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那家夥說的都是真的?”小紅纓跟在胡義後麵,對新奇的事興趣很大。
“是。”胡義沒回頭,繼續領著隊伍下山。
已經掉隊至隊尾的羅富貴翻著醜眼瞧瞧四下裏的荒山:“這有啥好奇怪的?說那個開個槍都說得一板一眼的!都快開出花了!”
“你個土包子,我跟你說,你別不信,人的反應時間零點二秒,呃...知道什麽是秒...不知道...就是一眨眼間!啊,鬼子友阪步槍子彈出膛速度800米每秒,兩百五十米左右,要零點三秒,反應快的,見到槍口焰還有機會蔽!”
“你姥姥的,說的跟真的一樣,你能,那你能躲過子彈?你騙鬼還差不多,老子打你一槍試試?”聽不懂那些詞語的熊,不得不惱怒。
“嘿,我還怕了你麽?試就試!”
“見過吹牛的,你姥姥的,老子算服你了,老子第一次見到一個能把自己吹死的貨!”
一幹聽眾聽得目瞪口呆,下掉了一地,跟熊不同,這家夥講的頭頭是道,這還能躲避子彈麽?這個,必須得學會!
“那個嫖兄弟!你看,你說的那麽神,你試過麽?”王班長也來了興趣。
“沒有!”樸不煥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
觀眾們差點倒一地,這,不就是吹牛的麽。
“哎呀,我累了,你看我都快跟不上了麽!”同樣聽得雲山霧裏的小丫頭撇撇,不再理會那幾個蠢貨,才發現小腳有些酸痛,想讓胡義背著走,
“速度又不快,你不至於這樣吧?”胡義放慢了腳步。
“爬上來費了那麽大勁!”小丫頭來了勁。
“不是騾子背你上來的麽?”胡義一頭黑線。
“我得邊走邊踹他,那也累啊!”得意的笑聲。
“你不能總是靠別人,這回,正好鍛煉一下!”
“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大姐,你行行好,我還是傷員好不好?”
“切...我知到你在想什麽!”
“呃⋯你什麽時候還學會算命了?”胡義哭笑不得。
“你不就是想當團長麽!”
胡義一個趔趄:“別瞎說⋯”
“嘿嘿,你就是想結婚,別以為我不知道,咱部隊裏要結婚,二五八團,你一條不沾邊,你還差得遠!”小丫頭對部隊裏的事門清,扯指頭掐著算,然後小聲說:“我說,你參加八路三年多,要達到那標準,起碼還要五年,哈哈,那時候我長大了,那個,考慮一下怎麽樣?”
胡義又一個趔趄。
“哎,逗你玩呢,那個遊擊隊長不錯哦!要不,你們先結婚,等我長大了,讓再滾蛋!怎麽樣?”
胡義徹底無語!
明知道小丫頭居心不良,胡義不得不承認被打敗了,停下來,準備背上這小辮,反正距下麵山穀駐地也沒多遠了。
沒多一會兒,隊伍就回到火堆旁。
很意外,那個漂亮的遊擊隊長,意外的在等待,好象言又止,從胡義背上接過睡著了的丫頭,拉進小丫頭帳蓬裏。
郝運趕把丫頭的行軍毯遞了進帳篷。
胡義抬頭看看,月上中天,扯了行軍毯倒頭便睡!
⋯⋯
“馬良,我們真要出山?現在況複雜,你又有傷,我看,你還是留在山裏吧!”
說話的是一連長吳嚴!九連轉移的時候雙方湊在一起。
“這次消息來得突然,一來可以救出那些被捕的同誌,另外,還可以把被抓的學生一起救出來!”擔架上,馬良吃力的說。
“機會是不錯,可是,這要是鬼子的陷阱怎麽辦?”吳嚴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好。
“我們不能眼看著同誌們犧牲,另外,這個消息應該很可靠!”馬良對李有才倒是很有信心,他說的那些事,也符合他一貫的做法。
“我覺得還是把報報上去,讓上頭決定,山外有地方遊擊隊,這事,讓他們去辦不是更好麽?”吳嚴求穩,對冒險的事不大興趣。
“上報?報哪裏去?現在這裏就你腦袋最大!”馬良急了。
“好吧,就算我同意了,但你也沒法去!”
“為什麽?”
“老子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抬著人去劫法場的!”吳嚴不茍言笑:“說吧,怎麽出山!”
“你們?你們出不去!”馬良搖搖頭。
“你們能出去,憑什麽我們就不行!”
“作們會水麽?”
“嗯,有幾個會⋯什麽,你的意思是從河裏出山?辦法是不錯,不過,那又如何回來?”
一陣山風吹過,帶著涼意,再次被鬼子掃燒灰燼的酒站河邊。
河上的吊橋也沒見了蹤影。
一排排的影,忙著伐木紮伐,上綁了些羊尿泡。
不一會兒,又一個影從對岸月中探了出來,遠遠的:“馬良,哎,馬良?”
擔架上的馬良倒是聽到了聲音,是孫翠。
“哎,孫姐,有事麽?”馬良有些意外。
“青山村的莊稼總得看著,哎,那個,胡大當家的怎麽沒回來?”對岸傳來了聲音。
看看附近禿禿的酒站,馬良有些心酸,好不容易置下的家當,又被治安軍來糟蹋不象樣子。
“他們有任務!”馬良有些落寞。
“鬼子不會來這邊了吧?”孫翠放低了聲音,象是生怕聲音大了把鬼子給招來。
“不清楚,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不是讓你們去三家集麽?”
“哼,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那地方住得不舒服......”
兩人說話間,河裏出現了三個木排,相互間用繩子連在一起。
吳嚴低聲提醒馬良:“得走了,你還囉嗦個什麽!”
河水在流,木排上三個班,皎潔的月下,黑呼呼的兩岸緩緩往後退,速度慢慢變快。
一幫大老爺們蹲在木排上,在故作鎮定,雙手摳著木頭的隙,腳下不平穩,長時間用力,手臂都在微微抖,沒下過水的人,對水有一種天然恐懼。
木排一直在往下遊漂,一個木排上兩個九邊的戰士,撐著不知道哪兒弄來的竹桿,不時在水中劃,到轉彎練的在山壁上用勁撐,不斷提醒船上的旱鴨子們,隨時應對可能出現危險狀況。
“你們,什麽時候學會了這玩意兒?”蹲著的吳嚴跟躺著的馬良說話。
“這是連長要我們學會的,他說九連兵,不管是誰,必須學會遊泳,在山裏,也許沒用,但在關鍵時候,卻可以保命。!”
不錯,等過些日子,我們一連也來練習練習。
前方又一個黑黝黝的山壁在接近,木排河流速度在慢慢變快,水花打在木排邊,濺了木排上眾人的軍裝。
前麵轉彎,視野越來越差,這是最後一個急流彎轉,過了這裏,前麵就可以找地方上岸。
“河裏好象有東西!”岸邊灌木叢裏,傳來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