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想起來那個認識我的中年哨兵是誰了!幾年前他還是個連長,嘿嘿沒想到,現在混副團長了!”丫頭在胡義旁邊,看著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
“他姥姥的不就一哨兵麽?誰管他連長團長,咱們進了村不讓生火,這是要死我們麽?”羅富貴靠在牆壁上,有氣無力的發牢。
“就是,特麽的憑什麽還要讓我們把糧食分一半給他們?什麽玩意兒!”唐大狗半蹲在屋門邊,將一個裝著土的框扯出來,耷拉著滿頭汗的腦袋,出舌頭氣,下邊挖坑的戰士正在喊著號子。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姥姥的跟傻子一個德,什麽不學,學他挖坑,才挖出來的井也白便宜了外麵那幫家夥!”羅富貴說完,撇了院子外訓隊哨兵一眼。
冷不防一塊土圪瘩飛過來,正中腦門!
“你個你個死丫頭片子。招你惹你了嗎?曲說,傻子。我是姑。知道,死了那麽久。”
“特麽的是姓樸的挖出來的井,關我什麽事!”
“大狗,你姥姥的外邊幹得熱火朝天,你咋還在這不去搭把手,我說你跟了傻子那麽長時間,打個井都還不如那個鮮貨!”
“死騾子,你笑個屁,特麽的姓樸的是朝鮮來的,不是什麽鮮貨,你自己沒點見識的夯貨,千萬別出去說,以免讓別人笑掉大牙!”
院子裏。
馬良站在門口,正在樸不煥一起調兵遣將:“位置自己找,牆上注意間距,開擊孔,地上的防榴彈坑挖扇形坡,敵人手雷榴彈砸過來自己會滾進裏。”
馬良才歸隊,還沒弄清楚樸不煥底細,不過,就地挖工事,兩人倒是打得火熱,帶著一幫戰士,正在進行挖坑大業,在樸不煥指揮下,院裏院外到開挖地道。
“唐大狗,趕出來幹活!人手不免。”
“特麽的幹屁的活,挖了一早上,沒勁了!你自己弄。”
馬良轉過頭不再理睬唐大狗,跟樸不煥兩人邊走邊說,到了院外:“二班下去,注意不要順著牆開挖,將院外戰壕接上,加一個出口進屋連通到沒水的枯井,在外圍岔路挖幾個單兵坑,保證視覺範圍以無死角,屋頂去找李響他做幾個木梯⋯”
“排長,這又不是我們的防區,我們又不長住這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離開了,挖出來有什麽用?”一個戰士了把臉上的汗水不解的問。
“讓你幹就幹,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沒看到咱們現在不空手不夠麽?”馬良給了個衛生眼。
九連自發的開展土工作業,還幹的熱火朝天,作為連長,坐在屋裏桌子邊的胡義沒說什麽,丁丁當當響過不停,有些煩,想一想,把指頭長的鉛筆扔在桌子上,準備出去讓馬良消停一會。
抬從羅富貴旁邊出門,出來後,轉了一圈,發現戰士們幹的熱為朝天,馬良不見了人影,所以沒有開腔,繼續往院子外走,後麵跟了個提著水壺蹦蹦跳跳的丫頭。
胡義出了院子,外麵同樣熱火朝天,胡義一頭黑線,丫頭做著鬼臉,麵對戰士們的目,沒有部隊裏常見的給戰士打氣,胡義沒有回複站在牆馬良旁邊樸不煥的敬禮,隻是點一下頭就走開,往遠挖坑打的工地巡視,對戰士們偶爾的敬禮也是視而不見。
“哎,胡連長一直這麽冷麽?”樸不煥用手捅了一下馬良。
“冷?誰瞎了眼才這麽說!連長很厲害的!”馬良看著胡義走遠的背影,停了一下:“連長沒發表意見,那說明咱們幹的不錯!”
樸不煥一頭黑線,你這不是罵我瞎了眼麽?要不是跟總部轉移部隊打阻擊時被打散,暫時沒去,鬼才懶得跟你們這些沒文化沒口味的家夥混在一起。
不過,熱火朝天的工地,引起了訓隊警衛排的注意。
警衛排長帶著兩個戰士,前橫著花機關,一個戰士一馬當先走到工地邊,炸開嗓子:“誰讓你們挖戰壕的?”
