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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女仵作》第209章 虛假的柔情

話說到這里,屋安靜了許久。

譚沁哭累了,眼眸里的散了。

面無表的掃了一眼眾人,輕笑一聲。

“我在茶樓與他約好,讓他戌時三刻,天已深的時候,到平日里我們見面的老地方等我。”仰頭,睨了一眼自己的丫鬟,“杏兒那時在柴房的后門等著他,開門放他進來。”

“在這太傅府里住了一年,哪條路避人耳目,我和杏兒都很清楚。”

譚沁咬著,深吸一口氣:“我那個時候,就想讓他死。”

“不是被人殺死,而是我親手殺死他。”

說這些話的時候,深沉而緩慢。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好似陷在深深的泥濘中,用盡了的力氣,才一點一點的說出來。

的香燃盡了,原本清淡的味道已經散了。

李錦手里的茶盞還剩一半,也已經沒了溫度。

依舊落在譚沁的面頰上,卻冰冷的如同寒冬呼嘯的風。

的靈魂腐朽了,經不起這樣璀璨的照耀。仿佛下一秒,就會碎灰燼,化為塵埃。

譚沁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付出了全部,換來的就是惡心、骯臟的結果。

無法直面過去一年發生的一切,無法想象這樣的自己,還能有怎樣的未來。

反正什麼都沒有了,不如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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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不如同歸于盡!

那一晚,本可以不見。

決定,不僅要見,還要用自己的手,將這個男人一同拉進深淵。

他罪有應得。

風乍起,荷塘池水微皺。蕭瑟的落葉就像是譚沁破碎的心,隨著前行的腳步,摔在地上。

說不清是什麼時候拿起的鐵鍬,等站在林欽的后,那把鐵鍬已經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那個曾經給描繪了全世界的男人,就那麼安靜的站在湖邊的假山旁。

那一外衫,隨風輕輕漾。

他的背影是俊的,是秋夜里最迷人的,落在譚沁的眼眸里。

那一瞬,曾經點滴盡數涌上心頭。

“譚姑娘不需要面面都做的好,做不好的地方,不是還有我麼?”

“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太傅府的表姑娘,而是因為,你是譚沁啊。”

“娘子,未來,我們會有一片大莊園,我帶你去游遍大魏的山川景!我要在每個州府,都留下我們的腳印!”

“娘子,我定會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迎你過門,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譚沁站在他后,笑著,沉默著。

了手里的鐵鍬,曾經對這個男人的有多,那如今的恨,便是更多更多。

鐵鍬抬平,以后向前甩出一個半圓的弧度,咣的一聲悶響,落在了林欽的后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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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被這毫無防備的一擊打得踉蹌一步。

他下意識的佝僂軀,下意識的抬手,想要護著自己的頭部。

而譚沁鐵了心要他的命。

掄起鐵鍬,雙目猩紅,如地獄的惡鬼,狠狠拍了第二下。

一連兩下用盡全力道的重擊,林欽恍惚了,他站不穩,搖擺著走了兩步,而后撲通一聲,落進了荷花池里。

這個男人連掙扎都沒有,在荷花池里面部朝下,沒了靜。

譚沁站在池邊,仰天笑起,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的心口,仿佛有一個黑暗的,什麼也留不住了,什麼也都沒有了。

行尸走,便是那一夜的模樣。

拖著那只鐵鍬,譚沁覺得自己像被走了魂,踉踉蹌蹌的往院子的方向走,迷茫了。

親手殺了這個男人之后,以為能輕松一些,以為能將過去放下一些。

可這些,都是以為。

似虛無的游魂,直到在自己的院子門口,被蘇婉瑩喚住,才猛然驚醒。

蘇婉瑩狐疑的瞧著的面頰:“妹妹這是怎的了?面如此慘白,大晚上在這院子里好滲人的。”說完,瞧了一眼譚沁手里提著的鐵鍬,眉頭微蹙。

譚沁忙將鐵鍬藏在后,尬笑道:“秋了,花敗了,有些傷,姐姐不必惦念,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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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鐵鍬都彎了。”蘇婉瑩說,“把它給我吧,我給你換一把新的,一會兒讓我屋里的琴兒給你送來。”

譚沁站在那,怔愣了許久,鬼使神差的,就將那把鐵鍬遞給了蘇婉瑩。

“我當時想,這殺人的兇留在我這里,也沒什麼用了,既然要,就給吧。”

說完這些,干癟的一張一合,仿佛還想再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李錦坐在旁,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敲著手心。

許久,譚沁都沒有再開口,仿佛案子到了這里,就是全部了一樣。

但不對,這案子還差最后一塊碎片。

“你見他落水之后便離開了,他落水的位置,是荷花池的邊緣對麼?”李錦看著譚沁的面頰。

點頭,應了一聲:“正是。”

缺的就是這一塊碎片。

被發現的位置,是荷花池正中的亭子下面,且被綁在如壇子般大小的石頭上。

要做到這一步,要麼有人下了水,將尸在水下綁在了石頭上。

要麼就要有人在岸上,將尸撈起來,綁好繩子之后,連著石頭一起沉在水里。

李錦想起蘇婉瑩的話。

他抬眼,瞧著站在一旁的丫鬟杏兒,問道:“你那晚在哪里?”

安靜了許久。

杏兒的面頰上始終掛著一抹憂傷,抿著,跪了下來。

“是杏兒,是我將那林公子綁在了石頭上。”叩首在地,“我見小姐狀態極差,又拿著鐵鍬出去了,心頭不安,便悄悄跟在了后面。”

“而后,我看著小姐將林公子拍下了水……”深吸一口氣,“杏兒也覺得林公子死不足惜,便決心幫小姐瞞!”

話里話外,都帶著對林欽的恨。

“我善水,便在小姐走后找了一條繩,趁著夜跳進了荷花池,將林公子的尸和石頭綁在了一起。”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專門找了池水最深的位置。”頓了頓,“但還是……”

這話里話外,乍聽之下并沒有什麼病,但李錦眼眸微微瞇起,多問了一個問題:“你之后,從哪條路回的院子?中途又遇到了誰?”

杏兒一滯。

叩首在地,撐大雙眼看著面前的地板,額角淌下一滴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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