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殿的一路上，孟思恒都在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月璃心里有事，有些心不在焉。

　清竹大師話里話外都提示，他知道月璃的。

　但是又怎樣呢，該做的事還是會去做，一樣都不會。

　想通了這一點，月璃長呼出一口氣。管不著佛要做什麼，只管得著自己做什麼。

　孟思恒倒是沒有察覺，自言自語著，一臉興，表富得不行。

　到了供客人歇息的客房，孟思恒臉上的笑意依然沒有散開。

　兩人吃了些齋飯，孟思恒的臉一下凝重一下輕松，一下笑得呵呵，一下又愁眉不展，一張臉，表變幻莫測，五彩紛呈。

　月璃見狀，孟思恒這是真上心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清竹大師，看起來年紀輕輕，寺中竟無人知他的年齡，只知山中有一位年輕的大師，來了不久，他們亦很見到。

　寺中人很見到，卻被孟思恒偶遇了好幾次，是天意還是人為。

　不過看孟思恒如今的樣子，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

　在看來，偶遇的緣分就是天注定。

　清竹大師一定不是普通的和尚，能知道重生而來，能是什麼小人。

　對于這種大人，月璃只有兩個概念：敵人或者不是敵人。

　若是敵人，如此強大會非常棘手，若不是敵人，那朋友也好，路人也好，陌生人也好，對于月璃來說，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分清這兩者，其他的，也就沒有什麼關系了。

　比如清竹大師的告誡。聽起來像是隨意說的幾句話，但是月璃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有了拂心丹在前，這幾句平常的話，月璃還是聽進去了。

　現在不解其意，可能是還沒有到那一步，往后遇見什麼事，或許就能有坑來填。

　月璃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重生，可能并不是意外。只是現在的在此山中，并不能看清楚緣由。

　那邊，孟思恒依然在犯著花癡。

　“阿璃，我連我倆的孩子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月璃噗嗤笑出聲來，點了點的鼻子，“讓我看看，是那一家的小丫頭，如此不害臊。”

　孟思恒雖然，但臉上還是出現一片赧的紅暈。

　“阿璃。”

　“好啦好啦，休息一會。”

　“哎，說起來我是困了呢，”孟思恒打了個哈欠，了個懶腰，回了隔壁房間。

　青崖過來為月璃卸了釵環，月璃和而睡。可能是爬山爬得累了，月璃很快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青崖在外間守著。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床上的月璃突然睜開眼睛，下了床，隨手拿過帷帽快步向外走去。

　“小姐……”青崖來不及問，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夏日午后，蟬鳴從屋旁的大樹上傳來，顯得四周愈加寂靜。

　月璃循著記憶一路走到松林前。

　那里坐著一個婦人，旁邊立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那婦人相貌平平，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卻充滿了意。

　溫聲細語地和小姑娘說著什麼。看見月璃的時候，很自然地讓一旁的娘，帶著小姑娘去了遠些的空地上玩兒。

　和前世的景象一模一樣。

　可是，記得前世明明是在云剎寺見到的溫夫人，為什麼是在這里？

　剛剛完全是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的，難道說云剎寺和萬秋寺的廟宇布局一樣？

　但是，如果不一樣呢？

　月璃細思恐極。

　的腳步緩緩地向前走去。

　前世他是因為憂心怎樣獲得太子的青睞，午后小睡不著，隨便走走，遇到的溫夫人。

　月璃在溫夫人對面坐下來，慢慢拿下頭上的帷帽。

　溫夫人從看見，便一直微笑著，眼里著親近。

　“你什麼名字？”

　“我姓程，程月璃。”

　“哦，是個好聽的名字。”

　一模一樣的開場白，月璃有些恍惚。

　“我爹說，是為了懷念我娘，才給我取的這個名字。”

　溫夫人笑笑，沒有說話。

　“我爹很我娘，你說我娘也我爹嗎？”月璃看著，問得很輕，卻足以聽見。

　夏風帶著炎熱，吹得人也有些燥，但此時的月璃，卻無比平靜。

　“很重要嗎？”

　“也不算重要，我爹已經不在了。”

　當問出這四個字，月璃便已經知道了：衛琉璃不程謙。

　“世上的事，不是都有答案的，不必介懷。”依然笑得溫，不時側過頭看一看遠的小姑娘，月璃突然委屈得想哭。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剛剛想開口的溫夫人終于反應過來不對，月璃的反應是認識。

　似乎是沒想到過月璃會知道，溫夫人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變現在這樣？”

　月璃看出的窘迫，打破沉默，指了指的臉問道。

　溫夫人正，“我不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月璃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兒找母親，很難嗎？”

　“對不起。”衛琉璃滿臉無可奈何的權利。

　“不用，你沒有對不起我，你生下了我，我有一個很好的父親養我長大，我很滿足了。”

　“我……”

　“我想問問你南宮一族的事？”月璃打斷，那些沒營養的歉疚，除了增加彼此負擔，沒有任何好。

　“你連這個也知道了？”衛琉璃很是驚訝。

　“是。”月璃看的反應，便猜測那個大除了不可說，可能它的本質還有那麼一點嚇人。

　衛琉璃躊躇，面難，“等到了長安，你去問問你外祖母，若告訴你，是最好的。”

　月璃眉頭微蹙，“你不回衛家，不認我，和這個有關系嗎？”

　衛琉璃點點頭，“有。”

　月璃心中了然，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無益。

　“我以后最好不要見你對嗎？”

　衛琉璃張了張，一個“是”如何也說不出來，只道，“等你知道了真相，自然便明白。”

　月璃點頭，戴上了帷帽，起準備離開，既然見面是不好的，衛琉璃還是來見和說話，說明心里有這個兒，足夠了。

　月璃退后半步，“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衛琉璃想了想，鄭重道，“別太招搖，孩子風頭太盛不是什麼好事。”

　月璃垂眸，又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