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義看著隨風飄散的黃葉，拿起掉在肩上的一片枯葉，看著發呆。

這時候，村外傳來一陣歡呼聲。

打斷了一坐一站的兩人的沉默。

“胡老大，況有些不對勁，你看，這才剛夏天，這樹怎麽就開始掉黃葉了？”羅富貴著一把樹葉，詫異的問胡義。

“缺水！”胡義想了想回答。

“怎麽可能，山腳怎麽可能缺水...”

胡義低頭看著羅富貴：“趕起來！”

說完，不管在地上看著樹葉發呆的羅富貴，邁開步子繼續向村外樹林走。

“你說，裝甲車真有那麽厲害?”兩個二連戰士站得筆直，守在一輛托車旁邊。

“那還用說。”旁邊的戰士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想，過去看看。”先前說話的戰士征求意見。

“看個屁，你還是二連的兵麽？你想當叛徒去跟他們九連的人折騰？”

“咱們這麽多人，就守著這個小鐵疙瘩，有用麽？”不大甘心。

“我說你有沒有覺悟，九連連拚刺刀都不會，這鐵家夥是厲害，但咱們獨立團的防區在山裏，回山後，裝甲車有個屁用！有什麽好看的。”

“我還是想看！”

“看個屁，一邊呆著去！”

二十多個人，守著一輛托車，眼睛卻全看向了另一邊的鋼鐵怪。

對麵的徐小站在裝甲車下邊抬頭問：“你說，這鐵甲車裏怎麽這麽多的彈殼？”

“昨天晚上，鬼子打的唄。”趴在掀開的頂蓋上，一條辮子迎風飄，再次進裝甲車：“郝運，好了沒有？”

“快了，就好。”車裏傳出郝運的聲音。

“你們，不能把子彈拿到外麵裝麽？”

“呃⋯也是，你咋不早說？”

一摞子的彈匣跟著從蓋子邊遞了出來，下邊一群人趕接過忙碌。

“不是說是重機槍麽，怎麽不是保彈板？”丫頭一臉的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家夥的機槍是兩仿捷克造的九七式七點七毫米重機槍，用的是彈匣。”

“等等，捷克式，七點七子彈，不是七九子彈？”丫頭一臉疑，不解的問。

“呃，不是，口徑要小一點…”

“你的意思是，它的子彈跟捷克式不一樣？”

“不一樣。”郝運說完跟裝甲車裏的另外一個人嘀咕：“李排長，炮彈還有多？”

“沒多，榴彈基本打了，剩下十二個，十個穿甲彈！”李響的聲音傳出。

“穿甲彈？什麽東西？”趴在打開的觀察口上，徐小把頭全了進去。

“呃，就是專門用來打裝甲車的炮彈⋯也可以用來打炮樓！”回答的是郝運。

徐小回頭，從車外爬到丫頭旁：“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你想進去？”

“能不能嘛？”

“這個嘛？行，但是以後你後得聽我的！”丫頭大眼𥑮碌一轉。

“這⋯恐怕不行，我得聽班長的！”說話間黯然，準備下去。

“逗你玩的，你進去吧，我批準了！”

“啊，謝謝紅姐！”

“下去吧，這個拿著！”丫頭說話間從旁邊提起一個手電遞了過來。

“郝大哥，那不是機槍麽，能不能拆下來？”徐小著撞痛的頭，仔細四下打量。

“這是鬼子坦克專用機槍，拆下來幹什麽？你個小屁孩，滾蛋！”郝運一臉的不屑。

這話讓上邊準備問同樣話的丫頭趕把話咽了回去。

“不對，我們以前打過的裝甲車，裏邊不是重機槍麽？”上頭的丫頭對下邊問。

“你在哪見過？姑姑，我哪知道這麽多？”

“你別管，反正我見過！”

“你昨天坐了一晚上，你沒看見？”

“你這是什麽話，我看著裝甲車都來不及，黑燈瞎火裏哪注意，別瞎扯，你趕出來，讓李響把機槍給拆了，順便把炮也給我拆下來。”

“拆個屁，這是鬼子九四式三十開毫米坦克炮，拆下來也沒法用，拆下來幹什麽？在這裝甲車上才能發揮威力。”

丫頭並不傻，這大鐵家夥玩意兒明顯帶不回山裏，既然帶不走，當然得把上麵的好東西給弄走，以免便宜了軍分區那些家夥。

“那，機槍呢？”

“這不能拆，拆了這裝甲車就沒用了！哎，我說，這東西真沒什麽用，不知道你哪筋發了，迫擊炮要不著，跟他們要這個破玩意兒，還不如要幾個擲彈筒機槍來的實在。”

“機槍上麵那鐵筒子是什麽？”李響借著觀察孔進來的線，開始問話。

“那是機槍帶的一點五倍的瞄準鏡。”

“”

九連的戰士，分三拔，在汽車上爬下跳的，在托車上到一，一個人上去坐一會兒，然後被下一個給拽出去。

胡義到達的時候，裝甲車已經啟：“丫頭在哪？”

四下掃視了一遍，沒看到人影，裝甲車左邊的蓋子掀開，先是冒出一小辮，然後，出一張黑漆漆的臉。

“嘿嘿，狐貍，我在這裏！”得意的衝胡義喊。

“我說，這是哪來的乞丐？”胡義看著丫頭臉上髒兮兮的樣子：“呃，你趕出來，有事跟你說。”

“能不能轉兩圈再說？”丫頭本不理會。

說完就回頭，對旁邊時刻準備著的郝運下令：“出發！”

一陣嗡嗡聲過後，裝甲車屁後麵冒出一黑煙，裝甲車履帶刺耳的咯吱聲中，緩緩前進。

胡義站在樹林邊，一頭黑線，直到那裝甲車開到麵前，被胡義擋住去路。

“出來！”胡義大聲的吼道。

不得不大聲，裝甲車的聲音太大。

半晌，頂蓋被打開，丫頭從上邊爬了出來：“就兩圈！好嘛？”

胡義看著丫頭髒兮兮的臉，不自覺的讓開了路。

然後，裝甲車後邊跟了一長串分區遊擊隊，吃著灰塵往樹林外邊的大路上徑直開拔出去。

留下胡義在灰塵裏淩，旁邊的羅富貴麵帶憂。

......

一隊長長的騎兵隊伍，快速的向軍分區馳來。

“報告，前方發現敵！”一個八路軍尖兵從前麵回來匯報。

“什麽況？”一個打著補丁破軍裝軍人提韁停下，任由戰馬在原地打轉。。

“軍分區駐地外麵，出現鬼子裝甲車！”尖兵匯報。

“什麽？剛剛經過他們的外圍防線，沒聽說有鬼子在這片掃啊？難道，鬼子從其他方向占領了分區指揮部？這麽快？地圖！”說完，跳下馬來。

“呃，都打一鍋粥了，什麽況都不大清楚，有電臺就好了！”地圖邊圍了一圈。

“怎麽沒有聽到槍聲？難道戰鬥已經結束？”為首的抬頭問。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非常奇怪！”尖兵站在外邊回。

“不管了，況急，全上馬，立即增援！”

一聲令下，隊伍再次開拔。

獨立團還在院子裏開會，不過隻剩下兩個人，一頭黑線陸團長跟黑著臉的參謀。

屋裏很空，開會的幾員大將，在聽到村外裝甲車的聲音後，就各自找借口跑了，不用說，肯定是聽到裝甲車的聲音，跑去看稀奇了。

九連還真能折騰搗鼓，不過，陸團長並不生氣，至，麵前這位參謀，跟自己扯了半天，那黑臉都快沉得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