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太子在江南遇刺,滿朝嘩然。
各種猜測滿天飛。
為繼承大統之人,經常地遇見刺殺,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常態。
但是,若誰和這件事扯上關系,那就是殺頭的大罪。太子遇刺,最嚴重的,是后面牽扯出來的人和事。
還有一點,太子是在江南城中遇刺,不是什麼荒郊野外,有人膽子大到這種地步,皇帝絕對不會無于衷,若被牽連上,后果很嚴重。
對于此事,大臣們最主要的猜想對象有三個:平王、西涼和前太子。
第二日,又傳來平王遇刺的消息。
這下朝中更熱鬧了。
皇上大怒,下令要辦江南知府。在他的地界,竟然連續兩位皇子出事。
只是令還沒發出去,江南知府劉道之的自罪書就到了。和自罪書一起送到皇帝跟前的,還有蕭丞相私采鐵礦的證據。
皇帝瞇著眼看向丞相,意味深長地說道,“蕭卿幫朕看鐵礦,勞苦功高啊。”
蕭丞相被點名,急忙站出來,畢恭畢敬,“這是微臣的本分。”
“好一個本分,不過朕很好奇,這鐵礦怎麼看著看著,就看到你家里去了。蕭丞相是不是想坐到朕這個位置上來?”
皇帝突然拔高的聲音,把蕭丞相嚇了一跳。
大臣們頭接耳地議論起來,聽皇帝的意思,是江南的鐵礦出了問題,蕭丞相私自開采了。
若被查實,這可是重罪,鐵一般是打造武所用,蕭丞相私自開采,那不是間接地說他有謀逆之心。
一時,當初眼紅丞相拿到差的大臣,都幸災樂禍地看向蕭丞相。
也走其中一部分知道真相的人,緘默不言。到了金鑾殿,哪一個不是人。
蕭丞相一聽,“撲通”一聲便跪下了,“微臣不敢,微臣冤枉,微臣為了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丞相心里大約猜著什麼事,自然是不認,那些事他做得蔽,應該是被發現了一點苗頭,回頭解決就是。
退一萬步說,就算被發現,他也不能認,認了死路一條,不認還有一線希。
朝堂之上,蕭丞相痛哭流涕,恨不能把心掏出來給皇上表忠心。
皇帝見他這個樣子,一臉煩悶,心里卻是極為用,他朝臣們的頂禮拜。
皇帝慍怒地哼了一聲,將折子丟到了丞相面前,“自己看看,看看你做的好事。”
蕭丞相趕拾起地上的折子,越看越心驚,心中咒罵該死的劉道之,居然查得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被查出這麼多,他的人居然一無所知。
廢。
這劉道之是個狠人,蕭丞相恨得牙,但面上的悲痛不減分毫。
“皇上,微臣冤枉。這……這,微臣毫不知。”
皇帝看也不看他,轉頭問何太傅,“太傅覺得如何?”
太傅在朝中一直是個老僧定的狀態,皇上既然問了太傅,說明是注重這個事,但顯然并不信。
位高權重的人往往容易一葉障目,因為平時丞相偽裝得太好了,皇帝想當然地以為他沒膽子干出這樣的事。
對于上位者,有時候有沒有證據并不是最要的,關鍵是上面那個人怎麼看你。
比如故去的薛將軍,幫皇帝奪得了江山,皇帝覺得他們會叛,刀起刀落將薛家除得一干二凈。
眼下也是如此。太傅相信那個江南知府一定把證據收集夠了,足以定罪才送了上來。
走私鐵礦,無異于造反。
太傅看出皇帝并不信丞相會謀反,只是想殺儆猴罷了。才把他拉出來當壞人。
他上前一步,沉聲道,“微臣以為,這定是有人陷蕭大人于不義,微臣相信蕭大人絕對不會做出那等欺上瞞下之事。不過,微臣一個人相信不足以服眾,既然有人上了折子彈劾,也拿出了證據,不妨就讓大,理寺查清楚,還蕭丞相一個清白,也給那些想以權謀私的人敲敲警鐘。讓他們記住,他們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應該心懷恩,而不是有了權勢之后,依靠皇上的信任做出人神共憤的事來。”
拍馬屁,誰都會。
做到這個位置,屹立不倒還得皇帝信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必是爐火純青。
何太傅一番話,既說到了皇帝的心里,給出了解決方案,又拍了皇帝的馬屁,還捧了蕭丞相,他現在捧得越高,后面蕭丞相才會摔得越慘。
因為他知道,折子上說的,都是真的。這一次,必定要讓蕭丞相出一大盆。
蕭丞相心中大罵:老狐貍,坑了他還拐著彎罵他。
皇帝聽完贊賞地點頭,“太傅說得正是,就按太傅說的辦,這件事讓大,理寺查清楚,就由太傅負責。”
何太傅聞言上前一步,“微臣遵旨。”
散朝。
對比于何太傅輕松的表,蕭丞相這邊是一臉的凝重。
大,理寺介,基本就會查個水落石出。這事在其他人手上還好辦,偏偏在油鹽不進的何太傅這里。
看起來,鐵礦是保不住了,一想到這一點,蕭丞相便一陣的疼。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鐵礦對蕭家意味著什麼,這次是著了道,丞相府算是傷筋骨了。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只要丞相府沒事就好。蕭丞相自我安著。
當務之急是要找個替死鬼,把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出來,否則,一旦查出個什麼東窗事發,再聯想到平王上,卷黨派之爭,那麼丞相府就徹底完了。
腦中想起汪家的下場,蕭丞相搖了搖頭,打了個寒,若牽扯到平王,平王一定會把他推出去,以保全自己。
蕭丞相第一次對于自己和平王結盟這個事,產生深深的懷疑和一點后悔。
懷疑自己做這個決定的準確。
平王這樣的人,只可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如今想想,搭上平王,這個賭注真的太大了。
蕭丞相嘆了口氣,暗道今年流年不利,多事之秋,家里小四那些事已經讓他忙得焦頭爛額,若不是力住,現在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若不是小四這邊事鬧得太大,鐵礦那邊多能知道些風聲,及早做出應對,如今不聲不響地被人將了一軍,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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