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竟是胡說。”

見劉氏擺手，沒當一回事兒，蘇晚手抱住的胳膊：“小嬸嬸，我說的是真的，你信我。”

“好好好，我信你，那你倒是仔細說說，好讓小嬸嬸也聽一聽。”

“哎！”蘇晚爽快地一點頭，笑意盈盈地將事同劉氏說了。

王遠出來從后院出來時，遠遠瞧見蘇晚正湊在劉氏跟前說話，也沒多想，直接往廚房去了。

等到他再出來時，蘇晚已經不見蹤影，只劉氏一個人在廊檐下坐著，角抿著，眉頭蹙著，像是在思考什麼。

王遠本想著上前問一問，但猶豫了片刻后，到底是轉回廚房去了。

“二嫂，你看，都弄完了。”

殘如，疲力盡地徐有龍一屁坐在地上，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著蘇晚說道。

王氏脖子上掛著汗巾，坐在地邊抱著鋤頭沒說話。

蘇晚看了一眼，的確是都刨完了。

“嗯。好的。”

徐有龍聞言如臨大赦，也顧不上累，咧著嘿嘿一笑：“那二嫂，我們明天是不是不用來了。”

“嗯。”蘇晚點了點頭，轉沖著不遠的青黛招手。

青黛見狀抬腳走過來。

蘇晚拿過手上的東西，轉給徐有龍。

“這是……”嗅到香味兒，徐有龍驀然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蘇晚。

“把這個拿回去，晚上給你娘打個洗腳水，還有，把給你爹娘吃，你要是敢自己吃，回頭我打斷你的。”

先前被蘇晚卸了胳膊的慘痛經歷再度浮現在眼前，徐有龍猛地打了個寒戰。

他臉白了白，巍巍道：“一、一定，二、二嫂放、放心好了。”

“嗯。”蘇晚點頭，目沉沉地看他。

徐有龍被他看的心驚膽戰。

“二、二嫂還、還有啥、啥吩咐？”

“徐有龍，回去后，好好讀書，咱們都在鎮子上，你若是再搞什麼七八糟的讓我知道，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徐有龍臉一白，上的狠狠一抖。

“不……不，不敢，我再也不敢了，二、二嫂你別打我。”

“嗯。”蘇晚神淡淡，視線落在王氏上，“去把你娘扶起來，回家去吧。”

“哎……”徐有龍連忙應聲，拍了拍上的土就朝著王氏快步走去。

蘇晚看了一會兒，對青黛道：“拿上鋤頭，咱們回去。”

青黛點頭，走過去拿鋤頭，蘇晚收回視線，逆著夕的往家走。

-

晚上，徐老四一家人離開后，蘇晚同孟氏說起了徐三花的事。

孟氏聽完嘆了口氣道：“你們這個小姑姑，我倒是見過幾次，出嫁前還好，就是子怯懦，不大說話，出嫁后，也回來過兩次，瞧著不大好，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上還帶著傷，估計是被那家人給打了。”

孟氏語氣里帶著同和無奈，蘇晚不解道：“爺爺還在，小姑姑也還有四個哥哥，難道就沒人管嗎？”

“怎麼沒管啊……”孟氏看向蘇晚，“頭一次回來，你爹不在，你三叔他們見你小姑姑被打，當下就帶著你四叔找過去了。”

“然后呢？”蘇晚睜大眼睛問。

孟氏嘆了口氣：“即便是兄長，也只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啊，你三叔他們，見自己妹妹被折磨這樣，就把那閆大力給打了。”

“沒用嗎？”蘇晚皺眉。

“何止是沒用啊……”孟氏嘆氣，“那閆大力不是你三叔和四叔的對手，當下承諾的好好的，等你三叔和四叔一走，他晚上就關起門來，把你小姑姑打得半死。”

“那閆大力生的人高馬大的，你小姑姑日日里吃不飽飯，還要干活，哪里是他的對手？”

“后來，你小姑姑半死不活，跟一起嫁過去的百里村的姑娘，實在是看不下去，便回來說了一聲，你三叔、四叔、我還有你四嬸，我們一起去了一趟……”

孟氏說著，便紅了眼睛，把帕子眼角的淚。

“你是沒瞧見，當時你小姑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你三叔、四叔都快氣瘋了，恨不能砍死那閆大力，但你小姑姑不讓，說，兄長嫂嫂幫不了一輩子，若是我們把那閆大力打了，日子就更難過了。”

蘇晚抿著沉默不語。

孟氏繼續道：“我們沒法子，你三叔、四叔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更是氣得不說話，我跟你四嬸寬了一番，給留下了一些銀錢，這才離開。”

“后來，你爹走鏢回來，我便把此事原原本本同你爹說了，你爹很是生氣，當下便要去找閆家算賬，但因著已經是晚上，我便把你爹勸住了，你爹生氣了一宿，第二天便去了，見那閆大力死不改，便想著讓你小姑姑和離回家來。”

“小姑姑不愿意？”蘇晚猜測道。

孟氏點了點頭：“你小姑姑說，家中兄長都已經家，雖嫂嫂們都很好，不嫌棄，可若帶著孩子回來，在家中住下，長此以往，總歸是不好。”

“再者，表哥表妹同一屋檐下，日久天長的，村里難免人多眼雜的，難免有人說閑話，到時候，不徐家的兒郎們不好家，就連的兒們，也不好相看人家。”

雖然蘇晚很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徐三花考慮的也沒有錯。

畢竟，在這個時代里，表妹嫁表哥的，多的是。

而且，徐三花若和離，自己是無法帶著孩子生存的，只能回到徐家來，徐家不富裕，徐三花一回來，便需得跟哥哥嫂嫂們在同一個院子里。

先不說其他諸多不便，單單是吃飯這一點，便足以讓本就不大團結的老宅生出許多問題。

再加上村里人多雜，到時候流言蜚語不定傳什麼樣。

至于另嫁，也不是不行，但帶著兒再嫁，定是百般不易的。

孟氏長嘆了口氣，重新拿起針線道：“你爹雖心疼妹妹，卻也知曉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便給留下了一些錢，代有事，托人傳消息過來。”

“你那小姑姑，子怯懦，不說話，多半也是不愿意麻煩我們，就連出嫁后被打，都一聲不吭，還是我們發現了。”

孟氏放下針線，又嘆了口氣。

“你是不知道，那時候啊，上都是傷，我們發現后問，還不說，最后你爺爺出面，你叔叔們急了眼，要去閆家砍人，才哭著拽住你三叔叔的子，滿臉是淚的把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