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宮中皇帝拿來當笑話，七皇子求娶孟家夫人的事，從圣旨一下，便在京城炸開了鍋。

　“孟夫人，就是侯府的程大小姐？”

　“對。”

　“就是那個未婚夫得了不治之癥，依然沒有悔婚，要嫁的那位程小姐？”

　“是。”

　“倒是個癡人。”

　“我還記得，孟府親那日，孟大公子親自上門接親，當時還許多人羨慕呢。”

　“都是有癡人。”

　“哎，現在可不是癡不癡的，現在是有人想娶孟夫人。”

　“娶就娶唄，皇上都下旨了，反正孟大公子時日無多。”

　“還說呢，我聽在孟府做工的堂弟說，孟大公子一聽這個消息，立馬暈了過去，還吐了呢，大夫一撥進一撥出的。”

　“能不吐嗎，自己還沒死，就有人惦記著自己的夫人。”

　“可憐吶。”

　“就是，你說咱們皇上怎麼就同意了，那七皇子這可不是奪人妻嘛。”另外一人湊過來，一起聊著。

　“聽說皇上沒同意。”

　“怎麼沒有，賜婚的圣旨都下了。”

　“呸，聽風就是雨，什麼賜婚的圣旨，宮中下的旨意可不是賜婚，是允許孟夫人在孟大公子過世后另嫁他人。”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大周可沒有律法說寡婦不能再嫁，寡夫不能再娶。”

　“誰知道，這些大人的想法，我等老百姓可不敢揣測，聽說就這圣旨，還是七皇子親自求來的。”

　“想娶就娶，怎麼非得鬧得人盡皆知呢，這不是欺負人嘛。還特地去請了一個沒有用的旨意，這不是明擺著膈應孟大公子。”

　“孟大公子這下是有苦說不出，也不知道怎麼就惹了這麼大的人。”

　“西涼的七皇子是瘋了嗎，那麼多未出閣的大家閨秀不要，非要娶一個有夫之婦。”

　“沒準七皇子不知道那孟夫人已經嫁人了。”

　“怎麼會，若是不知道，圣旨該送到侯府去才對，現在是直接送到孟府的。”

　“會不會是七皇子和孟府有仇，我聽說孟府的生意做得極大，各都有產業。”

　“拉倒吧，商人和皇子有仇，誰還這麼迂回。”

　“也是。”

　……

　年輕的書生門，討論起此事，亦是熱度不減。

　“聽說那孟夫人沉魚落雁之容，閉月花之貌。”

　“對，我見過一次，驚為天人。”

　“那七皇子一定是被孟夫人的貌所折服。”

　“有可能。”

　“還有才華，你們可是忘了，程小姐在長安時做的詩詞，令人嘆為觀止。”

　“對對，還有那首曲子，沒能一聽，真是憾，當時那會，可是被傳瘋了，為此，我還特地去了一趟長安，不巧程小姐那時病著，連面都沒見著。”

　“哦，千里見人，有心了。”一旁有人揶揄著笑說話的人，他并不以為意，又說道：

　“窈窕淑，君子好逑，這有什麼，當時我們云山書院，休假時，幾個學生約著一塊去的，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另一人點點頭，表示贊同。

　“你看那孟家公子時日無多，程小姐依然愿意嫁他，可見不是攀附權貴之人，不然，依著程小姐的份和名聲才氣，肯定能嫁更好的人家。”

　“誰說不是呢。”

　“如此才貌雙全又有有義的子，別說七皇子，在下也心。七皇子捷足先登，定也是看中了程小姐。”

　“但是現在可不是程小姐，是孟夫人，是個已嫁婦人。”有人一臉看笑話的表。

　“那又如何，程小姐的魅力，不因為嫁人而消減。”

　“娶個婦人，可是要被罵無用的。”

　“呵，一個人有沒有用，完全取決于自己，和娶的人沒有多大關系。你看七皇子想娶程小姐，誰說了七皇子無用，誰又敢笑七皇子，這些都是自己的偏見。

　把自的不如意，要說是別人造的結果，這是自私的表現。”

　對于這樣的言論，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引為真知灼見。

　不一會，說話的年輕人邊，走了幾個人，又來了幾個人。

　所謂以類聚，人以群分，便是如此，其實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

　另外一邊。

　除了看熱鬧的老百姓，還有恨月璃恨得牙的那些想嫁去西涼的小姐。

　吳家趙家康家孫家的小姐，前一日還視對方為眼中釘中刺，今日卻能同仇敵愾地，一起約著坐在一個包間喝著茶。

　這些日子，幾人的事跡是鬧得滿城風雨，什麼哪兩家的小姐又打了起來，什麼哪兩家的小姐隔空對罵，總之，這幾人，只從有了嫁給七皇子的心思，就變了天生的敵人。

　就連茶鋪里的店小二也聽過四人的榮事跡，如今四人合坐一，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麻將地倒了茶，趕出來，離開是非之地，生怕遭池魚之殃。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也是四人如今能心平氣和坐一的緣由。

　四人都是京城五品以下員的家眷，當家人手里也沒什麼實權，想攀龍附，也就隨們鬧去，若真能鬧出一個西涼王后來，犬升天，也是幸事。

　若不能，也沒關系，他們這個品級，高不低不就的，很尷尬。

　但凡有些實權的，都不敢讓自己家的兒這麼鬧，上面的人又不是傻子，他們打的什麼主意能不知道？一個彈劾上去，可能西涼那邊還沒有著落，這邊就已經出事了。

　要知道，他們現在的皇帝，可小心眼得很，上趕著要去做七皇子妃，那不是明目張膽地胳膊肘往外拐。

　不然，七皇子還沒到，各家就為自己家中的兒相看，原因就是在這里。

　一是表態，二是不希自家兒遠嫁。

　七皇子親自選的又不同，是以，才有了今日這種高層不屑，底層不管的現象。

　這幾家小姐里，其中以吳家小姐為最，在這之前，和另外幾家的小姐，幾乎都有過或大或小的沖突。

　這會子，沒有一笑泯恩仇的戲碼，幾個沒被選中的失意人，因為各種不可言說的理由，很和諧地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