猴子從坑裏抬頭,滿腦子土被汗水衝出幾條,看著這倆裝備不差的貨,不幹事還怪氣,心頭火上來了:“你誰呀?我們在自家院子邊挖工事,你管得著麽?”
“這是老百姓的房子,就算沒人,也不能破壞!”排長準備製止:“讓你們領導出來!”
“嘿嘿,你還來勁了不是,小心我揍你!”猴子不吃他那一套。
“噗嗤”⋯排長被逗樂了:“就你那小板?你要揍我?來來來,你上來,咱比劃比劃!”
“排長,有人要揍你的兵,趕出來幫忙!”猴子扯開嗓子無恥的往院子裏喊。
院裏。
“騾子,特麽的有人欺上門來了,出去看看?”唐大狗將蓋在臉的帽子扯下來,順便抹了把汗。
“你姥姥的,你那狗屁班非得要湊我這來,你自己手下的事,管我屁事,你自己去搞!另影響老子睡覺!”
遇到這樣的長,唐大狗無語,早前他也是看準了,要是進了田三七排,每天得練拚刺刀,而李響排規矩又多如牛,馬良那貨不就要作死,除了羅富貴這裏,自由,想幹什麽幹什麽,不然哪會到羅富貴麾下。
眼下,手下有事,當然得自己解決。
“走”屋簷下的唐大狗踹了一腳睡在旁邊的一個,然後起,準備支援正在求援的猴子。
唐大狗帶著人悄悄出了院子。
“猴子!”
“有。”
“特麽的什麽況?誰他娘的要揍你!”
“報告班長,這家夥說不準挖坑!”
“那你就不挖不就行了!”唐大狗看了對麵年青人,那板比自己大了一號。
氣勢不可輸,摘下了步槍在後的戰士手裏,然後將駁殼槍連套一齊丟了過去。
“特麽的打主人也得看狗!”又是好幾百年沒洗過的臉上還沾著土,有些張。
“你們是屬兔子的麽?走到哪挖到哪?”
“特麽的,這有戰..戰略意識,懂不懂?”唐大狗仔細想起胡義說的戰略一詞。
“你這是破壞...老百姓財產!”排長下意識的回答。
“空地上挖作打仗準備,破壞了哪門子財產?這大路麽?你倒是說說,值幾個錢?”
“呃...那邊首長...學員們正在開會,你們搞這麽大靜,影響不好,大熱天的,就不能消停消停?”排長差點說。
“不就是訓隊首長,真當誰還不知道麽,神神叨叨的像個娘們兒!”
“反正就是不準挖,都到屋裏涼快去!”
“班長,他說要揍我!”猴子不合適宜的。
“滾,特麽的沒看到我正在跟他講道理麽?”唐大狗差點沒忍住踹猴子兩腳。
“你是他班長是吧?要是不服,咱比劃比劃?班長貴姓?”排長仔細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大狗。
“天這麽熱,比劃個屁,特麽的弄一會兒汗洗澡連水都沒有!”唐大狗看著對方板,正在活手腳,骨節劈哩叭㕸響,心道不妙。
“怕了是吧?”排長似笑非笑著看唐大狗一臉窘樣。
“特麽的我怕你個球,呃不過,咱們文比。”唐大狗想了一下,好漢不吃眼前虧。
“哦,還文比?你識字麽?說說怎麽個文比法?”排長戲謔的問。
“這天氣太熱,手腳又要出汗,要不,比槍法?”唐大狗像個小媳婦一樣扭扭小聲試探的建議。
排長一頭黑線,老子能當訓隊警衛排長,槍法還用說?這個破獨立團的同誌,竟然提議跟我比槍法?
“比槍法?哈哈哈,你是在給我開玩笑的吧?也行,讓你們長長見識,一百米...算了,看你那樣子,能不能上靶都難說,!別說我欺侮你,咱們就比五十米,我讓你五十米!我打一百,你就打五十米!”
一陣熱風刮過,大熱天的,某些人打了個寒,某人舌頭注定要閃過七八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