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到雨了嗎?!”
云熙一把將張一帆推開,側眸看向顧錦行。
“顧錦行,你還等什麼?”
燈下,孩子墨眸深沉。
孩子的語氣中,有不容置喙的強勢。
這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語氣他的名字。
不是顧老師,不是顧神,而是顧錦行!
有那麼一個瞬間,顧錦行恍惚中有一種錯覺,似乎才是他的領導者。
“所有人!”顧錦行回過神來,抬高音量,“帶上重要的裝備,跟隨云熙同學撤離到安全地點。”
秦以南撇撇,“顧老師,的瘋話您也信啊?”
這麼大的雨,這麼深的夜,不好好呆在帳篷里,冒雨撤離,這不是有病嗎?
“住口!”顧錦行俊臉深沉,“出人命你負責嗎?”
秦以南啞口無言。
這樣的責任,誰敢負?
秦以南挨了罵,沒有人再敢多說什麼。
劉導心下雖然也覺得云熙有點小題大做,但是顧錦行發話,他當然也不敢不聽:“快,大家把重要的設備都帶上。”
“記得帶上干服和毯子!”云熙手里抓著劉導的擴音,大聲補充,“三分鐘之后集合。”
山中天氣變化莫測,這樣的雨后氣溫肯定會驟降,如果淋過雨不能及時更換服,肯定會冒一場。
眾人立刻行起來,沖進帳篷收拾東西。
簡欣宜撇撇,也回到自己的帳篷。
哪里會乖乖聽話,包都沒收拾,只是找出一件防雨的外套披在上,最后又從包里抓出一把遮傘擋雨。
“所有人,快點!”
在云熙的催促聲中,大家抓著手電,背著包沖出帳篷。
注意到簡欣宜手中的遮傘,云熙大步走過去,一把將的傘奪過來丟到一邊。
“你想被雷劈不要,別連累大家!”
在山上打傘,這位是怕雷找不到嗎?
簡欣宜還要反駁,云熙已經轉走到前面。
“所有人跟著我,出發!”
眾人跟著云熙后,深一腳淺一腳地冒雨前行。
雨水如注,山路。
這樣的大雨,雨和雨傘基本形同虛設,很快大家就都澆得心涼。
簡欣宜凍得直哆嗦,里不由地抱怨起來:“這大晚上的這不是折騰人嗎?”
一帶頭,眾人紛紛吐槽起來。
“誰說不是,這回非淋冒不可,但愿別影響明天拍攝。”
劇組的工作人員更是委屈。
“幾位算幸運了,我們還得背著裝備呢!”
“是啊,我這老腰,肯定明天直都直不起來。”
“還不是云熙!”秦以南抬手抹一把臉上的雨,“什麼泥石流,我看像泥石流!
……
一聲悶響,似乎是什麼東西重重落下。
“怎麼回事?!”
大家紛紛停下腳步,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恰好,天空中閃過電。
借著閃電的芒,眾人清楚地看到,一棵幾米高的大樹轟然倒下,立刻就被山洪卷走,一路裹著泥沙石頭奔騰而下,轉眼間就將眾人剛剛離開的營地吞沒。
原本火通明的營地,瞬間一片黑暗,帳篷或是被沖走,或是被泥沙埋住,擺在營地的桌子也是瞬間消失無蹤。
只剩下那座著旗子的高臺,半歪著留在原地。
木臺上的燈閃了閃,最后也熄滅了。
所有人站在坡頂上,嚇得呆若木。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他們沒有撤離,如果他們再晚上哪怕十分鐘,那麼被洪水沖走,被泥沙拍在下面的就是他們。
楚離抬手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心有余悸地收回目。
“現在,你們還埋怨云熙嗎?”
天地之間,只有大雨如注,所有人都是安靜如。
因為大家心里都明白,是云熙救了他們的命,幾個膽小的生都已經是嚇得面蒼白,甚至哭出聲來。
在前面帶路的云熙轉過,用手電掃一圈眾人。
“愣著干什麼,等雷劈呢?!”
這一回,誰也沒有再說話,一個個都是乖乖地踩著泥水跟過來。
前世當兵形的習慣,云熙之前爬山的時候就已經觀察過四周的地形,很容易就找到一于側山腰背風的廢棄礦。
大家打著手電進礦,云熙在口附近折來一些背雨比較干的樹枝,很快就生起一團篝火。
隨行而來的所有人,對云熙并不信任,為了節省力,誰也沒有真正聽的話收拾服和毯子。
只有顧錦行和楚離,帶來干凈的服和巾毯等。
看幾位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是凍得瑟瑟發抖,顧錦行很主地將自己的服和巾遞過去分給幾人。
楚離也將多余的巾和外套,分給主持人果果和參加節目的嘉賓。
生里,只有簡欣宜沒人理會,在礦深全地一團。
掉上淋的外套,云熙取出包里的干巾掉頭上、臉上的雨水,順手將一條干毯丟給顧錦行。
顧錦行抬手將毯子遞回來:“我沒關系,你是孩子更應該注意保暖。”
“我有外套沒關系。”云熙白他一眼,“你還是保護好自己吧,萬一冒,你的嚨會更嚴重。”
二人站在口附近,這一句話云熙的聲音得很低。
聽到最后這句,顧錦行頓時心下一驚。
果然,是真的看出他嚨有問題。
這個孩子的醫,竟然這麼厲害?
“云熙同學!”劉導出手掌烤著火,胖臉上滿是激之,“今天真是謝謝你啊,要不然……我只怕再也見不到老婆孩子了!”
他一帶頭,眾人也是紛紛向道謝道歉。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張一帆,這會兒也是徹底服了氣,主走到云熙面前。
“云熙同學,剛剛多有得罪,我真誠地向你道歉,是我太自負了。我是真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極端天氣。”
只有簡欣宜和秦以南,在最里面沒有出聲。
楚離將幾干柴丟到火堆上,掃一眼二人。
“二位是不是人話都不會說啊!”
看所有人都看過來,簡欣宜和秦以南也只好不甘不愿地向道了聲謝。
云熙只是聳聳肩膀,走過去坐到靠近口的地方。
“云熙。”一位嘉賓好奇詢問,“你這些戶外知識都是從哪兒學的呀?”
“是我哥教我的,他當過兵。”云熙坐在口,注視著外面的雨霧,幽幽地答。
眼前的一切讓不自地想起,剛剛認識唐肆的時候。
發現傷的唐肆之后,將他帶回道觀治療。
那天晚上,也是這麼大的雨。
唐肆說會有泥石流要離開道觀,怎麼也不肯,他只好強地將抱出道觀,眼看著泥石流將道觀沖毀的時候,抱著他的脖子哭得滿臉是汗。
那是長大的地方,道觀毀了,的家也就沒了。
唐肆抬起大手,幫干眼淚,語氣霸道又溫。
“別怕,我會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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