

    我口吻故意輕松了幾分，“當然，只是猜測，現在這三個人，一個死了，一個失憶了，一個，還躺在醫院，所以，我覺得，最好的結果，就是過去，咱們家裡人知道就算了，但不能說出去。”

    二舅手開始淚，“盛輝在哪個醫院，我想去看看他，這咋整的啊，早知道我當年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們離開啊，一失足千古恨啊！！”

    我坐著沒，給了小六一個眼神，小六得令，馬上去安二舅，“爸！這都過去了，你現在哭有啥用啊，管怎麼的，咱們現在是知道怎麼回事兒了麼，反正，這事兒就按四姐說得來，咱就是看見陸大哥了，也別提這檔子事兒，別整不愉快的。”

    二舅手扶著額頭，“四寶，那若君知道這些嗎。”

    “我媽不知道，也不能讓知道，這裡面還有些我爸的關系，二舅，你還記著我姥說的那個沈明雅嗎，是我爸現在醫院的院長，跟我爸的關系特別好，我爸媽一離婚，我爸就去沈明雅那上班了，也就是沈叔叔的姐姐。”

    二舅是個聰明人，被我和二舅媽瞞了這麼多年，但是通過我寥寥幾句，也算是出了些門道，“你是說，當年你姥要幫沈總，就是因為沈總他姐跟你爸有些關系，所以怕你媽不幸福。”

    我點了下頭，淡淡的開口，“目前看是這樣，但結果已經造了，誰也改變不了，沈明雅是當地比較有權勢的人，咱們得罪不起，也是陸沛的媽，因此，這件事，只能爛到咱們家人肚子裡，說了，也只是給我媽添堵，沒必要了。”

    二舅不解，“四寶，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完全可以……”

    我笑笑，“我得說啊，還有我大哥的事兒呢，大哥現在就在陸沛的那個工程項目上打工，你來了，肯定要見見的啊，所以，我還不如說清楚，省的麻煩。”

    “你哪個大哥啊。”

    二舅起走到我前，“家樹嗎，是家樹？”

    “嗯，是他，他好的，在辦公室，不是很累的工種。”

    二舅各種不可思議，“四寶啊，你在城裡知道了這麼多事兒啊，你怎麼不跟我說你見到你大哥了啊，你知不知道，家裡人多擔心他啊。”

    我歎口氣，“我知道，可我也是才看見大哥的，你早來一個月，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裡的，幸虧我給陸沛當助理，去了工地，不然我也跟家裡人一樣啊。”

    小六唏噓，“四姐，你蔫不悄的知道這麼多事兒啊，這道道複雜啊。”

    “複雜什麼。”

    我站起很認真的看向他們，“在我媽和大哥面前，不要說我打工還有沈叔叔或者陸沛的事兒就行了，在陸沛他們面前，也不用說沈叔叔在咱家治過病的事兒就了，就這麼簡單。”

    二舅在原地站了半天點頭，“我明白了，是不能說啊，說完若君那邊還鬧心……算了算了，人都走了，九年了啊，算了吧。”

    小六的側重點不在那，拉著我的胳膊小聲的打聽陸沛，“四姐，那你第一次在城裡看見陸沛沒激啊，沒多聊聊啥的？”

    “激了，還打了他一耳。”

    小六立即沒電，“四姐，人正兒八經的跟你說話呢，你老開玩笑，陸大哥那人多好！哎呀，可惜他失憶了啊，要不然我還得問問他記不記得要送我四驅車的事兒呢，嘖嘖嘖，緣分啊，這就是緣分啊。”

    我拉了一下他的腦袋，“別給我整那出兒，小破孩兒懂個屁你！”

    小六失笑，“你懂，你都懂！四姐，我可得跟你提個醒，為了你弟弟我的前途，我這個小舅子必須要著手抓好你的終大事，得沾姐夫的啊。”

    “滾！”

    晚上大家都各懷心事的沒有睡好，我睡我的小床，小六打地鋪，二舅在我媽那屋，一直到後半夜，我還聽見二舅在那屋翻來覆去，我想他有的消化了，我這都消化多久了，關鍵還沒消化明白了。

    次日一早，我媽就回來了，買完了早飯，看見我二舅還有些局促，“二哥。”

    二舅臉難看，悶悶的扔出一句，“若君，我知道你困難，照顧四寶不容易，可你要是早說你這環境這樣，我讓四寶在縣裡念高中多好，省的還……”

    “二舅！”

    我各種使著眼，別把我打工的事兒說了啊。

    媽媽垂著頭，“是，葆四跟我吃了些苦，為難孩子了，但是葆四真的是我的福星，我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照顧好，彌補以前的缺憾。”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最後二舅拿出了存折，“這裡是十萬，給妹夫的，我想見見……”

    “見什麼。”

    媽媽忽升不悅，“我給你轉到他卡裡，你也不用去見他，這兩天就讓葆四帶你們到逛逛就回去吧，我和夏文東的事兒，家裡別再摻合，沒得回頭，誰也管不了。”

    二舅吃了癟，著火氣點頭，“那行，我呆兩天就走，老家還有等我去看病的，你這，我看也不方便，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好的事兒，不知道怎麼就弄得不太愉快，媽媽不太想二舅來，拉著我的胳膊問我的病怎麼辦，我小聲的安，說東西都準備好了，只要二舅他們一撤，我這邊就可以著手準備，不差這兩天了。

    媽媽這才安心，沒在家待多一會兒，讓我帶著二舅和小六出去逛，自己拿著二舅的存折就走了。

    我對我媽這格也算是習慣了，就那樣，活一輩子了，就倆字，任。

    二舅要去看盛叔，小六要去看陸沛，他還能轍，說什麼老相識了，就算陸沛忘了他也深厚，不管咋的都得去看看，最後還是二舅說的算，先去看盛叔，收拾完就帶著小六先下樓去等我了。

    我知道，二舅是嫌我家這小屋憋，不呆，我把和淚在冰箱裡放好背著書包也要走，鎖門的時候米雪姐倚著門框看我幽幽的開口，“葆四啊，談男朋友了？”

    怔了怔，“沒啊。”

    笑了，“豪車，我認識，那男的一看就富二代，你倆昨天下午在街上拉拉扯扯的，那神態我一眼就知道，熱呢，是吧。”

    我臉紅了一下，“米雪姐。”

    磕了磕手上的煙，“不是姐姐潑你涼水，那男的一瞅太紮眼，你摁不住，他喜歡你肯定是因為你年輕，你，但是玩膩了容易把你踹了，人家那種的，找對象都有講究，你要是聽姐話，就別給自己扔進去，往死花他錢，別傻了吧唧的上床，知道嗎。”

    我沒吭聲，還是點了下頭，“嗯。”

    笑笑，慢慢的關上房門，“我是為了你好，盤正也得珍惜點本錢，被禍害了可惜了，放心，我不告訴你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