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義做了一個深呼吸，覺好多了，背上傳來痛楚，炙熱的晃眼，看著羅富貴提著鍬背著的一個袋子，後麵跟著提著一串駁殼槍的小丫頭，心莫名好了許多。

“老大，那幾個笨蛋，已經埋了！”

接過羅富貴遞過來的水壺，猛灌了一口，隨口吐出幾塊砂粒，得準備上路了。

鬼子向西追，已經有一撥鬼子傷兵被抬著從村北邊大路往縣城走了，抬傷兵的在經過東下村時跟半仙打了個招呼，並沒有進村。

也許是怕再回去要上戰場，也許抬鬼子進縣城會有好。

胡義打算先向北走，再轉向西，從落葉村附近進山。

麻煩的是那十個治安軍，曾經也是國軍，不像偵輯隊漢，又有半仙在，下不了手，卻又不能放，想了半天隻能帶走。

胡義扶著牆站起來，背後傳來一陣巨痛，晃了兩下。

小紅纓對半仙吩咐：“去弄付單架。”等半仙轉過，又被住“等會，弄兩付。”

半仙立即集合治安軍幹活。

紅纓轉過：“狐貍，傷重不重?讓我看看⋯”說話間就要去胡義的服。

“幹什麽…沒事”哧牙咧。

羅富貴發了意外之財，知道胡義要做什麽，轉對胡義：“能不能等把烤了再走？”

“回家再烤。”

回家的覺，說不清楚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是覺得出來這麽久了，終於可以回去了，期待。

羅富貴笑，笑得尷尬：“這夥治安軍給我了。”

對於帶治安軍俘虜，羅富貴經驗富，治安軍槍栓全部裝在羅富貴包裏。

小紅纓一黑，打頭，盤坐在擔架上，後邊是胡義，另一付擔架，用帽子蓋在臉上，遮擋住眼睛。

機槍打橫扛在肩上的羅富貴走在隊伍末尾，在他前麵的半仙。

“半仙，我瞅著你也不像當治安軍的料，都被我們逮四回了，跟我們幹得了，對了，你家在哪？”

“家?沒家。”半仙頓了一下腳步，又抬腳繼續跟著前邊的人走。

地上爛泥在炙熱暴曬下表層被曬幹，一腳下去卻又是爛泥，一群人腳下吱吱嘎嘎聲中搖晃著轉向了西邊，地上留出一串串腳印，其中之一，特大號。

呆呆的，更像是傻傻的，治安軍頭戴簇新的大簷帽，雙眼無神跟著才被提拔不到一天的邱班長，汗水順著臉向下滴，木然的向西邊走。

聽八路說回家，八路的家難道就在山裏，治安軍們沒有別的想法，沒在睡夢中被八路抹了脖子，帶著僥幸，幸好班長認識那幾個八路。

現在了俘虜，聽說八路對俘虜不錯，有優待，不想參加八路軍還有兩塊大洋拿，很想拿了兩塊大洋再回興隆鎮。

好像也不錯。

西南方向傳來炸的聲音，微不可察的子彈出膛的響聲隨著山風傳來。

“他們往北走了。”提著馬四環的唐大狗對旁邊的二妞喃喃說，往裏猛灌了一大口水，躺在地上不願意再彈。

殘垣斷壁間，新挖掘出的一條，被土牆住的小紅纓藏之，倒在地上的土牆明顯被砸開了一小半，地上一大片幹涸的褐，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肯定是九連那四個中的一個。

特大號腳印表明羅富貴肯定沒事，希胡老大沒事，死的是缺德丫頭最好，唐大狗有些期待，扇了自己一掌，狗，喃喃自語：一個不死最好。

該死的無容的世界！

“你帶吃的沒有？”

“沒有，挖戰壕時丟在了地上。”二妞麵無表。

無良的大狗傻愣了一會兒，那張骯髒的臉微微了兩下，渾已經沒有力氣，躺在地上氣。

鼻子了兩下，慢慢坐起，旁邊有一個黑的布袋，傳來一淡淡的餿味。

手扯了過來：一大包饃，像是抑已久，直接往裏填，噎的直翻白眼，灌了口水，回過了神。

“他們往北走了，趕追。”二妞獨自一人出來，雖然有勇氣，但對於戰鬥場麵還是沒大見過，在酒站窩裏還，出來跟狗一樣不敢到橫。

“著急什麽，大路上有李有德治軍抬的鬼子傷兵跟，先保命。”像是要解釋什麽，實際上是太累，想懶。

扔了一個餿饃給二妞，剩下的背在背上。

東邊響起了托車的聲音。

唐大狗愣了一下，扯起步槍跳躍著往村北跑，跳進沒填滿的戰壕，張向北張。

作敏捷，無人欣賞，二妞跟在後麵，滿破爛丁當響。

豎起耳朵的大狗覺好多了，努力恢複冷靜，扯下帽子扇了幾下，將大簷帽歪戴在頭上，不忘用髒軍裝把沾在步槍上的土了，擺在麵前的堆土上，扯出從陳衝那搶來的曹長遠鏡，掛在鼻梁上，得意忘形的左看右看。

西邊幾個黑影慢吞吞晃了過來，托車停車北邊的平地上，兩個黑人，一個偵輯隊，一個警察，大狗放下遠鏡，在服上蹭了一下，裝進包裏，敵人太遠，看不清麵孔，五百多米，看得著也沒轍。

北麵倆夥人匯合。

“二爺，作怎麽在這裏?”聲音中帶著驚奇，更多的是羨慕，托車，稀罕玩意兒，二爺能使！全村人都能沾沾，大人才能玩兒的東西。

“大爺他們怎麽樣？”淡淡的聲音。

“在前邊追著一夥八路，有些奇怪，八路越打越多，昨天跑了三四十個，今天就變了一百多，還挖了戰壕。”

“八路傷亡怎麽樣？”戴墨鏡的李有才平靜的問。

“我們走的時候已經打了好幾，嘿嘿，大部分是皇軍傷兵，都抬了好多起。”回頭看了眼後邊的鬼子傷兵跟，低聲音：“”那八路的戰壕是早挖好了的，大爺怕中埋伏，在做樣子跟皇軍看！咱們沒死傷幾個，”

狗漢無語。

半晌“我問你打死的八路呢？”

“哎，應該還在村裏，喏，就在南邊，興隆鎮治安軍負責埋，據說打死近百，皇軍說了，不準埋，曝三日。”

“讓他們抬著繼續走，我們去看看。”

“尾哥，你也來了？”治安軍班長，好像才發現坐在邊鬥的李尾，趕忙打招呼。

唐大狗跟李有才不，對麵人多，沒敢開槍，旁邊的二妞卻肆無忌憚的拉了槍栓。

九連兵很有特，經常在打仗時主將不在，胡義如此，帶出的兵也是如此。

二妞這個民兵隊長丟下了的姐妹，一心隻想找的男人。

槍聲響了，在村子以北走路的三個人嚇的一哆嗦，腳下一，趴在地上。

“三百多米，你打個屁，特麽的，腦子進水了麽，哎，咱們就兩個人，找死麽。”唐大狗聽到旁邊毫無預兆的槍響，疾風驟雨般地開始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