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居然敢闖漕幫碼頭?”李月姐的烏篷船剛想靠近漕幫碼頭,那碼頭裏就駛出一艘船,將李月姐的船擋在外麵。
“我是柳窪的李月姐,我找鄭鐵牛。”李月姐站在烏篷船的船頭,有些焦急的道。
“啊,是李家阿姐?”這時,從碼頭裏傳出一聲輕,卻是鄭家四房跟鄭典同齡的鄭癸。隨後就看鄭癸跳到先前問話那人的船上,直朝著李月姐招手:“快進來,快進來。”
“癸子,你認得這娘子?”那先頭的漢子問。
“那當然,可是我未來的六嫂。”鄭癸笑嘻嘻的道。
“六嫂?典子的婆娘?”那人一聲驚呼,一臉詫異。
“嗯嗯,我家老太為六哥相中的媳婦兒。”鄭癸著,又探頭到那人耳邊:“告訴你,我六哥見了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我這六嫂可得罪不起哦。”鄭癸這話純是埋汰鄭典。
不過,那漢子卻是目瞪口呆了,典子雖然年齡,可那也是個狠人哪,那可是跟著鄭大當家一起三進三出,闖過漕司的人,當時,兩人闖的跟人似的,愣是不皺一毫的眉頭,那名頭,不僅僅是通州漕幫,便是十四大當頭,都是知曉通州有這麽一號人的,隻是沒想到這樣一個狠人居然見這娘跟老鼠見了貓?可見典子這媳婦兒得多悍哪,得罪不起。
那漢子咋舌著,連忙把船撐開,給李月姐讓路。兩眼還冒著卦之,晚上跟兄弟們喝酒可有樂子侃了,典子居然是一個怕婆娘的,哈哈。那人邊想邊著樂。
李月姐又哪裏知道,這親還沒結,自己就無端端的落了一個悍婦的名頭。
此時。一邊撐船進了碼頭,一邊衝著鄭癸道:“先給我找個僻靜一點的地方停靠。我船上有重要的東西不能人看到。”
“好的,你隨我走,那邊的空位是我家大伯的船停靠的地方,一般的外船是停不進來的,比較僻靜。”鄭癸見李月姐的慎重,連忙道。先領著李月姐停好船,這本來是鄭大停船的地方,不過,鄭大今出船了,還沒有回來。所以就空了下來,鄭癸就暫時讓李月姐停在這裏,反正一艘烏篷船,占的地方不大。
“對了,你再去把你大伯來。”漕幫的況李月姐不清楚,還是讓鄭大伯來理眼前這事才好。
“我大伯今出船了,還沒有回來,鐵牛哥在。”鄭癸道。
“那就先你鐵牛哥來。”李月姐道,又朝船倉裏看了看。沒看到靜,這位爺好定的子。
“嗯。“鄭癸應了聲,然後一溜跑的去找鄭鐵牛。
不一會兒鄭鐵牛來了:“月姐兒,什麽重要的東西啊?”
“你進來看,癸子在外麵守著,任何人不能靠近。”李月姐側了個子。鄭鐵牛便跳下船,跟著李月姐進了倉,一進倉,鄭鐵牛就看到半躺在那裏朱二爺,再看朱二爺那一帶傷閉著眼睛不知死活的樣子,魂都快嚇沒了:“這是出了什麽事了?”
“我自河裏救起他的。”李月姐回道。
鄭鐵牛又倒一口氣,然後單膝跪著行禮道:“草民見過二爺。”
隻是朱二那邊沒一回應,鄭鐵牛看了看李月姐。
“一開始昏了一下的,後來醒了,隻是眼睛一直閉著。”李月姐回道,這會兒,也實在不知這位爺倒底是醒的還是昏的。
這時那朱二的眼睛才睜開一線,聲音一慣冷道:“別多禮,先整理一間清靜的房間,再去人,把府臺縣臺都給我來。”
“是,二爺。”那鄭鐵牛應聲,轉衝著李月姐道:“月姐兒,仔細照看著。”著,立刻轉出去,不一會兒,便有幾個鄭氏子弟抬著一頂轎直接上了烏篷船,然後鄭鐵牛扶著朱二爺上了轎。
人送到了,李月姐便打算離開,這種事實在不是能沾的。
“你跟著。”沒想這時,轎裏又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是。”李月姐深吸一口氣,隻得跟著在轎後麵進了漕幫總壇。前麵是壇口場子,後麵就是大當家的住宅。一個四合院式的院落。
轎子直接抬進了一間房間,鄭鐵牛又扶了朱二下來,安頓在一邊的一張躺椅上,一邊兩個仆婦已經準備好幹淨的服和熱水,還有去寒的薑湯。
“月姐兒,你仔細照應著,我已經讓人去我爹了,我爹一會兒就會回來,我這裏出去一下。”鄭鐵牛低聲的叮囑李月姐道。他還得趕去請府臺和縣臺。
“好的,鐵牛大哥你去。”李月姐應聲,既然留下來了,既然躲不過,那就隻得盡力做好。
鄭鐵牛點點頭,就離開了。
之後,李月姐便帶著兩個仆婦,先用溫水帶著朱二清洗了傷口,然後簡單的理了一下,墨易以前在河道上做事拚命,也常弄傷自己,基本上都是李月姐幫他包紮的,這一套李月姐做的順手的很,等到換好幹淨的服,又喝了薑湯,朱二爺的神才見好了些。
“你們下去。”朱二爺衝著那兩個仆婦揮了揮手,還然又衝著李月姐道:“你留下侍侯。”
“是”李月姐應著聲,然後半個屁坐在一邊的圓凳子上。還是春寒時期,屋裏備著個火盆,碳火燒的滋滋響,李月姐撿著桌上的幾塊幹桔皮子丟進去,去去碳氣。
“鄭家老太七十了?”朱二閉著眼,突然的問。
“嗯,今年七十一歲了。”李月姐點頭道。
“你即是看中的媳婦兒,以後就多照應點。”朱二又道。
“是,民知道。”李月姐點點頭。實在不知這位爺咋這時候還有心關心這些。
不過,到鄭老太,李月姐便不由的想起鄭典來:“二爺,鄭典怎麽沒跟著您?”
