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灰影吐出一口煙圈，然後使勁咳嗽了幾聲。

“你娘的，你一口就整掉小半支，有你那樣的麽？”

接過煙的人咒罵著，把煙接過來憋足了氣，更使勁吸了一口，火往後又跑了一長截，差點沒燒著手指，引起了一陣低聲卻更大的咒罵聲，旁邊，排著一溜，看樣子就一支煙，在流著。

眼看煙頭已經沒有了多，一個灰影麻利的掏出一個六五子彈殼，把煙接了過來，小心塞進裝彈頭的銅殼裏，後邊底火位置，早被鑽通，塞進裏，眼看一支煙屁又報銷大半，發燙的彈殼又轉了手。

就在此時，一個鐵塔般大漢，柱著拐，轉過房角。

二連長高一刀得到消息，一腳踢翻了最後一個煙的貨，躲在房子後麵煙，原本並不算什麽事，但在黑夜裏，這種低級錯誤，確實不是應該犯。

部隊在鬼子包圍圈外圍，這種可能暴目標的作死行為，讓高一刀然大怒。

房角後又轉來幾個戰士，荷槍實彈，煙的幾個，全都看傻了眼：“高連長，不至於吧？”

一陣山風刮過，那張黑臉膛上，眉湊，高一刀冷峻的視線離開了那幾個煙的戰士，看了看後的戰士，眉角緩緩挑高，一字一字鏗鏘地發布命令：“把他們全給我綁了，關閉！”

發呆的戰士們終於醒過來，趕求饒：“高連長，這不剛繳獲了鬼子的麽，同誌們一時沒，有什麽事兒，我一力承擔！”

“承擔？你承擔得起麽？要不是你們是補充團的兵，老子現在就崩了你，你信不信？難道你們的連長沒過教你，在戰場上，夜裏，不能點火的麽？”

“鬼子還遠得很，這算哪門子戰場，話說，前幾天我...你們不還生了火堆麽，咱現在不就是兩口煙麽，至於大驚小怪麽？”

“還！啊？⋯你知道現在是什麽地方？咱們現在是鬼子包圍圈邊上，你還狡辯？”

上去就是一腳，踹了那說話的家夥一個大馬爬：“帶走！”

一群人慢慢回了屋。

其實，無論他們是否煙，部隊被鬼子發現，早晚的事！

一個小時後，山腳下山壁。

“這條小路，不出意外，就是通往上麵村莊的路。”鬼子們在山崖邊蹲著，一個從後麵回來的鬼子在向軍曹匯報。

“我們的目標，難道就在這裏？不應該啊？那夥八路突圍出來，要麽向南，要麽向東逃跑，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向北來！”

“也有可能，逃跑的土八路慌不擇路！”

“會不會是迷路了，所以他們轉向了這裏！”另一個鬼子小聲建議。

“山梁上也有路，通知了後麵的大部隊從山梁進攻了麽？”

“已經匯報！”

“大尉有沒有命令派兵過來繞到前麵去包抄？”

“大尉說了，如果包抄，時間太長，要防著夜長夢多，大軍從山梁直接碾碎土八路，讓我們尋找機會突襲！”

看著跟前接近垂直的之字形上去的路，軍曹有些猶豫，這圍剿也太容易了，八路純粹是送上門來的，思考片刻，立即命令兩個鬼子在月下繼續向南搜索，看是否有別的路，卻不報希。

其他鬼子們相互打著手勢，很快，一個鬼子摘下步槍及背包，給旁邊的人，在石壁上試探了一下，然後手腳並用，著山壁，慢慢往上爬，沒隔多久，又一個鬼子把步槍甩在後，跟在前邊鬼子後，慢慢跟上。

“上！”又是三四個鬼子，著山壁，消失在月照不到上山小道裏。

一長溜人慢慢往上爬，最下邊的鬼子，仰著頭，端著的步槍槍口對著天，看著上山的勇士小心翼翼往上挪著，不時有些石塊帶著灰土往下掉，發出些聲音，藏進山風裏不見。

隨著一串人影慢慢向上前進，月好象也漸漸變亮。

山路接近來回之字形，非常陡峭，僅容得下一人著山壁上下，彎彎曲曲路邊巖石隙裏，還長著些帶刺的灌木，後邊的抬頭仰，視線隻有頭頂上方前進的同個半鞋底。

村子在半山腰上稍平的地方，一個戰士趴在地上，正在放哨，此時打著哈欠，強行睜開眼睛，卻盯著遠方，他本沒想到，會有敵人發現了部隊蹤跡，並從自己眼皮底下爬上來。

好象突然聽得下麵傳來一聲響，然後聲音串，石頭在往山下滾的聲音，聲音不算大，先是一愣，然後立即一個激靈，抓麵前的步槍，脖子出懸崖，準備往下看。

冷不丁，一個黑呼呼的頭從麵前冒了出來。

大駭，正要大，一把刺刀直接進了他的脖子！

戰士犧牲的靜，引起了躲在後邊的暗哨的注意。

在黑暗裏，暗哨槍口指向了上山的山口，從前邊明哨出脖子，就發現事有些不對勁，明哨作好象有些怪，像是在打擺子，在。

猛然想起，在戰場上的一幕幕，心裏猛的一驚，這不是被子彈擊中要害後，犧牲前的作麽？

難道，有變故？

暗哨也是個老戰士，並沒貿然出聲問詢，也沒有，更沒鳴槍示警。

後就是村子，下邊接近是絕壁，如果真出事，哪怕有鬼子能上來，問題也不大，不可能有多鬼子能爬上來。

隻是部隊沒有準備，沒人想過，敵人會在半夜無聲無息的到這裏來。

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冒了出來，比一般人的腦袋大了許多，在不太明亮的月下，顯得怪異。

槍口瞄著那個黑影，慢慢向後拉槍栓，細不過察的聲音消失在山風裏，槍栓再向前推，嗒的一聲，子彈上膛。

暗哨半瞇眼，死死盯著那個冒出來的黑影，手指在扳機上，微微有些張。

明哨還在那裏，好象沒有了靜。

黑影並沒繼續升高，左右轉，似乎在打量著眼前的一切，月下朦朦朧朧的景映眼簾。

不一會兒，黑影快速的翻了上來，蹲在地上，把後麵遞上的步槍摘下，舉槍，警惕的四下觀察。

然後，又一個黑影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