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張有適時地在門外出現,躬走到澈兒面前,溫言道:“小公子,柴房又臟又,還是在這里住著吧。屬下會保護小公子的。”
澈兒冷冷瞧了一眼張有,他還真當他是小孩子,就算他會保護他,難道還能比得上他的娘親?“不了,我愿意住柴房。”澈兒聲氣地說道。
墨染似乎未曾料到澈兒也會去柴房,輕聲說道:“王爺,這個小公子并沒有得罪我,怎麼能讓他住柴房?我很喜歡他,可以留下來嗎?”
“你都聽見了,是他自己要去的,我也沒辦法。”夜無煙勾淡淡笑道。
夜無煙府的柴房倒是沒有干柴,堆積著一些廢棄的桌椅。只是這地方終究很有人來,地面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屋充斥著的霉味。夜無煙果然派人送來了一張榻,擺在了墻邊。幾個侍衛將瑟瑟和澈兒送到了柴房,便關上房門,一陣窸窣聲,顯然是落了鎖。屋黑的,只有頭頂上一方小窗,進來一抹朦朧的月。
“為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里?”澈兒小聲問道。
瑟瑟著澈兒的頭頂,笑道:“澈兒,這王府里是很危險的,無論如何,你要乖乖地隨著娘親。別人給的東西也不要隨意吃,知道了麼?”
澈兒點了點頭,爬到了榻上,繼續方才被打斷的酣眠。瑟瑟尋了一張比較完整的桌椅,坐在那里,靠著墻假寐。
春日的夜,還極是悠長,遙遙得有更聲傳來。在寂靜的夜里,耳帶著一蒼涼和悠遠。更敲擊了四下,已經是四更了。
門外看守的侍衛似乎不多,聽聲音超不過五名,或許本沒料到瑟瑟武藝很高。其實以瑟瑟的武功,帶著澈兒,從柴房出去,不是難事。只是,從璿王府出去,就不那麼容易了。
外面似乎起了風,將柴房的窗子吹得嘩啦嘩啦直響。于風聲中,瑟瑟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起點了澈兒的睡,然后靠在墻上屏息假寐。
頭頂的天窗被打開了,一個黑影直直躍了下來。影未落地,寒乍起,向著瑟瑟頭頂劈落下來。瑟瑟一個魚躍,從地上縱而起,手中寶劍一瞬間出鞘,招式狠辣地向來人刺去。
黑暗之中,劍閃閃。
瑟瑟將澈兒酣眠的榻護在后,不讓來人有任何機會傷害澈兒。來人似乎知曉不擊敗瑟瑟,是無法傷害澈兒的。是以,招式迅疾毒辣,招招都意在致命。面對如此狠辣的敵人,瑟瑟自然也不會手。
兩人在黑暗中斗了幾招,瑟瑟忽然覺到手腳有些酸,力有些使不上,手中的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瑟瑟心中大驚,明明是屏息的,怎麼還會中毒?到底是什麼時候中毒了呢,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抵著后面的榻,護著后的澈兒。此時倒是后悔方才點了澈兒的睡了,因為不愿意澈兒看到腥的廝殺。不想,這樣反而害了澈兒。
黑暗中,那人冷笑著,一把推開瑟瑟,揮劍向澈兒刺去。瑟瑟拼著最后一力氣,將澈兒扯開。劍偏了偏,卻依然刺到了澈兒上。瑟瑟覺到有濺到了臉上,熱乎乎的,那是澈兒的。這一刻,的心徹底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恐攥了的心。
房門忽然大開,金總管帶著數十名侍衛出現在門外。前面幾名侍衛手中提著宮燈,將柴房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一道人影縱躍了進來,劍閃著寒,將那柄再次刺向澈兒的劍擋開。
瑟瑟聽到夜無煙清冷無波的聲音漾起一抖,他吼道:“來人,傳醫。”
瑟瑟急得眼睛都紅了,可惜的是,一點兒也不能。澈兒,的澈兒不會有事吧。這個母親到底是怎麼做的,到了關鍵時刻,竟然保護不了澈兒。
不一會兒,一個老醫被侍引領著走了進來,是璿王府里的嚴醫。他趕得滿頭大汗,氣吁吁。侍衛們提著燈,老醫看了看澈兒的傷口,皺眉道:“無大礙,沒傷到要害,只是小孩子本來就弱,又是自小有寒毒,所以,還是很危險的。”
“寒毒,你是說,他有寒毒?”夜無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竟然不自覺地拔高了。
嚴醫奇怪地看了夜無煙一眼,沉聲道:“王爺,不是良公子一直有寒毒嗎?”醫奇怪的是,璿王似乎才知道一般。府里人不是人人都知道嗎?
夜無煙這才發現,嚴醫是誤會這個孩子是伊良了。伊良的寒毒一直是云輕狂醫治的,這個嚴醫沒見過伊良。
夜無煙住心驚,伊冷雪懷孕前中過毒,后來在懸崖的冰上又凍了一天,得了寒癥,是以傳到了孩子上,并發了寒毒。寒毒并不是常見的病,而這個無邪小公子,也有寒毒?
夜無煙回首指了指瑟瑟,對嚴醫道:“為他也治治吧。”原以為,瑟瑟也是夜無塵的屬下,方才看到他拼死護著這個孩子,顯然不是。
嚴醫走到瑟瑟近前,為瑟瑟診了診脈,擄了擄胡須,道:“雖然毒霸道,但是因為不是從傷口滲的,只是抹到了上,所以,無大礙。”
嚴醫從藥囊中拿出一粒藥。一側的侍慌忙接到手中,喂到了瑟瑟口中。藥效發揮得很快,不一會兒,瑟瑟便覺到手腳能夠彈了。扶著墻,緩緩站起來,艱難地挪到了澈兒面前。
宮燈照亮了昏暗的柴房,榻上,澈兒靜靜地躺在那里,臉上一點兒也無。因為方才點了睡,所以還沒有醒。但是,似乎在夢里,他也覺到了傷口的疼痛,眉頭擰著,小子不時地輕輕抖著。
瑟瑟哭無淚,心絞痛得似乎要碎掉。彎腰,將澈兒抱了起來,一言不發,緩步向外走了出去。
“你要做什麼?”金總管上前攔住了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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