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家商量，為保守起見，不宜有大作，畢竟事關重大，一有紕，得不償失。

　但是為了避免浪費一次絕佳的機會，也應該做些準備。

　怎麼做，做些什麼，幾人討論了整整一日才有結果：

　還是不能賭，賭大的話可以掙大名聲，但輸了的話代價太大，畢竟這種未來之事，誰心里都沒譜。

　賭小了又沒有意義。所以決定此事不宜鬧大，畢竟不知真假，掙不到名，有利可圖也是好的。

　做了決定，接下來就是行了。

　離上面說的日期還有十天，時間不多，但也不，足夠他們做些準備。

　在這十天里，平王的人大量囤積糧食。

　若錦囊里說的是真的，那道路沖毀，通行不便，在這段時間，他的糧食可以漲到百倍。

　就算不是真的，他只放十天，后再賣出去，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十天很快過去。

　到了信上那一日，極其普通的一天，京城的天空艷高照，有幾個人卻皺著眉頭抬頭看天。

　午時就快要到了，沒有半點下雨的跡象。

　平王府的書房門口，已經有人開始：是高興得太早了麼？

　午時三刻剛到，天空驟然黑下來，沒有給人一防備，只眨眼間，大雨傾盆。

　幾個謀士呆呆地淋著雨，好一會才約聽到有聲音：是真的，是真的……

　平王在廊下，默默地看著這場雨。

　心里亦然震驚。

　“是南宮一族……”

　只有南宮一族才能知未來。

　若能知未來，就能掌握未來。

　以前聽說南宮一族早已世不出，如今看來，并不是。

　無論畢家是真的祖訓，還是被人利用，都無所謂。

　南宮一族有高人在幫他，在向他拋出橄欖枝。

　他一定要接住。

　那樣的能人，就算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為敵人。

　“原來老天，站在我這邊。”

　他的角掛著笑意，看向皇宮的方向神晦暗不明。

　這雨下了整整五十二日，沖毀良田萬畝，許多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和錦囊上說的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別。

　未卜先知，是人間的仙人。

　大量的銀子流平王名下，只是這些錢財，暫時還得放到外面。

　發國難財，被彈劾不說，失了民心才是大事。

　只是，平王府的謀士，一個個都激萬分，有了南宮一族，平王登基只是時間問題。

　這一日，天氣晴朗。

　畢太老爺比起上次來憔悴了許多。

　畢家本就虧空已久，要不是一點先祖的臉面撐著，畢家早散了。

　如今又經天災，畢家唯一看得上眼的大宅子，因為年久失修是七零八落。

　這幾日，那些不肖子孫都在鬧著分家，府里落魄，他也沒了威嚴。

　這一次平王親自見的他，沒說什麼要的話，問了些錦囊的問題，在他這里自然問不出什麼。

　平王倒也沒有難為他，反而讓他走的時候帶了好幾車的賞賜。

　這些東西，是早就裝好了只等他來就領走的。

　畢老太爺心知肚明這些是怎麼得來的。他不知道那錦囊里是什麼東西，但是那人說了，那個東西可以給他榮華富貴。

　果然。

　想當初，那人拿著那些東西來見他，他真想一頭撞死。

　那是誅九族的大罪。

　沒辦法，那個錦囊，他不想送也得送。不過目前看來，卻是好事。

　畢老太爺心中自是喜極，面上卻不顯。

　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給他的，一舉一都按照代來做，半點不敢有錯。

　長安，亦是雨過天晴。

　對于平王的所得，還有他以后可能會擁有的名利，月璃并不以為意。

　因為知道，平王做得再多，都只是為他人做嫁裳。

　紀伯送來玉善堂的賬冊。

　這一場大雨，整個大周都被波及，許多百姓家被大雨沖走，流離失所，各地的難民多了好幾倍。

　長安也一樣，不過長安的損失是最小的。

　月璃把之前收到的糧食和柴火，都放在玉善堂的賬上銷出去。

　別的地方，在雨下了一個月的時候，就漲到了十幾倍，而月璃一直保持兩倍，每一戶拿著戶牌限量供應。

　因此，長安的糧食都幾乎沒有漲價，保持價平和。

　月璃還吩咐了人每日施粥。

　送糧食到棲霞寺，在棲霞寺附近搭了棚子給那些難民，又請了大夫給他們看病。

　等雨期過去，各地上報災況雖然一再，也還是有不傷亡，唯有長安，無一人傷亡。

　至此，雖沒有人知道玉善堂是誰的，但人人都知玉善堂的名字，人人都夸玉善堂的慈悲。

　一夜之間，更是各地紛紛效仿，都出現了玉善堂，皆是當地富商所設，為安災百姓，送吃喝，搭安之所。

　這一場天災，在朝廷還沒有想出應對之法的時候，民間就已經自我平息了。

　朝廷一片震驚。

　也讓天下人記住了玉善堂。

　棲霞寺的后山。

　月璃和玉陌相對而坐。

　“做了菩薩的事，覺如何？”

　“很好。”

　“你讓各地的富商建玉善堂，錢卻是你出，還允許他們隨時關閉，若不關閉，今后也是你出錢，得名的是他們。”

　“不，得名的是玉善堂。”

　“人人都知玉善堂，卻不知你程月璃。”

　“我不需要人知道。”

　“哦，原來是玉善堂需要。”

　“是。”

　“不為名也不為利，程月璃，你為了什麼。”

　月璃抬眸，眼神專注又認真，“玉陌，這次的事你幫了我很大的忙，若不是你，那些富商本不會給我面子，更別說建玉善堂了。我承認我瞞了你很多事，我做這些也確實有我的目的，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欠你一個人。”

　玉陌看著，看著一句一句說完。

　笑了笑，沒再說話。

　孟家寧心院。

　“查到了，是畢家。”

　“平王是雨災前十天開始大量屯糧食，百倍的價格賣出，狠賺了一筆。”

　“是畢老太爺送上了一只錦囊，恐怕是南宮一族出現了。”

　“盯著畢家，別打草驚蛇。”

　“是。”

　“程大小姐從去年開始，就暗中大規模地屯糧食和柴火。比平王早了兩個多月。”

　“讓影二盯著程大小姐。”

　“是。”

　玉陌看著遠云霧繚繞的山峰，陷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