“哼。”朱二爺冷哼一聲。便沒在出聲了。
李月姐瞧著氣氛不對,也不在啃聲,閉口不言。那心裏卻微微琢磨著。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而朱二爺似乎很累了,不知何時睡了過去,發出輕微的酣聲。李月姐又拿床上拿了薄被給他蓋上。
李月姐怕打攪他,就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外,一邊豎著耳朵聽著裏麵的響,隻要一有靜,就得趕著進去侍侯。
這時。鄭大急衝衝的趕了回來,傳話的人也沒清楚,隻壇裏有重要的事要他回來,他這一過來,便見到李月姐坐在門口。不由的問道:“怎麽回事?”
李月姐側了側子,示意,鄭大伯自己進去看:“輕點,剛睡著。”
而鄭大,再怎麽也沒有想到,朱二爺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嚇了一跳,不過,他見慣了風浪的。又是一張死人臉皮子,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神,隻是退了出來,衝著李月姐問:“這倒底怎麽回事?”
李月姐這才一五一十的把救人的事了,其它的事也完全不曉得呀。
“是鄭大來了嗎?進來。”這時,屋裏咱起朱二沒有起伏的聲音。
“是的。二爺。”鄭大應聲,連忙掀起了簾子進去,李月姐拿起外間正煨在紅泥爐上的茶水,進屋給兩人倒上。
然後又悄聲的退了出屋,又繼續坐在門外的凳子裏。
不一會兒,門外長廊上又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後便是鄭鐵牛帶著通州府臺,縣臺一幹人馬匆匆而來。春寒的氣,一個個都在抹冷汗。
開玩笑,一個王爺差一點在通州地麵出事,便是當今皇上仁德,那也絕對會一究到底的,到時候卷鋪蓋走人是最好的結果,萬一落到錦衛的手裏,那真是不應,地地不靈了,更何況這位皇子還是以鐵麵刻薄,立誌要恢複太祖的剝皮廟的,本朝這些個員士紳,講究至清則無魚,哪個在位上不貪一點,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清廉的,隻是這些人大多是場的另類,被排齊在圈子之外,便是如今這位二王爺,以王爺之尊,卻也因為太過清廉及刻薄,落得一個孤王的下場。
也因此,這此人在麵對這位二王爺時,總特別的有些心虛。
“微臣王通拜見安王殿下。”那兩人到了門前,就在門外報名,二王爺的封號便是安王。
“進來。”裏麵傳來朱二冷淡的聲音。
李月姐又忙著掀簾子,王盧兩人躬而。
“你們護送我回京,然後發下海捕文書,捉拿鄭典。”隨後朱二冷冷的聲音自屋裏傳出。
朱二爺這聲音並不響,但聽在李月姐的耳裏無異於炸雷一般。
這時又聽屋裏鄭大伯卟嗵一聲的跪了下來,顛著聲問:“請問王爺,鄭典犯了何事?”
“何事?勾連贓,毀滅罪證,更泄本王行蹤,使本王落危境,如今更是畏罪潛逃,若不是李姑娘的救命之恩在前,你以為你們這會兒還能安穩的坐在這裏?不得不,鄭老太定了一門好親事。”朱二一字一頓的道,臉上跟寒霜似的。
朱二著,又轉臉衝著那府臺和縣臺道:“這事由你們去追查,不過,這位李姑娘於本王有救命之恩,是鄭典的未婚妻,所以,鄭典之事,隻罪其本人,不罪其家族。”
“是,下明白。”那府臺和縣臺躬應諾
鄭大癱坐在地上,李月姐的心也直沉下去,難道這是真的?可之前這位二爺竟沒出一口風。
“二王爺,這裏麵定然有誤會,典子決對做不出這樣的事來。”鄭大辯駁道。
“有沒有誤會你了不算。”朱二爺著,便站起來,由著兩個持衛扶著,在府臺縣臺兩正堂的簇擁之下出來。掃了一眼站在門邊的李月姐。
李月姐不由的卟嗵一聲跪在門邊。
“好自為之。”李二冷冷的丟下一句,然後一行人離開了漕幫總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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