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地急促敲門聲，像是戰場上的鼓點一般敲擊著人的心臟，蘇晚不知何時回了，同阿拉雅對視一眼后，快步朝門口跑去。

“咚咚咚”地敲門聲未曾停止。

蘇晚隨手抄起放在門邊的子，沉聲問：“誰？”

“蘇姑娘，是我！”

聽到悉的聲音，蘇晚驟然睜大了眼睛。

“袁公子？”

“對，是我。”袁聿的聲音沙啞低沉，即便是隔著院門，蘇晚都能聽到他沉重的息。

“袁公子怎麼這麼晚過來，可是段小姐出了事？”饒是有過幾面之緣，蘇晚也不敢貿然開門，畢竟，袁聿的聲音聽著很不對，而且這敲門聲……太冒失了，不像是袁聿的風格。

“是我有事，麻煩姑娘開下門。”袁聿聲音越發沉重，聽上去像是在強忍著什麼。

“開罵？”阿拉雅扯了扯蘇晚的裳，無聲地問。

“開。”

蘇晚將手中的子給阿拉雅，示意藏好，這才手開門。

畢竟，袁聿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拒絕，便顯得不近人。

房門打開，濃重的腥味兒混著別的味道順著夜風爭先恐后地涌進蘇晚的鼻腔，激得一陣反胃。

“袁公子……你這是怎麼了？”蘇晚第一時間手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速度極快地扯了阿拉雅一把。

阿拉雅會意，忙手捂住了。

“對不住，給姑娘添麻煩了，只是，我了傷。”

袁聿一只手扶著門，一只手捂著口，隨著他說話，口起起伏伏，就連呼吸也漸漸急促。

“先進來吧。”

借著月，蘇晚看見袁聿臉上豆大的汗珠和傷疤，也察覺出袁聿一直在強忍。

做不到見死不救，也做不到手將人趕走，只能將院門打開。

“娘子……”

“……”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蘇晚抬起頭，扯出一個笑容道：“娘，是我在縣衙當值的朋友過來了。”

孟氏聰明，聽懂了的暗示，笑著點頭：“快請進來，我去收拾房間。”

夜深深，徐家院子里沒有點燈，蘇晚見袁聿進來，手扶了他一把，對著徐青云喊道：“相公，過來幫忙。”

“哎……”

徐青云快速跑過來，扶著袁聿往廂房里去。

阿拉雅拉著院門往外瞧了瞧，但見沒有人影，輕輕吐了口濁氣，回腦袋，將院門關好后，跟著往廂房去了。

孟氏作極快地收拾了廂房，點上了油燈。

徐青云扶著袁聿在床上躺下后，疑地看著他問：“你不是功夫很好，怎麼傷了？”

孟氏聞言抬眸看了徐青云一眼，視線落在袁聿上，笑容慈祥和：“可憐的孩子，好端端的怎麼了傷？對了，你吃飯了嗎？”

“給大娘添麻煩了。”袁聿蒼白著臉答了一句，勉強地扯著流過的角笑了笑。

蘇晚在一旁看得分明，先是代站得最遠的阿拉雅去房里拿藥箱子，接著讓徐青云出去弄一盆干凈的涼水，最后笑著跟袁聿說了句話，方才拉著孟氏出去。

“娘……”蘇晚長話短說，“這是咱們縣太爺夫人的娘的兒子袁聿袁公子。”

不等孟氏問，蘇晚便將袁聿的份介紹明白，“雖不知他是如何傷，但，看他樣子，應該是還沒吃飯，勞煩娘去給他弄些吃的，最好是粥，我看他傷在了口，怕是不方便彈。”

“嗯，娘知道了。”孟氏慈祥地拍了拍蘇晚的手，轉往廚房去了。

“袁公子……”

蘇晚走回房間，見袁聿還捂著口，便找了個凳子在床邊坐下，默不作聲地給袁聿號脈。

很快，阿拉雅和徐青云先后進來，但見蘇晚在忙，都沒吭聲。

“相公……”蘇晚從床邊站起來，扭頭笑看向徐青云，手指著笑說：“把他服了，再把他傷口一下，我等下進來。”

阿拉雅詫異地張了張，就見徐青云點了頭。

蘇晚走到阿拉雅邊，將人拉了出去。

“你……”

見蘇晚頭也不回地進了雜間旁的小屋子，阿拉雅抬腳跟了進去。

“想問什麼？”

蘇晚點了一蠟燭，焊在桌面上，而后轉過走到架子前。

村南的房子屋子眾多，近來為了給徐青云解毒，蘇晚折騰出了一間小藥房，里面有不的中藥材。

當然，除卻中藥材，還有幾本醫書。但，不同于中藥材，醫書極為難得，還是蘇晚托了趙掌柜幫忙，方才得來了幾本。

“他上，似乎有種奇怪的味道，你不擔心嗎？”阿拉雅看著蘇晚的背影，試探地問了句。

“與我無關。”

桌面上放著一個小稱，蘇晚從架子上拿了幾張裁剪好的，泛黃的草紙，拿著稱，稱了藥材后，一一放草紙上。

阿拉雅蹙著眉頭看。

蘇晚卻像是不曾察覺似的，依舊忙著配藥。

“等下，要勞煩你去熬湯藥了。”

蘇晚說著，將藥包一一包好。

“我不明白你。”阿拉雅擰著眉頭，小臉皺的厲害。

蘇晚抬眸看了一眼，笑了。

“我就是個看病的，往高大上了說，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往小了說，我這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別人傷生病，找到我，我就救。管他是天潢貴胄，還是乞丐山匪，這與我而言，都不重要。”

手上作極快，不一會兒便將藥包全都包好。

暖黃的燈下，阿拉雅見長桌對面的人抬頭，笑容和，眉眼漂亮，神卻是磐石一般堅定。

“來到我面前，那便代表他是個病人，病人嘛，在我眼里都一樣，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所以，他們是誰，又或者來自哪兒，經歷過什麼，這都不重要，我只是個看病的，不是斷案的。”

說完這一句，蘇晚也不管阿拉雅有多震撼，繞過長桌，拿起一個藥包塞到阿拉雅懷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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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姑娘，不打算問我些什麼嗎？”

等到蘇晚給袁聿理完傷口，站在桌邊整理瓶瓶罐罐地藥膏時，袁聿躺在床上，側著頭，借著燈看向。

聞言，蘇晚忍不住笑了。

“袁公子想讓我問些什麼？”

袁聿被問得一噎，須臾移開視線看向別。

蘇晚莞爾，“袁公子此番傷的不輕，能一路掙扎著走到我這里，的確是不容易。”

袁聿轉過頭來，眸中里帶著憂郁的復雜，“姑娘，就不好奇我是怎麼是怎麼知道這里的嗎？”

“啪”地一聲，藥箱子被合上，蘇晚滿不在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