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院,老桃樹花事已過,生了的綠葉。枝枝丫丫間,綠意盎然。
青梅見了,竟是一臉賊兮兮地奔過來,笑道:“小姐,你怎麼回來了,不在傾夜居多住些時日。”
“你這丫頭,莫不是盼著我不要回來?”瑟瑟挑眉道。
“那是自然,小姐得寵,我們都替你高興呢。自然不盼著你回來,最好是一直住下去。呵呵,小姐這一得寵,看誰還小看了我們。”青梅喜笑開地笑道,仰著頭,一副主子得勢、犬升天的拽樣兒。
“青梅,這話可不能胡說,什麼得寵?”瑟瑟凝眉問道。
“小姐,你還不承認呢,自從云粹院那位出了采花賊事件后,后院的人都不看好了。都在費心機得寵,卻不想都敗在小姐上了,小姐,說實話,你那晚是不是故意傷的?”青梅笑瞇瞇地說道。
瑟瑟心中一沉,倒是沒想到在傾夜居住了幾日,在別人眼中就了榮寵。
只有自己知道,在傾夜居是如何煎熬。雖然知曉他不會對怎麼樣,但每夜里和他同居一室,還是很張。因為他的存在,實在是不容人忽視的。雖說隔了一層簾子,可是,每每聽到他悠遠的呼吸聲,心中就有一種別樣的覺。
“小姐,你的傷不礙事了吧?”紫迷走過來,頗擔憂地說道。
“已經痊愈了。”瑟瑟道。
“小姐,只怕,今后我們的日子不會好過了。”紫迷凝眉道。
瑟瑟點點頭,知道紫迷的擔憂來自何。如今,已經不經意間,了后院最得寵的子。只怕,有些人不會讓好過的。妻妾間的爭風吃醋,也是略有耳聞的。
“紫迷,你不必擔憂,沒什麼大不了的。”還不曾怕過什麼,何況,并非真的寵。過不了幾日,夜無煙那些姬妾們,就應當看清事實。只不過還是那個遭冷落的側妃。
接下來的日子,如紫迷預料的那般,果然不再清閑。倒也稱不上門庭若市,但,每日里,都有三兩個夜無煙的姬妾來拜見。
瑟瑟明白,這后院的子們,最會見風使舵。見你得寵,就來拜見,里甜言語,但是,心中卻未嘗不是打著別的主意的。若是你失了寵,只怕不知要如何落井下石呢。
是以,瑟瑟便裝作傷勢未愈,一概拒見。
每日里,只管穿薄薄的白紗,梳最的隨云髻,閑坐花下,看蝶飛燕舞,賦詞詩,弈棋作畫。
就連伊盈香曾來求見,都被拒之門外。
這樣的瑟瑟,無疑落了個清高自傲的聲名。
瑟瑟對此,只是一笑而過。
夜無煙果然不曾來桃夭院,但是,卻時常送一些賞賜過來。
這就讓那些姬妾們有些匪夷所思,這個江側妃,到底是得寵,還是失寵?
然后,這樣的日子,似乎并不長。
五月的天,花事正盛。
后花園的牡丹都開了,青梅纏著瑟瑟,要一塊兒去游園。瑟瑟今日正悶得難,便答允了。
紫迷正在低頭刺繡,是一幅細膩致的“紅錦戲青蓮”,為難地說道:“小姐,你們先去,我繡完這只紅錦,便去尋你們。”
瑟瑟知一罷手,再補上后面的針法要費些手,便對紫迷說道:“無妨,你慢慢來。不用急。”
青梅早等不及了,拉上瑟瑟便走。
璿王府后花園。
暮春的風里,帶著熏熏的暖意。湖畔,楊柳在風里輕揚著的枝條,純白的梔子花和嫣紅的薔薇花,紅紅白白相輝映,說不出的艷。
這個季節,開得最盛的是牡丹,碩大的花朵,競相開放。在花園里,將艷絢麗鋪灑,展現著它們的婀娜和。空氣里,彌漫的全是馥郁的花香。游走在花間,倚風之,聽鳥之輕,看花之絢爛,整個人,似乎都要醉了。
“小姐,你看那邊,開了一朵墨牡丹!”青梅驚嘆著用手指著前方。
瑟瑟順著青梅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株牡丹,那花朵是墨的,只不過夜無煙的幾個侍妾正圍在那里觀賞,看不真切。若是以往,瑟瑟便不去湊熱鬧了,但是,墨牡丹,倒極想看看。牡丹本來就是名貴之花,而墨牡丹,更是罕見品種,極是珍奇。
本待那些鶯鶯燕燕走了,再過去,只是,這些人在那里唧唧喳喳評論,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青梅一直催促著瑟瑟,是以兩人結伴前去。
剛到那里,幾個侍妾便過來施禮,臉上都掛著盈盈笑意。
“江側妃,子可大好了,聽說您病了,兒這些日子可惦念得很呢。”一道的聲音傳來,瑟瑟抬眸,見是夫人。
瑟瑟輕輕笑了笑,冷言道:“多勞掛念,已經大好了。”會掛念?怕是不得病著吧。
瑟瑟傷的事,夜無煙刻意瞞。是以,府里人都知是得了病。至于什麼病,因在傾夜居養傷,那些子也無法去探,都不甚清楚。
青梅眼見大家都圍著那花,在外面看不真切,有些著急。其中一個面貌姣好婉約的子,見狀輕笑道:“江側妃進來看,這黛牡丹可是罕見的品種。”
“是呢,江側妃快進來。”幾個侍妾也賠笑隨聲附和道,讓出了一條道。
瑟瑟和青梅款步進去,但見,那的風里,一株牡丹靜靜佇立,十來朵碩大的黛點綴在葉間。黛花瓣艷地舒展著,在后面那架嫣紅的薔薇襯托下,更有一種獨特的厚重的魅。
瑟瑟看得出神,冷不防青梅一聲驚,竟是臉面朝下,朝旁邊跌了下去。若是跌在地上,也就罷了,偏偏面對的卻是那架薔薇。這一跌下去,只怕會被薔薇的尖刺扎破臉面。扎到臉上尚不打,扎到眼上可就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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