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百思不得其解，視線下移，看到被子下隆起的腹部，微微皺眉。

“孫大夫，這是怎麼了？”

孫大夫聞言先是嘆了口氣，而后才惋惜又無奈地道：“孫某慚愧，未能診斷出來……”

蘇晚皺了皺眉，神復雜地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吳臻。

小丫鬟在一旁瞧著兩人，見他們沒有傷害吳臻的意思，便沒吭聲。

“蘇大夫……”

半晌，孫大夫忍不住開了口，聲音里帶著一請求：“到底是兩條人命，縱使有什麼錯，可腹中的孩子，總歸是沒錯的。”

蘇晚抿著沒吭聲，這麼半天外面的人都沒闖進來，心下如何能不明白。

可，進退兩難。

醫館是段湘寧幫開起來的，又是忘憂幫忙管理的。

可吳臻，無論是不是主靠近、勾引芮宏，都改變不了介了芮宏和段湘寧婚姻的事。

用現在的話來說，吳臻就是知三當三。

可，孫大夫有句話說得沒錯，孩子總歸是沒錯的。

可段湘寧呢？

又有什麼錯？

因為吳臻，吳師爺害，芮宏待更是不如從前。

初見時，像是一朵凋零的花……

一想到那時的段湘寧，蘇晚就難得不行。

“抱歉。”

后退一步，面無表地轉過：“我醫不，既然孫大夫都沒辦法，想來，我也是沒法子的。”

話音落下，蘇晚側眸，睨著孫大夫道：“忘憂姐姐得知您和小琥珀被人打劫持，帶著杜大哥一路追出了城，若是孫大夫還念著我們，念著醫館，就跟我一起走。”

“若……”

頓了頓，“若孫大夫覺得人命更重要，即便因此，讓醫館的所有人都一起被人算計，為陪葬，那便留下吧。”

“這……”孫大夫一臉為難。

蘇晚再不說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孫大夫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吳臻，又看了看正往外走的蘇晚，最終無奈嘆了口氣，垂著頭無奈地跟了出去。

蘇晚一路往外走，聽到后的腳步聲，心下稍微松了口氣。

院子里已經沒了人，只有門口昏迷不醒的吳師爺，以及幾個剛站起來的府兵。

蘇晚面沉涼，面無表地掃了幾人一眼，那幾人便臉微變，下意識地后退。

“既是府兵，就該想清楚該是誰的。”蘇晚涼涼開口，瞥了一眼地上的吳師爺，抬腳踢了下，繼續道：“如今這府上的員，是芮大人，即便以后芮大人走了，還有趙大人，李大人，王大人，總歸，不會是這吳葛。”

抬起頭，眸流轉，掃過幾人：“一個小小的吳師爺罷了，你們若是聽他認他，那也就到頭了。”

幾人臉變幻，蘇晚抬腳往外走。

孫大夫背著藥箱子跟在后。

幾個府兵面面相覷，到底沒攔他們，更沒追出來。

蘇晚帶著孫大夫一路往外走，路上瞧見打掃的小廝，面不改地讓人帶路去側門。

那小廝先前見過蘇晚府給段湘寧看病，聞言也沒多想，規矩地將人引到了側門。

孫大夫跟在蘇晚后，一句話也沒敢多說，直到兩人從側門走出，看到停在巷子里的馬車。

“師傅……”

琥珀從車上跳下來，紅著眼睛朝孫大夫奔來。

“師傅，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嗚嗚……”

琥珀長這麼大，哪兒經歷過這個啊！

先是在街上被人“請”上馬車，而后又跟師傅分別，被蒙上眼睛帶出城，半大的孩子嚇得半死，還以為自己要被賣去當奴隸，又或者丟去山上喂狗。

直到被忘憂和杜啟明救下，繃的神，忐忑的心，方才得到緩解。

孫大夫見小徒弟哭得傷心，也跟著紅了眼，但他不善言辭，也只會拍拍琥珀的頭，告訴他沒事了。

“先回去吧。”

忘憂看了一眼眾人，溫聲提議道。

蘇晚點了點頭，視線卻是落在不遠。

忘憂順著的目過去，看到了不遠停著的馬車，以及站在馬車旁邊的方知春。

順著方知春的視線看向蘇晚，心下無聲嘆了口氣。

而后拍了拍蘇晚的肩膀：“我們在馬車上等你。”

“好。”

蘇晚點了頭，抬腳朝著方知春走去。

“今天多謝你。”

“姐姐客氣。”見蘇晚臉上總算出了微笑，方知春松了口氣，也咧著角笑起來。

“改天，改天姐姐請你吃飯。”

謝的話，說得太多似乎也沒用，蘇晚看著年溫和清秀的眉眼，笑著說道。

“好，那我等姐姐。”

“嗯。”蘇晚點頭，又看了一眼天，“今日時候不早了，耽誤了你用膳，實在是對不住，不過，你也該回去了。”

“嗯。”方知春點頭，他平日里素來溫和乖順，今日不在府上，祖母定是要詢問的。

雖然，他很想跟蘇晚回去，打聽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現在，不是時候。

兩撥人分開后，馬車分別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駛去。

黑巖目送著方家的馬車走遠，微微皺眉，這方家小爺，對自家夫人，是不是過于好了點兒？

但……

他苦惱地皺眉，這方家小爺，說到底也才十六歲，且無論是哪方面，都比不上自家主。

夫人，應該不會喜歡這樣的吧？

這麼想著，黑巖稍稍松了口氣，轉朝醫館而去。

方知春并不知道他被人盯梢打量的事，他坐在馬車上，一路沉默，直到下了馬車，踏進府門時，方才對著一早等在府門前的書吩咐：“去找個師傅來。”

“什麼？”

書愣住，詫異茫然地看他。

方知春對上他的視線，神異常堅定：“我要習武。”

“啊？”書愣怔，一時間目瞪口呆，張大的好似能塞下蛋。

然而，方知春并不理會，只道：“十天之，我要見到人。”

話落，頭也不回地進了院子，那沉穩模樣，與先前面對蘇晚時的乖順，全然不似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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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醫館，匆匆用了些點心，琥珀路上雖在哭，但到了醫館后，倒是干凈了眼睛，在沒有哭一下。

蘇晚看了看，又看了看紅著眼睛的徐鎂，收回視線走到了忘憂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