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府，月璃便吩咐下去，程家所有的通道都開始收集關于南宮一族的消息。

　事無巨細。

　從離人歸那里得來的消息，關于南宮一族的說法有許多，眾說紛紜，沒有參照，便也不知對錯。

　衛老夫人說的，應該是所有南宮族人的認知，無論其他人認同與否，起碼他們是這樣以為，而且看起來是毫都不懷疑它的真實。

　這樣的認知，可以達到什麼目的，月璃目前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南宮一族中，確實有些能人異士，從外界的傳言來看，應該是以士為最，說明族人中有占卜大師。

　至于天罰，從衛老夫人說的故事來看，月璃覺得，這些就屬于子虛烏有了。

　也有傳說占卜者泄天機會到反噬，命都不長，但是這種舉族傾滅，說出去太牽強。

　最可笑的是只是生得這一類，月璃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有人做出這樣的傳言，十有九八是為了掩蓋真正的真相。

　聽衛老夫人的意思，那些異能者，有些力大無窮，有些過目不忘，有些卜卦知天機，有些傾國傾城貌，有些長生不老。

　這些所謂的異能，普通人中也會出現。

　前世京城雜耍的賣藝人，便能一力舉起一尊大鼎，也見過有書生過目不忘平步青云，還有卜卦士，雖不懂，不過有書記載，周易卜卦知未來，自古便有卜卦一事，只是知者甚，卻不代表沒有，更不表示是南宮家的專利。

　世間之大，傾國傾城貌者，并不是沒有，且貌之說更要合眼緣，要說生得一副貌便要天譴，那麼世間也不會有那些窮兇極惡之徒了。

　至于長生不老，倒是最能說服人的一個，聽起來不太可能，亦是玄之又玄，但是月璃并不覺得其意外。

　月璃相信這世上存在一些不可用常理解釋的事，比如自己的重生，卻不相信上天會如此小氣。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個說法立，于茫茫世間萬來看，南宮一族，算什麼。知乾坤大，知己渺小。

　但是顯然，衛老夫人在的南宮族人，都深以為然。

　如果，這一切和天沒有關系……

　這麼，背后的人造這場人禍，是什麼目的？

　……

　過了八月，九月孟家便要去北地了，這些日子，孟思恒除了收拾東西，便是和月璃在一起說話騎馬逛街喝茶。

　恨不能把以后不在一起的娛樂活，都在這些日子先補過了。

　這一日，靠著茶樓的窗口，兩人很沒印象地把搭在窗臺上，人靠在塌上半躺著，一搖一晃，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

　樓下是熱鬧的街市，人來人往，樓上茶香裊裊，桌上擺著各點心，好不愜意。

　“阿恒，雖說這是你家的茶樓，這包間也是你的私閣，不過咱們這樣，掌柜的不敢說什麼，要是讓你娘知道了，不得又得一頓教訓。”月璃笑道。

　孟思恒撇撇，“往日咱們還不是如此，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看起來，孟思恒的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

　不過經歷了一些事，總有些變化。

　頓了一會孟思恒又說道，“就是有些憾，走之前，沒有再見大師一面，阿彌陀佛。”

　學著清竹說著竭語，惟妙惟俏。如今孟思恒也只能在月璃面前說這些，以后去了北地，想找個說話的人亦是不容易了。

　月璃看見孟思恒眼底流出的些許悵然，安道，“阿恒，你以后可以給我寫信，北地雖遠，但孟家商行遍布，也不是很難，我也會給你寫信。”

　“至于清竹大師，有緣自會再見的。”

　知道這是月璃的關懷，孟思恒打趣道，“嗯，我明白的，不過這一趟去江南可是賺大發了，讓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想念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孟思恒語氣輕松，仿佛在討論去年學得糟糕的紅。

　越是如此，月璃越是難。

　孟思恒雖是集萬千寵的大小姐，但是上毫沒有普通家族養出來的那種大小姐的陋習。

　明事理，樂觀，不矯造作，在月璃眼里，孟思恒才最是大方得。

　和前世月璃接到的那些小姐都不同，且月璃重活一次，更能到孟思恒格里的可貴之。

　月璃眉頭輕蹙，有些傷，轉過頭看向孟思恒，想安又不知如何說起。

　孟思恒喝了一口茶，看向窗外，語氣淡淡的：

　“阿璃，我沒事，我是喜歡他，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人遇見過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再奢求相守是不能，人總是要往前看，我都知道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孟思恒的臉上有掩飾不去的悲傷。

　月璃有些心疼，“阿恒……”

　“阿璃，去了北地，這一生我都不會再遇到他了，我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他會忘記我，一切就像是我做了一場綺麗的夢，如今夢醒了，我有實實在在的生活要過，還有父母哥哥，人不能太自私了，能遇見，我已經很恩上天，讓我白發蒼蒼時，回想起年輕狂，有那樣一個好的人，在記憶里變白月，我很高興。”

　記得初見時的驚鴻一瞥，他踏著圣潔的向走來，記得那一瞬間心中無安放的悸。

　記得他拿著草藥認的專注，記得他為敷藥時的認真，記得他是打跑壞人的蓋世英雄。

　也記得他們在那個小院子里說話，有夜貓竄出來嚇一跳，還記得他們一起看過很的夕……

　怎麼能忘記呢？

　怎麼忘得了呢？

　的悲傷溢出眼角：深緣淺，有緣無分，別離苦，再無相見時。

　月璃握住的手，“阿恒……”

　孟思恒打斷要說的話，從椅榻上坐起來，笑了一聲，“哎呀，做什麼這麼傷，我還沒走呢，說好今兒你請客，我可是要吃關山樓的烤羊排。”

　月璃笑，“好，管夠。”

　兩人相攜下了樓，夕的余暉落在兩人后，一片的調都像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